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无数的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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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露出那种表情算什么？是想得到谁的原谅还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是敌人...如果你没有杀掉那些人，我现在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了...不用特地跑到海外去了！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现在就算我多么的不愿意，也要背负着你所犯下的罪，背负着‘敌人之女’这个称呼活下去。‘凭什么你能得到幸福？’当初被六条妃这样问起，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她说得对啊，我凭什么呢？”
未时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眼泪也开始涌出来。
都怪这个人...都怪这个人啊...为什么我非得接受这一切不可？
爆豪被突然爆发的未时吓到了。以前不论遇到什么事，她总能想到办法解决。但是唯独血缘这种事，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这家伙一定很不甘心吧....
他把她抱在怀里，她“呜呜”地小声哭着。
柊律子显然也被吓到了。这孩子第一次对她说出了心里话，虽然全是责备她的话，但她居然还觉得有点高兴。
“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啊.....”她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是为了老师吧...”
老师...？
“afo想要你的个性，所以我要把你带到他身边...别人一直都是这么对你说的吧？如果只是为了增幅这个个性，我完全可以把老师...你父亲带到他身边呢。对呢，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未时还在抽泣着。她说得对，听说她在父亲身边呆了好几年，完全有机会带父亲回国，不需要特地把我生下来啊...
“我得到了afo很多的帮助，才能顺利毕业留学海外。作为回报，我也愿意听他说的帮他除掉一些人....听说有一个个性是增幅的人，为了躲开afo跑到了海外。他让我找到那个人带回去。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的老师....”
柊律子说话很轻很慢，垂下眼看着桌面，表情却始终平淡如水毫无波澜，就像在说梦话一样。
“老师是温柔的人，对我来说是像光一样的人。不能带到afo身边，不能让他们沾上关系。因为我迟迟没有动手，afo突然派人来袭击，千鸟姐姐太弱了，她保护不了老师....所以我给了她最后一击。老师身边有我就够了....今后就由我来保护老师....当时是这么想的....那之后好几次袭击都被我挡下来了....因为afo在海外还是势力较弱，比不上长期生活在那边的我。但是我开始厌倦那样的生活了....我为了保护老师而受伤，却不能告诉他。我也想像千鸟姐姐那样，在老师身边做一个平凡的妻子....可以每天为他做饭，洗衣服，一起看着时光流逝....”
柊律子看向未时，眼里满是悲怆，“终于我怀了你....我觉得机会来了。”
“我跟afo说，如果这个孩子继承了老师的个性，那我会把孩子带到他身边。相对的，从此他不能再来打扰我跟老师。”
就为了这个？未时一时站不稳要往下滑。爆豪扶住了她，让她坐在椅子上靠着自己的肩膀。
“没错....就是为了老师啊。”柊律子苦笑了一下，说：“最开始我每天都盼着你早点出生，希望你能继承老师的个性，希望把你交给afo，这样就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她闭上了双眼，接着说：“可是，慢慢的，我能感觉到你在动，虽然微弱但真的很奇妙。有生命在我的身体里萌芽的感觉...我开始感到害怕....如果你继承了老师的个性，那你会怎么样？你每动一次，我都觉得是你在挣扎....觉得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觉得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这种命运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世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但是....没想到呢....你一出生，老师就把你带走了。那天我在半夜醒来，发现身边只有我一个人。那时候我就明白了，老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漫长的十个月，我陷入痛苦矛盾中的十个月，他一直在计划着如何第一时间把你夺走。那个老师...那个我一直拼命保护着的，温柔的老师...”
柊律子突然紧握双拳，露出了凶狠的模样，周围监视脑电波的枪突然都对准了她。
“我一直呆在老师身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重伤他把他带回国。但都因为不忍，始终没有那么做，甚至为他对抗自己的恩人afo....甚至想出这种自损的办法，想要换取从此与他平静度过此生的机会....哈哈哈哈！然而这种不忍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看着咬牙切齿的柊律子，未时问道：“所以....你杀了他？”
这一次柊律子没有回答，只是抬眼定定地看着未时。现在的她确实是那个淡漠决绝的敌人模样。
未时无法从她的表情读出“是”或“不是”。两人默默地对峙着。
这时，监狱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说探视时间快到了。
柊律子站起来说：“你出生那时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那天我梦见了你充满希望的未来，光是看着就觉得非常幸福。在你小小的身体里面，我看到了无数的可能。那种生命的力量让我泪流不止。你是我跟老师生命的延续，是我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明。我想要看看你到底会走上怎样的路，想要见证那无数的可能。但是只要你还带着老师的个性，就一定会被人盯上，会走上跟老师一样的路，也许又会重复我们的故事。所以我当时就决定了要把你交给afo。”
这是第一次，让未时觉得她是站在母亲的立场对自己说话。原来柊律子是认真地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看待，这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
柊律子继续缓缓地说：“听到你在日野郡被人用来研究个性增幅药时，我心里就想‘看吧，果然被盯上了吧’。我想把你抢过来，却没有成功。反而害得自己被盯上了。那时我不光要躲避afo，还要躲避英雄的通缉，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是你支撑着我。当时我只想着我还要再回国，要把你带走，不能让你带着老师的个性活下去....但是当我真的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身边有愿意拼命保护你的朋友，有为了你不要孩子，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爱护至今的橘夫妇。你一定很幸福吧？”
她扫了爆豪一眼，接着说：“那天你对我说你要公布自己的个性，要为了英雄使出自己的个性...我感到很震惊啊。当初老师选择了逃到海外，而你却选了跟他截然不同的路，堂堂正正地接受这个个性，你当时的眼神就好像在对所有人说‘放马过来！’一样。真了不起...真的很了不起啊！你比老师，比我更勇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会走向怎样的未来。所以今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会全都告诉你。不知道对你能产生多大的帮助，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哦。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会一直看着的...”
