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世界的尽头》七里马

16、第 16 章

　　“喂，潘公子吗？”我按着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问道。
　　他应了一声，接着又是吐气声，应该是刚刚喷出一口烟，我仿佛在这里都能闻到他的烟雾，不由得有些厌恶的稍稍屏住了呼吸。
　　“你是谁？”
　　我答道：“是我，陆小西。“
　　“哦？是小西啊，找我是考虑好了吗？”他在那边飘出了笑声，周围是有些混乱的赌博的声音，嘈杂的劲歌，似乎还有女人的媚笑，我能想象得出来他该是怎样的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我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恐怕我不能答应你了。”
　　他声音隔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我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比较的，毕竟那个人是我的姐姐，还有我男朋友他说不想让我那么忙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万分不得已，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接近他是为了录他的音，还不知道怎么报复我呢？！我虽然“天真”但也没有到笨的程度，只要这件事没有被揭发出来，再小心翼翼的应付一下他，也许就可以了事了。
　　“你有男朋友？”他问道。
　　我嗯了一声，想到待会儿可能还要去找姐姐窜供了，又加了一句说道：“我和他感情很好，不想为了这些事伤害我们的感情，真是对不起了。”
　　“上次你可不是这种态度啊，你不会这样就想打发我吧。”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起来略带着恼怒，我再次提起心胆来应付他说道：“……其实以潘少这样的人，想找什么女人找不到呢，我不过就是沙滩上的一颗沙子，入不了潘少的法眼。”
　　“小西啊，这番话我可真听多了，现在我对你有兴趣了，你就说不玩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么容易就可以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我握紧了手机，强忍住了发火的冲动，他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又怎么样，就可以横成这个样子吗？以前电视剧里面演的演的那些贪官夺人妻子，非礼女大学生，害人丈夫我还不信，到今天我可真算见识到了。
　　我舔了舔唇，力图使自己的语音听起来轻柔而且害怕：“潘少，我……真的就是希望平平凡凡的嫁人生子，潘少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这样吧，小西，在电话里谈不清楚，我们出来面谈如何？”
　　“这……还是不要吧，我挺忙的。”
　　“小西，你还怕我吃了你？”他笑了几声：“这样吧时间地点你来定。你要是再回绝我，可就真是看不起我了。”
　　我低头沉吟了良久，听他语气再回绝他就真要生气了，吐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并且说道：“潘少，这顿饭就我请，当时我给你赔礼谢罪的，你要是吃了，以后可就不能为难我了。”
　　“哈哈……你可真聪明。”他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我潘少说话哪能不算话，我等你的电话。”
　　他挂断了，我握着手机看了又看，果然潘志良那个混蛋不会那么轻易放手，我也不会那么傻到相信吃一顿饭就了事了，是不是该叫人陪我一起过去呢？
　　女的肯定不行，我皱眉坐在床边看了看窗外，爬山虎的叶子像是露面还羞得姑娘一样，悄悄半遮半掩着。努起嘴巴想了想，顾宇轩和我的关系不能表露，杜晨又太冲动了，没说两句话肯定就打起来了。叫寝室同学的男朋友吧，人家也不一定肯为我得罪他，对了！
　　我打了一个响指！杜旭！
　　虽然我跟这小子不对盘，但是听杜晨说他挺正直的，从他那天救我和许飞飞来看就知道了，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再者嘛，这小子一向讨厌我，他得不得罪那个潘少我可管不着，反正有个男的在身边，又顾及到杜旭的身份，谅潘志良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杜旭啊杜旭，谁叫你跟我一直不对盘，我今天就拿你当挡箭牌。
　　我到那里的时候，潘志良已经驾着腿坐在里面了，见我一来，微微一笑，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小西，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我呵呵地笑起来坐下说道：“潘少，久等了吧。”
　　他摇了摇头，撑起手坐直了，瞟了瞟我：“等美女我一向都很乐意，特别是陆小姐这样的大美人。”
　　我不自然的牵强出了一抹笑容：“潘少可真是过奖我了，我那能算什么美女啊。”跟他争论这个不是自讨苦吃吗？见他的目光还盯在我的身上，我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看着菜单说道：“不知潘少点菜了没有？”
　　他摇了摇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些事当然是女士优先的。”
　　我别扭的低下眼，内心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点完菜后，我立时直奔主题：“潘少，真是对不起了，我也知道我的任性给你带来了很多的麻烦，不过我知道潘少大人有大量，肯定会原谅我这一回的。来，潘少，我敬你,就当我给你赔罪吧。”我笑着举起了面前的果汁。
　　潘志良没有抬手，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说道：“小西，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笨了，开始的时候把我耍得团团转，现在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低声说道：“潘少，我哪敢得罪你，上次你也说了，让我考虑考虑，现在我只是决定不接受了，潘少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吧。”
