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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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明天见，小香。”
“嗯，明天见。”
一群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其中一个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行在人群之中，接着在一家雪糕店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会儿，离开时手里多了一只草莓味的甜筒。
年轻的女孩们好像都喜欢在这个季节吃一些可爱又解暑的东西。
天气很热，雪糕化得快，她吃得也快。再次转过街角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尖尖的纸托。
她停了下来，到处望了望，好像在寻找公共垃圾桶。
然而却在下一秒钻进一条小巷子里没了踪影。
辻尾香，应该说是Cider，此刻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疾行在狭窄冗长的弄堂里。
她好似一只机敏的狐獴，在每一个拐弯处小心翼翼地打探。随着身后的喧嚣越来越远，夕阳没能再次抓住她的轮廓，只留下一个纤细的影子，投射在斜前方，逐渐变浅，消散，融入凝滞的空气当中。
弄堂里很黑，这个隐秘而幽深的地方容易让人联想起动物的小肠。本来应该有几只照明用的灯泡，但现在并没有打开，可能是坏了，也有可能是被附近的流浪汉给拧走了。狭窄的空间里永远堆满了杂物，像是腐烂发霉的旧报纸、空的啤酒瓶罐子、垒在一起的塑料花盆、坏掉的轮滑鞋……还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但她走的很熟练，基本上不用思考就能避开这些‘路障’。
再次穿过几个违章搭建的铁棚后，一切就都豁然开朗起来。
她终于在一栋房子前停住，换上一副稍微轻松一点的表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响了门铃。
几秒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
“其实，我还是不怎么习惯看到前辈这幅摸样。”
大口地啃着冰镇西瓜，Cider丝毫不在意来的路上已经吃了一个甜筒。
“果然西瓜才是夏天的标配啊。”
赤井秀一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
“说实话，一开始我照镜子的时候也会觉得别扭，但久而久之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是啊，已经过去好久了，”她感叹道，“刚刚接收到前辈死讯的那段时间，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前辈竟然还能认得出我，真的让我十分惊讶。”
半月前，她接到组织命令，开始调查毛利小五郎及其周边人物，便以转校生名义就读于帝丹高中三年A班，计划接近毛利兰。
可是中途却出现了一个自称冲矢昴的男人。
“你也让我感到很吃惊，”没有回应女孩的感慨，他神情严肃，“我以为你早就不在做这些事情了。”
“但前辈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她用指甲摩挲着桌檐。
“除了殉职或者胜利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我指摘出去。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惜我依然坚持曾经的观点，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项目。”赤井皱了皱眉，“当年和你一同加入组织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的。”
“但我还活着不是吗？而且混得还挺不错，上个月我已经拿到代号了。”她说道。
“当你们的搜查不太顺利的时候，那个项目还是发挥着应有的作用的。比如前辈暴露以后，就需要有另一个人留在里面，继续做FBI的耳朵。”
对此，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显然他们已经多次进行过类似的对话，只是两个人都很固执己见，所以话题一直没有得到进展。
“如果你想通了，想要退出的话，可以立刻来找我，”他只好再次妥协，“现在的指挥部已经不再是那批急功近利的老家伙了，约翰·阿特利被革了职。我想，詹姆斯更注重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会帮助你找一个好去处的。”
“真的谢谢。但——”
她似乎认真考虑了一下。
“不用。”
她的脸庞还很年轻，赤井秀一认为，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享受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T.C.T.A.项目，本世纪初由某个FBI高级官员首次提出，在斗争日趋白热化之际，被正式搬上台面。该项目致力于在全美10-14岁的重刑少年犯中挑选出合适的对象，承诺给予丰厚的待遇和改过自新的机会，培养他们成为对抗组织的武器。
从那时起，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便被卷入到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中。
然而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懵懵懂懂的男孩女孩们被送进封闭的、冰冷的训练场，学习射击、近身格斗、窃听、跟踪与反跟踪，然后换上陌生的身份，去面对比失去自我可怕上万倍的敌人。本以为可以逃离漫长的监禁和可怕的死刑，甚至可以摆脱过去成为一个英雄，但其实只是被推着走上了一条更加崎岖绝望的道路。
可想而知，该项目最终以惨烈的失败收了场，执行人在排山倒海的责骂声中被迫下台。但仍旧已经有很多人被送往世界各地的□□、恐怖组织、秘密机构……有音讯或者没音讯，各自继续着脱轨了的命运。
他们孤立无援，不在FBI正式编制内，处于被半抛弃的状态，成为历任当权者不愿主动提及的决策污点。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以算是受害者。
“不说这个了，前辈。”
Cider笑得眉眼弯弯，试图打破僵局。
“说说您的情况吧。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当您在路上看到跟踪毛利小姐的我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我，而不是认为我已经叛变了呢？”
“不知道。其实也不能说是第一时间就相信，”他答得很诚恳，“大概是直觉吧。”
“哦，直觉，”她忽然转向身旁的第三个人，“就像相信江户川柯南一样的直觉吗？”
正在默默吃着西瓜的某人好像呛了一下。
之前的谈话他一直插不上嘴，现在终于被点名，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依我看，柯南才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呢。虽然前辈已经明确地表达了信任，但真的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给他听吗？”
其实你可以不当面把话说出来的。工藤新一腹诽。
“好吧，我说正事。”
Cider不再开玩笑，看向赤井秀一。
“有什么进展吗？”
“詹姆斯根据你提供的名单，抓到了三个。”
“听起来收获颇丰啊。”
“不过，暂时还没能撬开他们的嘴巴，”他的表情并不轻松，“而且看那样子，撬开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样啊。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多少有些失落。
“‘ELISHA’计划的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好，不是核心成员根本接触不到具体内容。看起来，我还是得再加把劲啊。”
只是，上次资料窃取成功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更别提机密度还要再高上一级的文件了，以她现在的权限，应该连大门的边儿都摸不着吧。
“但是按照小香姐姐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一想到Cider家里的某个人，柯南就有些头疼。
“不用太过担心，”她给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那家伙自身难保，处境可比我艰难多了。他现在和外界联系的渠道被掐得死死的，我反而是自由的那一个。”
“话虽如此，行动还是暂时放一放吧。”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那些监视他的人也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妨碍。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们看得紧的话，我其实很想趁此机会动点手脚做掉他。啊，抱歉……”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周围的人老是这样思考问题，所以习惯性就说出口了。”
“也许你并不是很了解Gin这个人。我之前和他有过接触，”赤井说道，“他就像一条狡猾的毒蛇，如果不能一击绝杀，必然会开始他疯狂的报复。你还是不要继续招惹为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有些意外地发现，无论自己是十岁还是二十岁，在赤井前辈的眼中，好像一直都是那个脏兮兮的、满身伤痕的小孩子，裹着破麻袋一样的衣服，站在纽约街头凛冽的寒风里，听着刺耳的警笛声，满脸茫然地等待救助。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类似“注意生命安全”这样的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