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不放手》姚风白

3、老邻居

　　林舒颜左右摇了两下头没甩开许岫的大手，只能无奈的想伸手把他扯下来，谁知刚抬起手就被一只手握住，她心里一惊，猛的抬头，陆行川一张略有些生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林舒颜又一看，他的脸明明没有表情，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在生气呢，真奇怪。

　　许岫见陆行川突然出现，收回手笑嘻嘻的问他：“陆行川你也想跟我们一起学习？”

　　陆行川瞪了一眼他的手，扯了扯嘴角：“你们真的想跟我一起学习？”

　　呃...周围几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陆行川可是全市第一的成绩直升上来的...

　　陆行川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也不搭理他们，低头看着还被自己握着手的林舒颜：“我有事跟你说，放学等我。”

　　林舒颜满脸惊讶，今天才认识他第一天，怎么好像他和自己很熟一样？

　　她没有回应，陆行川也没有再提，松开她的手回到座位上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

　　今天不过是发发课本认认同学，到了中午就放学了，刘茂强最后提醒了一遍大家明天的上课时间，就看着这群孩子呼喊着冲了出去，享受高中生活前最后一下午的欢快假期。

　　林舒颜装好新发的课本，偷瞄了一眼还在慢条斯理整理的陆行川，匆匆和几个新认识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背着重重的书包就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当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了车锁正要上车，却突然感觉后车座有一阵力量拉住她的车，她吃惊的一回头，看到陆行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是说了让你等我。”

　　林舒颜突然有些羞恼，用力往后一推车：“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你让我等我就等？”

　　陆行川又露出那副神情莫测的表情：“你没想起来我是谁？”

　　林舒颜拼命摇头，脸涨得通红，周围推车的学生们已经有些人认出来陆行川了，对着他们俩指指点点的，林舒颜最怕的就是这个，用力拽回车：“你让开！”

　　陆行川配合的松开手，林舒颜一个没防备带着车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子怒视他，陆行川却一脸无辜：“我不是听你话让开了吗，怎么你还不满意？”

　　林舒颜心里这个气，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眯起眼睛衡量了一下二人之间的身高，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陆行川在后面看着她仿佛笼罩了一团黑气的背影轻笑一下，无意识的玩着手心中方才从她车上顺手撸下来的一个撅着嘴蠢的要死的小黄鸡挂件不知在琢磨什么。

　　气鼓鼓的林舒颜骑着车，直到家也没发现自己的小挂件丢了，停好车“噔噔”的把步子踏的特别沉重，果然还没到三楼家门就打开了，一张慈祥的笑脸探出门来：“哎呀，今天颜颜回来的早哟，乖囡囡，快让奶奶看看累坏了没。”

　　说完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手上的水，用微凉的手拉住她进门坐下，又是忙着从冰箱拿西瓜，又是给她拿小点心。

　　林舒颜有些享受的感受着这一切，靠在奶奶身上撒娇：“奶奶，我要上高中了，可是大孩子了，这些都能自己做的。”

　　林奶奶摸了摸她的脸：“真乖，在这等着你爸，他出去说有个什么事儿的，我这脑子有病也记不清了，奶奶先去做晚饭去，排骨还在焯水，待会别溢出来了。”

　　林舒颜点点头，毫无形象的靠在木头沙发上，虽说铺了一层林奶奶自已缝的棉花垫子，还是硌得她生疼。

　　她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听到门外钥匙开防盗门的声音，笑着跑到门口打开里门，看着门外的男人欢快的叫了一声：“爸！”

　　林飞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也笑了起来：“你回来的这么早？刚还想扭头去接你呢，幸好行川说你早就回来了，这才没白跑一趟。”

　　行…行川？林舒颜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站在林飞背后刚才被她忽视的男孩儿，果然是陆行川！

　　陆行川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笑的特别开心，嘴上却有点委屈有点埋怨的对她说：“舒颜，我不是让你放学等我吗，你跑的还挺快，我跑到车棚拦都没拦住。”

　　林舒颜被他一番话说的瞠目结舌，这还是学校里那个高冷的陆行川吗。

　　她僵硬的把眼神移到林飞身上：“爸…他…是谁？”

　　林飞瞪了林舒颜一眼：“你这孩子，这是行川啊，陆行川，咱们两家以前是老邻居，后来行川家搬去了城东的小区，咱们搬到了这儿，你不记得了？小时候你还把行川的一颗牙打掉了，非说他骗你。”