　　“你是不是听信什么谗言了？”他身子倾前，胸膛碰上了桌子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小西，不瞒你说，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又清纯又漂亮，妩媚又动人，只要你跟着我，我潘志良保证一定好好对待你，有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歪着头朝他笑了一笑，为什么这番可以算作甜言蜜语的话听得我只想反胃，我快速的抽出手道：“我很感激潘少对我的厚爱，只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凭潘少这么好的条件，何愁没有更美的女人呢？！”
　　反正你别再缠着我就行。
　　潘志良把手收了回去，转而拿出了一包烟，抽了一口喷向着我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我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跟他耗下去了，无言的点了点头。偷偷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又往入口处看了看，该死的杜旭怎么还不来？都已经迟了十几分钟了。
　　菜上来了，我和潘志良都没什么心情开动，看着它默然了一会儿，潘志良忽然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我说道：“你知道吗？拒绝我的女人很少。”
　　我暗自对骂，接受你的女人才有鬼，但面上还是应付的笑了一笑。
　　侍应拿来了一瓶红酒，潘志良挥手让他下去，然后亲自为我和他倒了一杯红酒，他举起酒杯晃了晃说道：“小西，你给我的感觉就像这红酒，迷醉又动人，要是就这样倒掉了，我真的舍不得。”
　　“是吗？”我淡淡笑着：“我倒觉得红酒很难喝，有股怪味呢，反正我是喝不惯。”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可是——我不会——”他眼神微带着笑意和更深藏的恼怒看着我，我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笑着举起酒杯道：“潘少该由我敬你，多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罢，我一饮而尽。
　　吐了吐舌头，红酒的味道可真是够难喝的，潘志良没有说，只淡淡的笑着，瞟了瞟透明的杯壁，上面还有着红色液体缓缓的流下，又重新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东西是从来都不会放手的。”
　　“潘少。”我表情已然十分郑重地说道：“何必强人所难呢，既然没有女人能够拒绝潘少，何必来受我这个小人物的闲气，我既无法承载潘少的厚爱，也自问是配不起潘少，潘少就应该——”
　　忽然。
　　焦距脱离了以往的轨道，周围带着晕晃的重叠。
　　头好晕，昏昏沉沉的，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努力的想要是自己清醒起来，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晕，浑身越来越无力。
　　用临界的力气站了起来，桌子晃动震倒玻璃杯，嘭乓的一声脆响，炸开的声音，我紧紧咬着唇让自己疼痛地清醒的说道：“你……给我下药……”
　　完全想不清前因后果，我的头脑跟铅似的重了起来，手无力的撑在了桌子上，越来越混，越来越沉，越来越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即使是使劲咬着唇的疼痛也无法让我感到稍微的清醒。
　　我又晃了晃脑袋，真的好晕。
　　潘志良笑着撑着下巴看着我：“小西，你和你姐姐真是一对尤物。”
　　“你——”却已经无法再连贯的说出一句话，在这样下去不行了，身子已经越来越轻了，潘志良站了起来，笑着朝我说道：“让我带你好好休息一下。”
　　想要掐紧手心也没有了力气，身体不堪重负似的只想要躺下，只有丁点残留的意识还在苦苦的支撑的，但那些微弱的光亮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世界开始成了一片晕眩的黑暗，正在此时，无力的垂下头恍惚间，视线接触到了那些碎着的玻璃片。
　　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锋利的尖角的刺突。
　　像是枪尖一般刺痛着我的眼睛。
　　没有想出为什么，我直觉得朝着那些碎片倒了下去。
　　那些细小而锋利的东西刺入我后背的锐利的疼痛，全身所有的神经似乎都被扯断了，然后血慢慢从细小的被戳破的血管里流出来的声音，血液粘稠的声音，身体里快速流动的声音，背后湿润的触觉。
　　疼痛和晕眩的极致的交缠，恍惚中我听见了大厅里开始沸腾起来的人声。
　　潘志良站起来举起来想要扶住我的手，和那惊诧的双眸。
　　我竟然有些想笑，然而在昏迷毫无意识前，我只虚弱的说出了一句：“救命……”
　　醒来的时候，周边有人似乎在聊着什么，听不真切，颤颤抖抖的抬起了眼皮，劳累的看着四周，雪白的墙壁，床脚看起来就很冰冷的铁杆，四周摆放的桌子上有着隐约的花，看不出具体是哪种，倒是姐姐手边削着水果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好，幸亏醒来的不是酒店的房间。
　　我说，那么多人，他想要带我走也不可能。
　　削皮声断了，然后是姐姐把东西搁在了桌上清脆的碰磕声，然后她的香味浓着凑近，带着担忧而欣喜的脸凑了过来，“小西，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想动，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被白带包得完完全全的，就跟个木乃伊似的，刚刚想要动的轻微动作像是一个触发口一般，灼热而疼痛崩裂的触感立刻传递了整个神经。
　　姐姐皱眉看了看我说道：“你真是自找自受，伤成这样还敢乱动。”她爱怜的捋开了我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语气还有些生涩和干渴的说道：“我渴了。”还未等姐姐行动，旁边有一只手就递了一杯水过来，我只能转动着眼珠子看他，视线被切割了，只剩下了那半张我讨厌的脸，姐姐道了一声谢接过水，小心的喂了我几口说道：“真是多亏了杜总送我妹妹来医院，还通知了我。”
