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不在厕所里也能思考人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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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纵观我的国小时代，除了向爆豪太太献殷勤和追着爆豪胜己讨嫌，剩下来的大概就是和我爸爸四处去玩啦。
面构先生喜欢田径，游泳和纪录片。前两项他都很乐意带着我，可是最后一项却总是遮遮掩掩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爸跑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按理说喜欢运动的人总应该能交到许多朋友的，但是爸爸却不是这样。
有时候我起夜时就会看到客厅电视还亮着，荧幕变幻不定的光打在他脸上，睫毛遮掩了他眼里常有的神采，两只立耳时不时抖动一下，感觉似乎下一秒他就会醒来。
桌上是平时绝对不会在我面前喝的啤酒，烟灰缸里发白的烟灰里戳着几截烟蒂，等到天亮这些东西都会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丢进垃圾箱里。我返回房间抱了床毯子铺在他身上，这时候我觉得他好陌生。
妈妈去世后他的生命里好像只剩下了两件事情，工作和我。
其实我更希望他能更开心点，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像隔壁的发福大叔一样埋怨工作，下班后和朋友出去喝几杯小酒，吹吹牛逼，节假日去想去的地方旅游散心。
不，不行，我不能想象发福和秃顶出现在爸爸身上的样子！（表面上的）勇猛帅气是我每年家长会吹嘘的资本！
所以当他说周末要去医院看望一下朋友的时候，我开心地扔掉作业扑了过去。
“我也能去吗！”
“当然呢啊，小十八也认识这个叔叔哦。”
“诶，叶隐叔叔吗？”
“是堂山叔叔啦，”他把我抱起来掂了掂重量，“就是上次让你叫哥哥但是你硬是要叫人家叔叔的那个。好像胖了一点，爆豪太太把你喂得很好啊。”
“不记得了！”
我挣脱他居心叵测的举高高，在他的笑声里做了个鬼脸。
好吧其实我记得，叶隐叔叔很少出门，这位堂山叔叔是来拜访我家最多的人。他和爸爸好像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们经常聊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什么五年前的事件啦，什么最近的股市行情啦，什么哪一款增发产品效果最好啦。
爸，你是杜宾，是短毛狗啊，能有用才奇怪呢。
那个周末我们一起去了医院，买了一个全是苹果的大果篮，还在超市里挑了一包白乎乎的棉花糖。爸爸说他是在上次联合行动里受的伤，被敌人击中胸部，肋骨骨折差点戳进肺里。
“有英雄在也会有人受伤吗？”
“当然了，英雄又不是万能的。”
在病房里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堂山叔叔，他全名是堂山棉，因为发型像一颗巧克力棉花糖所以我也会叫他棉花糖叔叔（叫哥哥是不可能的），总是很腼腆地笑着，还有点小迷糊，是个走路会左脚拌右脚平地摔的家伙。
可是这样的棉花人意外地业务能力很强，虽然是后辈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上次XXX案件一个人就勘查出了XXXX的老巢……
↑面构先生整天在我耳边叨叨叨的内容，我其实没怎么听懂。
不过我知道他一个小秘密，就是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成年人，他居然看到毛毛虫还会尖叫。那一次是爱娜送了我一只快要结茧的毛毛虫，说可以孵出很好看的蝴蝶，我就找了个盒子养在家里。堂山棉来拜访的时候无意打开了盒子，然后，恩……他大叫一声把盒子扔了，然后颤声问我：“那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毛毛虫啊，”我四处翻找着顺势飞出去的毛毛虫，“哎呀好像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他的脸色更白了，匆匆告辞。
躺在病床上的堂山棉脸色不比那个时候的差。他注视着我把果篮放在桌上，微笑致谢：“谢谢，前辈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啊。”
不要看着我跟别人说话呀！
“十八今天抽空来看我，我也非常开心喔。”
我满意地递给他棉花糖。
之后是他们两人的谈话时间，我挑着病房里摆满的各种慰问品的说明书来看。这个是普通的补血胶囊，这个是补身体的药材……等等，为什么还会有电动剃须刀，又不是在送生日礼物怎么这么硬核的！天啊，还有防脱发洗发水，在医院里真的能用得着吗！警局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们说到现场的状况，堂山棉语气轻松，“都拿着防爆盾，损失不算很大。”
“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不害怕吗？”
“怕啊，”他看着我腼腆地笑，“可如果你做出了选择。”
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
我忽然惶恐起来。我想到，也许有一天，躺在病床上这么虚弱地向我微笑的人，也有可能是我爸爸。
19.
我第一次思考起了以后的人生。
其实我有好多好多的梦想！我想当宇航员我想当水手我想当画家我想当歌手……啊，还有一个，我其实也有点想当英雄！
虽然我爸经常说当英雄死亡率高，休假少，可是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凭什么鄙视英雄！而且我也想打大坏蛋，警察老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我不喜欢。
爸爸也说我的个性特别有意思，我应该有信心！
我只和平子说了这个计划。国小毕业后爱娜家搬去了别的地方，我的朋友里只有平子和我上了同一所国中，顺便一提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也是，不过我跟他们不同班，正好在一条走廊的头和尾，有时候我还能听到爆豪胜己欠揍又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过来。
平子现在是我的同桌，她听了我的计划吓了一跳。
“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原来你志气这么高啊？”
“志气……啥？”
“你知道有英雄科的学校的录取线普遍都多少分吗？”
我呆滞。
“雄英士杰那边的分数要求可是——”
她说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数字，我呆呆滞。
平子看了一眼我刚发下来的卷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一种混杂着同情和不敢置信的笑，我们互瞪三秒，她忍不住喷笑出来。
“如果真的想成为英雄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
笑够了，她摸了摸我的头，温暖的手掌按在我的刘海上。这就是朋友间的鼓励吧，我怎么有点……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办到了。
20.
下课之后平子带我去看这次考试的成绩，在公布成绩的公告栏上，我遭遇了有史以来的巨大打击。
那个爆豪胜己……居然是第一名。
完全看不出来吧？！我向平子寻找认同，结果她匪夷所思地反问我，“国小的时候他就一直都是第一啊？”
我捂住膝盖上中的箭矢，平子不肯善罢甘休，又补了一箭：“你还说要和他做朋友呢，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的血槽“噗”地一下全部清空了！好像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我都固执地贯彻“有啥说啥”的方针，我都做了些什么呢，找到他跟他直说，不愿意听就揍翻了再说……可是，我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我一直在看着的其实是爆豪太太啊，也难怪他不愿意理我。
看我有点低落的样子，平子突然恍然大悟状敲掌心：“有了！”
她拉着我往走廊尽头走去，“你去找他补习吧？反正你们家也离得不远。”
“？？？？？”
等、等等啊，那也不至于现在就要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不在厕所里也能思考人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