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小幺女慕希

5、第 5 章

　　“陈先生，你不会才起床吧？”
　　林以桑接了电话，顺便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下午一点二十。
　　“对啊，这是我正常的早餐时间。”
　　陈信宏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正在把管子插进牛奶盒子里。
　　“昨天又工作到很晚吗？”
　　“也不算晚，十点多就结束了。你也知道，我们团有些人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而且还得回家带小孩。石头居然要回家检查儿子的功课，我很怀疑他能不能看懂。本来昨天结束后想约你吃宵夜的，但是估计你已经睡了，就不打扰你了。怎么样，林医生今天有空一起吃晚饭吗？”
　　陈信宏窝到沙发上，刚起床，他还有点懵。
　　“好啊，主唱大人邀约，必须有空啊。”
　　于是，又约了一起晚饭。用玛莎的话来说，他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约的是六点，但陈信宏五点多就到了医院。开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几辆救护车停在那里，几个医护人员正在把人往移动病床上搬，鲜血淋漓的，他瞥了一眼，不敢多看。
　　停了车进医院，恰好看到林以桑从电梯里出来，他正准备过去跟她打招呼，她先看到了他，边往急诊跑边跟他喊话：“抱歉晚饭吃不了了，你回去吧。”然后就跑了。
　　“青年男性，车祸，钢板刺进左胸，入院时已经休克，心脏受损情况暂时不清楚。”
　　急诊科的首诊医生交代了一些情况，林以桑戴上听诊器开始诊治。
　　“心音遥远，动静脉压怎么样？”
　　“动脉压21mmHg，静脉压持续上升。”
　　“应该是心脏压塞。先快速静脉输注500ml生理盐水，再做局麻，准备心包切开引流。”
　　陈信宏站在急诊室外面，隔着玻璃看林以桑在里面对患者进行抢救。护士端了器材过来，她从操作盘里拿了手术刀，在患者胸前进行操作。切口、穿刺、切开心包、将吸引器伸入心包腔吸引脓液、把手指伸入心包检查、剥离附着于心包的纤维素块、用电刀切除前壁心包、放置引流管、缝合。对于林以桑而言，这一连串的操作是再熟悉不过的。但在陈信宏看来，做着专业工作的她是闪耀夺目的。
　　“送去做超声检查，注意保持引流管通畅。”
　　跟护士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林以桑转身走出急诊，抬头却看到应该已经走了的人站在门口，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工作时严谨到显得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让你久等啦，不过现在还不能去吃饭，我得先把病历写了。”
　　“没关系，你慢慢来。”
　　陈信宏陪林以桑在急诊的办公室写病历，旁人看医生写字就像粉丝看偶像签名一样，看不懂！作为经常要签名的人，陈信宏表示他也看不懂林以桑写字。好吧，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写的是简体。但她的字潦草也是真的。
　　“林医生，你以前写的病历，现在还看得懂吗？”
　　林以桑拿笔戳了下额头，歪着嘴角，一脸傲娇地说：“不用看，都在这儿呢。不像某些歌手啊，自己写的歌词还……”
　　恰到好处的留白，一不小心就又怼了下某位经常忘词的作词人。
　　“玩摇滚，怎么能不忘词不破音呢？”跟“尖莎嘴”组团这么多年，陈信宏的心理素质早就被训练得非常强大了，反正都被怼了，就顺便自黑一下咯。
　　今天可能是老天故意不让他们一起吃晚饭，才写完病历准备去换衣服，林以桑的手机就响了。她负责的一个病人刚才出现了心脏停博。
　　“我估计走不了，你先去吃饭吧。”
　　匆匆地跟陈信宏交代了一句，林以桑就跑去搭电梯，因为着急，猛按电梯按钮。
　　“QRS波群消失，出现不规则室颤波，频率是380次/分。”
　　实习医生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1%肾上腺素1ml静脉推注。”
　　“准备除颤。”
　　幸好除颤后病人恢复了窦性心律，交代护士密切观察病人的生命体征，算是结束了这次抢救。只是，不能跟陈信宏一起吃晚饭，有点遗憾。林以桑走出病房的时候，噘了噘嘴。
　　“林医生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陈信宏弯腰，把脑袋凑到她眼前。他喜欢看她抢救病人时认真的模样，所以又跟了过来。见到他还在，林以桑自然是高兴的，迫不及待地把白大褂一脱，跟他说：“再给我两分钟，马上就好。”然后又跑开了。
　　果然医生都是跑步达人，这一晚上尽看她跑来跑去的。
　　这么折腾了一番，林以桑饿得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两人随便找了一家火锅店，幸好不是周末，人并不多，还有包厢可以提供给这位不方便出入公共场所的明星。
　　他们点了个鸳鸯锅底，都觉得对方应该不吃辣，毕竟上海跟台湾的饮食都跟辣扯不上关系。开吃之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两个人的筷子都没沾到过菌菇汤，于是惊喜地发觉对方竟然跟自己辣味相投。并且，他们在饮食方面相当互补。林以桑吃火锅必点各类菌菇和豆制品，她一直奉金针菇为火锅届的女神。而陈信宏是无肉不欢型，肥牛卷、肥羊卷、鲜牛肉、牛肉丸等等，他一个人就可以清盘。
　　于是，一餐饭吃得和谐友爱。各自饱腹后，又去散步消失。陈信宏其实不是有饭后散步这么健康的习惯的人，但跟医生在一起，尤其是今天还亲眼见识她的专业，对她的职业很是崇拜，觉得有必要表现出自己也是会养生的。
　　“要不要去我们练团室玩？”
　　玩乐团的人，尤其是男生，似乎都很喜欢把女朋友带到练团室，大概他们认为自己在练团的时候是魅力爆棚的吧。陈信宏虽然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但比起生活中宅男的模样，确实是练团时比较有sense。而且，在见识过她的专业后，他也想向她展示自己的专业。他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林以桑是他们的歌迷。
　　林以桑却没有接受他的邀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推辞道：“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巡病房，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于是陈信宏只能送她回宿舍，顺便思考“下次”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