　　杜旭说了一声不用，我没好气的瞪眼看着他，要不是他那么晚来，我也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杜旭似乎察觉到了，笑着自行承认错误：“我刚刚进门的时候，陆小姐已经躺在那里了，如果我早些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小心的撇了撇嘴，现在道歉，晚了！谁知道你不是存心报复我。
　　姐姐又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说道：“小西，你也真是的，怎么就敢一个人去见潘志良，他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吗？你真是——”姐姐说不下去了，眼眶发红的说道：“我刚看见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血，整个背上都是碎玻璃，真是吓死我了。”她心疼的摸了摸我手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跟你说，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我正想劝解，杜旭却开口：“陆小姐不必太自责，只能说小陆小姐做事太莽撞了些。”
　　你不骂我一顿你会死啊！我暗地里狠狠地吼道。
　　姐姐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接着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姐姐看了一眼手机，对着我们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就走开了。
　　杜旭黑色的西装一脚慢慢的换到了我面前，坐下来我才能看清他的全貌，他说道：“你昨天晚上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那还用说？我内心骂道。
　　“对不起，正好那天我出了点事，所以才晚到。”我继续不说话，听他一个人在那自弹自唱。
　　“值得吗？”他帮我掖了掖被角说道：“医生说你的伤口可能会大面积的留疤，而且幸亏那些玻璃没有刺入你的后脑，否则你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我当时哪想了那么多啊，现在被他一提醒才有了一种后怕的感觉，要是玻璃片刺入后脑，我肯定就去见阎王去了，就算保住了一条命，整个背也肯定是不能见人的。
　　他见我眼神中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姐姐和我都没有通知小舅和阿晨，目前这件事只有我和你姐姐两个人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要告诉他们。”我艰难的说道。
　　他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一阵说道：“你的伤势并不重，但是很多碎玻璃都还留在你皮肤里，没有彻底清拣干净，所以你还要继续住院一段时间。”
　　我嗯了一声，忽然看了看自己，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谁给我包扎的？”
　　杜旭皱了皱眉头说道；“医生。”
　　“男医生还是女医生？”
　　“男医生。”
　　“为什么？”我几乎都要弹起来了，难道这医院就没有女医生吗？我可是连屁股都包得完完的，要是男医生，那不全被看光了。
　　杜旭好像明白了我的想法，嘴角轻泄出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你还有闲心在乎这个？！”他从桌子上拿起姐姐未削完的苹果继续削着。
　　我撅了撅嘴巴说道：“当然。要是这样就被看光了，那么我不是白摔了这一下？”
　　他削苹果的手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我不屑又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对你肯定不重要，你们男人除了处女情结，哪会在乎贞洁两个字？！”
　　杜旭笑了笑，又低下眼说道：“看来你对我的成见很大。”
　　“喂，好像一直都是你很讨厌我的吧！”
　　“我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那你就是说我误解你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在舞会上对我冷嘲热讽的，拿钱想要收买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明明就瞧不起我。”
　　他再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削完苹果之后，又放到了桌子上说道：“待会儿叫你姐姐喂给你吃。”
　　我看着他要起身，问道：“你要去哪？”
　　他笑着说：“我公司还有事。”
　　哼，我心底暗笑了一声，分明就是找借口不想待在这里，我才不会在乎呢！
　　“我去帮你把你姐姐叫进来。”
　　我扭过脸闭上眼睛不理他，然后他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隔了一会儿，姐姐高跟鞋的声音响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神色有些担忧的说道：“顾总知道了。”
　　我诧异的转过脸看着她，刚刚杜旭还说这件事只有他和姐姐知道呢？！怎么现在——没等我继续想下去，姐姐解释道：“顾总看我们两个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去，就问了一下路小东，而杜旭刚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路小东就在我身边，所以……”姐姐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道：“顾总在来的路上。”
　　要是我能动，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跑，但是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还想跑呢！我舔了舔唇，求助的看向姐姐：“你说他不会把我千刀万剐吧？！”
　　姐姐没好气的嗔我一眼：“你想什么呢你？！”
　　我眼神诚恳的说道：“真的，他都告诉过我不要和潘志良接触，但是……我……没有听劝，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肯定很生气很生气。”