　　说到这林飞哈哈大笑起来：“你指定记不得那事儿了，你非说行川是个小姑娘，要拉着他一起梳辫子，人家正儿八经的男孩子怎么乐意，你就觉得他骗你，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揍。行川这脾气也是倔，一声不吭也不还手，等你…我们发现了行川的牙都被你打掉了。”

　　林飞扭头看看已经同他差不多高的陆行川：“幸好那时候还是奶牙，不然非得留个大窟窿不可。”

　　陆行川的表情有点委屈，看着林舒颜，林舒颜被他的眼神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飞进了门招呼身后的两个孩子：“快点儿进来啊，干什么呢。”

　　陆行川微微弯下腰，凑到林舒颜耳边轻轻笑了一声：“快点进去啊，干什么呢。”

　　一字一字咬的分外清楚，林舒颜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个冷颤，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一样。

　　她努力躲开陆行川，三两步窜进厨房，林飞愣了一下，回头对陆行川笑笑：“怎么越长大越怕生呢。”

　　陆行川腼腆的笑了笑：“舒颜应该不记得我了…”

　　话中的失望和委屈直白的让林飞自责不已，他看了一眼女儿躲避的厨房，尴尬的咳了咳转移话题：“行川啊，我听说你爸妈都调到上海工作了，以为你要去上海上高中呢，怎么还留在这。”

　　陆行川垂下眼眸：“j省的教育是全国顶尖的，高考也是全国最难的几个省之一，我爸妈的意思是让我在这读三年书，然后去上海高考。”

　　林飞激动的一拍手：“对啊！还是你爸脑子活，只是你一个孩子自己在这，是打算住校吗？”

　　陆行川撅噘嘴：“我不想住校，每天早晨还要跑操，再说我爷爷奶奶还在乡下，每周我都要去乡下看他们一次，住校有些不方便，我已经在开始找房子了，先租一间房子吧。”

　　林飞有些不赞同：“你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自己住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

　　陆行川抬起头来，笑的如同一个天使一般：“所以我爸跟我说让我来找您帮忙，我在这附近找个屋子，到时候离您家近些，也能照应我一些。”

　　林飞自然乐意，拍着胸脯保证：“回头林叔就去问问小区附近的中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林奶奶正巧从厨房出来，听到儿子的话疑惑的看着他：“我听舒颜说行川来了，放下锅就出来了，怎么就听你突然说要找中介？”

　　林飞忙上前扶住她，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把陆行川的话重复一遍，林奶奶也很高兴：“正好正好，以后天天来家里吃，奶奶保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看你这孩子，太瘦了呀。”

　　林飞也随着林奶奶的话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行川，点点头：“是太瘦了…妈，你这饭还多久，要不我现在就去中介看看？就在小区门口。”

　　林奶奶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没想到舒颜放学这么早，汤才炖了不到一小时，怎么着也还得一个来钟头才能喝吧，你们俩快去，我看来得及。”

　　林飞拉着陆行川出了门，林舒颜像小老鼠一样偷偷探出头来，看到客厅果然没了他才长舒一口气跳出来：“奶奶，怎么就突然要天天留他吃饭了。”

　　林奶奶隔空虚点了点她：“打掉人家牙还记不得人家，怎么天天一起吃饭怕人家找你报仇来了？”

　　林舒颜无奈极了，学着许岫的样子用力一拍脑门：“您这说的都什么和什么呀，行行行，我不管了，反正不是我做饭。”

　　又想起今天陆行川明明认出她了还不跟她说，弄得她提心吊胆一整天，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看他就是报仇来了。”

　　林奶奶没听清，刚要追问孙女儿说的是什么，却听见林舒颜喊道：“奶奶，汤扑出来了！”

　　林飞和陆行川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林舒颜往桌上端菜，林飞抹了把额头的汗，笑呵呵的对她说：“舒颜啊，今天运气可真好，整个小区就一家租房的，就在咱们家楼上，我跟行川说好了，以后他就跟着咱家吃饭，你俩一起上学一起学习也是个伴儿。”

　　*

　　记忆中林飞的话还盘旋在耳边，林舒颜垂下眼眸，想起两人孽缘开始的那天，心中刺痛。

　　陆行川把车开到海边，呼啸的海风吹在车窗外猛烈敲击着车窗，车中二人却沉默不语。

　　他伸手摸了摸林舒颜的头发：“舒颜，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