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手[网王同人]》秋水泱泱

32、Chapter08.对不起

　　那天后，美幸看不出来什么变化，该吃吃，该睡睡，每天和白鸟梨子斗嘴，虽然冰帝输掉了关东大赛，似乎已经丢掉了全国的入场券，不过三天后，迹部再一次站在网球场上，冰帝的后援队完全没有任何比以前稍有半分衰减的趋势。美幸抱着画薄，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对着网球场里面的王子们挥毫泼墨，其中当然有白鸟梨子压榨她为了忍足的画像，但更多的是，美幸两眼星星地看着他们冰帝的王，和迹部后援会的每一个女生一样叫着“迹部sama——”
　　这样的美幸，如果在之前，那是很正常的。
　　周休的时候，去看由贵的剑道训练或者比赛，又或者大宫妃月的舞蹈训练表演，放学的时候，如果千宫代望没有其他的事，她会和弟弟一起回家，每天扬着灿烂的笑靥，似乎生命中从来没有存在过一个叫做手冢国光的人。
　　不是没有过人想要说什么，还没走到美幸面前，就被由贵或者小望，或者梨子拦回去。外人不了解她，他们还不了解吗？美幸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切事情都会弄巧成拙。

　　手冢这几天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明明赢了关东大赛第一场，青学网球社的气氛却没有欢乐的气氛，即便原来有也被手冢比往常胜了十倍不止的寒气和沉默冲刷得点滴不剩了。即使神经大条的MOMO和菊丸都知道，部长的心情不好，大概和最近没有出现在附近的某人有关。
　　一天放学后，菊丸鬼鬼祟祟地凑到不二身边，想要探听具体情节经过，“菊丸，50圈。”
　　冷冰冰的熟悉的声音，菊丸面色一白，看到手冢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菊丸哭都哭不出来，扯着不二的衣服，“手冢失恋了吗？不二？”
　　“菊丸，100圈！”
　　他们身后不远的MOMO猛然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己的前辈。
　　菊丸非常哀怨，不过不敢开口了，只是用眼角瞄着身边看不透表情的不二，听见不二笑呵呵地感叹，“好久没有看到千宫代了，呐，手冢？”
　　菊丸手一抖，嗖地离开不二丈远。不二，你太勇敢了，这个时候竟然敢撩拨手冢，会被罚跑圈的，一定会的。果然听到清冷没有欺负的声音，“不二，100圈！”
　　“嗨嗨~”不二微笑，回头对菊丸招招手，“英二，明天一起跑吧。”
　　菊丸很想哭。

　　手冢当然看见了菊丸的表情，甚至没有漏掉后面的MOMO还有其他队友，他能够猜测得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走出校门，习惯性地抬头向旁边看，没有看到站在万年青旁边的少女，心忍不住被谁揪了一下，猛然扯疼了。
　　他平缓地舒了口气，缓解骤然而来的疼痛，沉默地走向公车站台，他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有看到她，得到她的任何信息。似乎在一瞬间，她从他的生活中完完全全地退了出去，连带着她的朋友。
　　“手冢——”不二的声音。
　　手冢回头，看到不二在网球袋里面掏了掏，取出一个纸袋，眯着眼眉微笑，“刚才忘记了，照片，照片，那天一起看烟火照的，刚才忘记交给手冢了。”
　　不二的话，轻易地让他想起那个初夏的夜，少女的笑靥在夜空下面明亮，他惊诧于她干净利落的身手，她扯着他的衣袖大笑，笑容灿烂明净，她和她的朋友针锋相对，还有菊丸一起追逐打闹，他想起第一次见面，他看见她坐在湖边的青石上……
　　她说，“原来我们想的从来都不一样，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圆，为此可以放弃一切。但梦想，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胜过了你自己……这样的你，我想我无法原谅，手冢国光——”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到她眼眸中闪烁的泪光。他知道她一向坚强，她从来不哭的，即使那次，那次在青学见到上原凉子，让她想起血涂抹的过去，她只是沉默了眼，低垂着头。

　　坐公车回家，一路是看熟的风景，母亲拉开门迎他进来，自然看出来这几天他心情的低落，只是他什么都不想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到卧室，把网球袋放在门后，坐在书桌前，他打开了不二给他的纸袋，照片从纸袋里面滑出来，穿着和服的少女和菊丸挤在镜头前，双手比着“V”，笑得恣意。
　　左臂和左肩又传来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这几日，这样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夜夜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手冢家的男人一向固执，只认准了自己决定的事，然后直着走到底，从不回头考虑这样是否会伤害到别人。
　　小时候，他常常看到母亲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或者背着他们的时候叹气，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叹气，母亲抚摸他的头顶，看着他，微笑，“国光，你的性子和你父亲很像，这样不好……”
　　他一向仰慕自己刚正的父亲，不觉得自己像父亲为什么不好，母亲并不告诉他答案。

　　下午部活的时候，龙崎老师叫他，去了她的办公室，龙崎老师递给他一份资料，是德国的一家医疗机构，看到介绍，说是一家已经治疗了许多运动伤害的机构，龙崎老师说已经联系好了，希望他过去，把自己的伤治好。
　　他看着手里的资料，想起正在进行中的关东大赛，按住隐隐疼痛的左臂，走出龙崎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的阳光炫目刺眼，他眯起眼，想起少女第一次到青学来，似乎就是站在这样的阳光下，站在铁丝网外对他微笑，金褐色的发明亮，周身都洋溢着快乐，轻易感染身边的所有人。
　　或许他应该打个电话，只是不知道……

　　在他想着可能的后果，手指已经拨通了有些陌生的，一直熟记在心中的号码。以前，一直是他在接电话，看到熟悉的号码，接起来，就听到那一端少女明亮欢快的声音，唧唧喳喳地和他说学校发生的趣事、琐事，有的时候也会向他请教关于作业的问题，总之他们这个年龄可以交谈的一切话题。
　　没有了那个身影，他感觉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让他不习惯。

　　过了不久，电话接通了，却没有声音。
　　手冢握着手机，不知道怎样开口，要告诉她，德国有家医疗机构，龙崎老师推荐他去治疗……还是和她说网球社的人很想念他，菊丸一直和不二、MOMO窃窃私语，说着关于她的事，他们以为他没有发现……还是告诉她，今天上课，数学老师写错了一个公式，而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站起来指出来……还是和她说——
　　——他只是开口：
　　“すみませ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