　　姐姐被我可怜的小狗似的样子逗笑了，掖了掖我的被角说道：“别担心，看你这样子，他气也气不了，担心还来不及呢？！”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真的吗？”
　　姐姐笑着说：“真的，我还能骗你。”
　　我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笑着问道：“你刚刚说，杜旭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和路小东在一起？”
　　姐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然后再次从桌子上拿起苹果想要继续削道：“都是同事——”然后刚下刀才发现苹果已经被削干净了，脸上出现了薄红，又把苹果放回去了双手撑在膝上说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嘻嘻的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转移目标了？”
　　姐姐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没转移目标，就是那个人没希望了。”但是表情却没有与话语相配套的伤心或者丧气的感情，反倒有些轻松。
　　我问：“为什么？”
　　姐姐垂下眼笑着：“顾宇轩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三年，你看到他表露过几次的情绪，开始的时候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以为长得像就可以捉住他的心，实际上，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只看重长相。”
　　“是你喜欢上了路小东然后找借口吧，我也知道顾宇轩有时候是闷了一些，但你之前还不是说他又英俊又有风度，还很有钱，女人嫁给他肯定会很幸福的。”我笑着鄙视着她。
　　姐姐低头笑了笑，脸上有着淡淡的满足和幸福感：“小西也许等你遇见你的真命天子之后，才会知道原来在爱情面前，荣誉和金钱真的不算什么，况且，他的条件也不差。”
　　“哟。”我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我得好好跟路小东讨教讨教，他是怎么把你这拜金女收服的。”
　　姐姐笑着作势欲打，却没真的打下来，放下之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时候，从包里掏出了我的手机说道：“小西，你昏迷的这一晚，一个叫杜晨的人打了好几趟电话来，我都没接。”
　　说着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他的手机号，撒谎说我去了B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叫他过几天再打电话给我。
　　应付完杜晨后，姐姐接过手机，然后面色有些低沉的看着我：“小西，你和那个杜晨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男朋友？”
　　“姐，你说什么呢？！”我立刻回绝。
　　“小西，不要骗我了，你和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那根本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程度了，小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很想否决，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姐姐看着我说道：“你这样脚踏两只船，你有没有想过顾宇轩的感受？”
　　“他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你还这样。”姐姐扭过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又转过头来眼神郑重的指着我说道：“小西，我告诉你，别再这么任性下去了，在感情之间徘徊不定是最要不得的，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喜欢的人是哪一个，然后跟另一个说清楚，别再耽误别人了。”
　　在姐姐的面前我没有一如既往的反驳，而是有些泄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但是……我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我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我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暂时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和顾宇轩在一起很轻松，他总是能够无时无地的包容我，不管我做什么，就算生气我一陪笑脸，也就立刻好了，虽然他一直都很沉默寡言，可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逗他，向他撒娇，但是对于杜晨。”
　　我顿了顿，继续说：“杜晨也很好，他活泼又热情，最重要的是他跟我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可以一起疯一起玩，而且他一向是有什么都说什么，有时候他那样直白的说出来，我都会觉得很感动很感动。”
　　然后我转过头看着姐姐：“姐姐，你说我不是病了吧，怎么两个都舍不得？”
　　姐姐笑着看了我一眼：“你没病，你要舍得才真是有病了，唉，哪个女人不希望遇见一个这样的男人，不管是温柔还是热情，不管是沉默还是打闹，不管是如父如兄般的疼爱，还是如友如伴的照顾，他们都是真心的对待你，小西，你一次性遇见了两个，真的很幸福。”
　　我真的幸福吗？我沉默的看着姐姐，姐姐却笑着说道：“但是，毕竟能陪伴你一辈子的只有一个人，你最好快点做出决定，虽然现在会舍不得，但总比以后让人伤心的好。”
　　我没有回答，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姐姐看了看门口，小声的说道：“顾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