回到未时的公寓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未时把头靠在爆豪肩上一直沉默不语。爆豪也陪着她默默地坐着，没有说话。
那些过去太沉重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问，继续被蒙在鼓里。
“胜己....我好累...”她小声说着，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那就好好休息。”他把她抱进怀里。
她蜷缩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想了好久，父亲、母亲、和真、六条妃，他们都是出于各自的目的做出了选择，父亲为了躲避afo选择了离开这个国家，母亲为了父亲生下了我，然后又怕我被盯上想要消掉我的个性...和真为了报复母亲接近我对付我，六条妃又为了保护逆波深夜帮助和真....他们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采取了行动，也承担了代价，但结果还是如此的....不幸.....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们的选择算是对还是错了....一开始只是因为afo想要父亲的个性，然后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居然牵连到了这么多人....这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是谁的错？”
“要说罪魁祸首的话，肯定是afo吧。”爆豪说。
“不对”她摇摇头，“就算没有afo也可能会有别人，日野郡的分家、由岐辉弥....母亲说得对，总会有人盯上增幅这个个性的....所以果然还是因为这个个性....”
“别说了！是盯上你的个性的人不好吧！你的个性有什么错呢？”爆豪打断了她。
未时愣了一下，然后揪着爆豪的衣服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明明已经决定不再这样想了，决定了要接受自己的个性了....可是今天听完母亲的话，又开始想‘如果我是无个性就好了’....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太不坚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爆豪抚着她的头发没好气地说：“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没想到未时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了...呜呜....”
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说：“笨蛋....想那么多干嘛！他们自己做了决定，不论是对还是错，当然要自己承担后果。现在纠结过去的对错还有什么意义。你只要继续做自己的事就好了吧？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就别想了，不论多沉重，也只能背负着它继续前行吧...”
“嗯....嗯....”未时抽抽搭搭地答应着，又一头埋到爆豪的怀里。
“有胜己在真是太好了....”她小声地说。现在心情还是很不好，请让我再靠一会....
听到这句话爆豪眉头皱了一下。但是，你马上就要去海外了啊....这让我如何放心让你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未时安静了下来，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他听到她轻声呢喃：“胜己....好温暖....”
唔！居然就这么睡着了！爆豪抹了一把汗。
他看着未时毫无防备的睡颜，眉头还微微皱着，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脸上满是泪痕，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靠过来取暖的小猫咪。
他噗地轻笑了一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重重地吻了她的眼角。
“这算什么‘经营科の鬼’啊...笨蛋...”
黑田坊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在回事务所的路上接到了今年刚上五年级的女儿的电话。
他觉得有点奇怪：之前明明都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他点了接听，就听到女儿欢快的声音：“爸爸！”光听着就能想象到她的笑脸。
黑田坊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想了...他说：“怎么了？米奈酱？”
“爸爸！请在前面的路口左转！”米奈的声音依然欢快。
“唉？”黑田坊开始觉得不对劲，跑到了前面的路口，左边是一条黑漆漆的巷子。
“你...你是谁？”强烈的不安占据了他的心，他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巷子的尽头，他看到米奈一个人拿着手机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米...米奈酱？”
“不要动哦。”米奈继续笑着说。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东西向他窜过来，正想回头看时，感到脸颊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
他回头看去，是皋月和真，她身后还站着逆波深夜。刚才划伤他的黑色尖刺此刻正被和真捏在手里。
他知道皋月和真的个性是通过喝对方的血来操控对方，难道...！？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米奈，米奈脸上也有一道划痕。她又开口说话了：“拿到你的血啦。”
可恶....！可恶啊...！
他握紧了双拳，心里满是愤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听到米奈说：“英雄要顾虑的东西可真多啊！”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无数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