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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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这大概是Albert能说出的最浪漫的情话。Ida静静地躺在他怀中仿佛睡着了一样，那头亮丽的红发如同燃烧一样毫不失色。
就像它的主人不曾死亡一样。
不曾死亡——Albert托着Ida的腰好让她更舒适地躺在自己怀里。瘦长的手温柔地梳理着她的红发，那些红色包裹在他的手边，就像河流穿过粗糙的石头，血液奔涌在脆弱的管道。
Ida最美的是什么？在Albert心里，她的红发美过她的容貌。
Vanderboom是一的个阴郁家族，不管外表多么光鲜亮丽，每一个成员的内里就像锈湖一样，怪异地腐烂着，哪怕是整天把笑挂在脸上，毫不吝啬笑容的Samuel，他的大哥，同样是腐坏的无可救药。Albert曾经感叹过：“我们早就没救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他打算把自己的一辈子连同这个家族埋葬的时候，Ida就这么加入了这里，没有一丝犹豫地嫁给了Samuel。
Albert记得，lda的手是冷的，笑是冷的，话是冷的……她就像一个白瓷的人偶，温度与她从无关系。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连她枕边人也埋怨过她的冰冷。Albert不这么认为，他嘲笑亲人的愚昧：当那个神秘又美丽的吉卜赛小姐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家族时，Albert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一直萦绕在房子里的阴冷在那么一瞬间都消散了。Ida就像她的红发一样，耀眼得刺人，再怎么冰冷的外表也挡住不住她内心的朝气和温暖——那是活着的气息。
愚蠢的亲人啊，你们还没有发现吗？
我们才是与温度绝缘的人，我们才是永远够不到光明的人。
你为什么会嫁给Samuel呢？Albert认真地看着毫无生气的Ida，临死前的惊恐留在她脸上，像是因为无法回答Albert的问题在害怕。Albert放纵了自己的欲望，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温凉的血液顺着手指的纹路流过掌心，藏进袖口。Ida的左眼凹陷下去，她刚刚完成了献祭。
“令人嫉妒，”Albert低声说，向来阴沉的脸上有了些光彩，甚至有些委屈，“即使是死了你们也在一起。”他抱紧女人的尸体，一句一句地诉苦：“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哥哥根本配不上你，而你，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你死了，你那高洁的灵魂永远都摆脱不了他卑微的烙印。就连留下珍贵的遗产也是和他一对的。”
Albert自言自语着，好像要把过去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全部抒发出来，他抚摸着红发的手狠狠地收紧，柔顺的发丝纠结成一团。他能感觉女人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这让他暴躁的情绪悄悄冷静了些许。
Albert顿了顿，重新开口：“我知道一切，也知道你能看见结局，那么为什么还要踩进这个泥潭呢？你本来可以逃离一切，或许，在你心里命运就是注定如此，所以你放弃了反抗……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平静的原因吗？太愚蠢了，Ida。你的信念，你的选择，你把求生变成了寻死……”Albert无奈又宠溺地说，好像丈夫取笑妻子可爱的小错误。
“你应该选择我，”他控诉着，“如果你选择我那么你就可以远离这个结局了。我不能阻止你的献祭，但是我能改变你的遗产，可以是一滴血，可以是一颗牙，怎样都好，我能在一切结束前送你离开，让你有个安宁的后半生……本来一切都可以实现，Ida是你毁了一切知道吗？你放弃了你美好的未来，这是你的错！”
男人愤怒地质问着，他抱紧Ida的手迸出青筋，尸体本身脆弱的骨骼在手下发出哀鸣。
突然，Albert冷静了下来，他手上的力道再次温柔下来，耐心地整理着Ida凌乱的红发，“不过……那都没关系了。”Albert深情地呢喃着，“你现在不属于他了不是吗？你也为自己的错误受到了惩罚……Ida，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死亡是美妙的，你的痛苦和纠葛就在呼吸停止的时候通通离你而去，如今你自由了。”
他沉默了良久，直到跪下的双腿发麻时才重新有了动作。Albert活动僵硬的手臂，转头看向早已脸色发青的Samuel，可怜人惊惧到扭曲的表情取悦了他，Albert好心地说：“不用担心我的哥哥，你的罪孽深重，但是你带来了Ida，我会放过那个小可怜Lenard，给你的儿子留下一条命。”他转头怜惜地对Ida说：“亲爱的Ida，你多可怜啊，你的丈夫在死前都没有想过你一秒，他永远只关注的他的儿子。”
“但那有什么用呢？”Albert笑了，倒在地上的烛火慢慢微弱下来，“我们都是要死的，即使我今天不杀了他，他也一样会因为其他而死。我的侄子，感谢你的母亲带给你的好处吧，这让你能安稳地活到成年。”
Albert抱着Ida离开这个房间，他嘟囔着：“我们都是要死的，就像我说的，Ida，我的家族无可救药了，你是唯一的光明……不，我们的女儿会和你一样，可惜你无法目睹她长大了……”
Albert消失在阴影中，清晰的脚步声渐渐隐没。Samuel倒在血泊，仅剩的一只眼睛倒映着烛火，渐渐的，火光消失了。
夜雨肆虐万物，狂风吹落树叶，乌鸦大声哀鸣，这个家族无可救药。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