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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你是我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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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那时候班上的男生都在崇拜一个叫做“欧尔麦特”的英雄,但我最喜欢的英雄是暴力虎鲸,我感觉自己和他们没有一点话题。肌肉男有什么好的,穿着西装的大鲸鱼难道不是更帅气勇猛吗?!
令人沮丧的是班上居然也没有女生和我有共同话题。
今天是写作课,老师布置的主题是“与我崇敬的人有关的东西”,大家纷纷都拿来了自己的收藏。爱娜平子还好,她们收集了一些欧尔麦特的徽章和小挂件,总归来说还是很有小女生的情调。
但是你相信吗!绿谷出久——就是班上一个沉默寡言害羞腼腆的小男孩——他带来的收藏品简直……别开生面!除了海报徽章挂件,他还有欧尔麦特第一次出任务时的珍藏纪念版相片、欧尔麦特唯一代言过的洗发水品牌发售的限量周边“欧尔麦特的假发”等等诸如此类也许有点超出周边范围的收藏品。我抱着我的暴力虎鲸软绵绵手办抱枕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也要考虑入手一下暴力虎鲸咬手指小玩具之类的,让我的生活充满暴力虎鲸?
13.
“欧尔麦特是我最崇拜的人了!”
绿谷出久用力举起手发言,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
“你在说什么啊,”【啊】的尾音恶意地拉长,“就凭你也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吗臭久!”
啊,爆豪胜己出场了。在家里,爆豪胜己属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到了学校,他就是那个欺男(绿谷出久)霸女(爱久十八)的大混球!
刚开始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以爆豪胜己目中无人的性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叫做绿谷出久的同学。
直到某一天绿谷出久兴奋地说:我的偶像是欧尔麦特噢!
爆豪胜己开始看不惯他。
班上有一个孩子是他欺负的重点,叫做绿谷出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是男孩子,所以他做的更过分。那种毫无根源的敌意我也很费解。
在某些方面爆豪胜己毫无性别观念,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就会出奇地保持底线。
比如上次我揍他的时候他也会揍我,但是他不会像欺负绿谷一样,弄乱他的课桌,让他在全班面前出丑,甚至说一些恶毒的话。
我敏感地察觉到,他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和对我不一样,而且那个孩子也在努力向他靠近呢,我搞不太明白他们是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总之,我的目标就只是爆豪胜己而已。
随着年纪增长,他的行为越发恶劣,有时我看不过眼也会忍不住出手,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我被他揍一顿。他摸清了我的个性存在的极限时间,每次都毫不反抗地等到个性解除之后来揍我。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先把他揍哭?我揍了啊!可是他不哭啊!!!
绿谷出久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他们起了冲突,而老师只是在一旁劝解。
可能大家都觉得很好笑吧,一个无个性的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崇拜着牢牢占据英雄榜首的那个人。又可能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关系不好的人得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校霸。你没看到连老师都没管吗?
可是,再一次地,我站了出来。
很久以后绿谷出久说,当他看见受害者的求救的眼神时,他就会忍不住上前帮助那个人。
而我纯粹是看不惯。虽然我跟绿谷出久的关系一般,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觉得愤怒。我想质问他:“你不是想成为职业英雄的吗?欺负同学就是英雄作为吗?”
爆豪胜己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啊?你来管我的闲事?”
我把绿谷出久扶起来,他的手臂上有一大片擦伤。
他死死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他好像就要挥拳打过来了。但是他没有,他“哼”了一声,留下一句“你懂什么?”就走了。
奇怪的是,我居然会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唯有在这一点上,我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14.
绿谷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放学之后他结结巴巴地向我道谢。
“不用谢啦,随便是其他人我也会帮忙的。”
这是真的,我在我爸的教导下成长得非常健康!
他经常会摸着我的头,给我讲他自己编的惩恶扬善的蹩脚故事。
“爸爸你每天跟坏蛋打架吗?”
“对,十八哟,你爸爸厉害吗?”
小一点我会回答:“厉害!”
再长大一点就变成了:“老爸你好幼稚!!”
我说过他是一个警察,经常各处跑,我也要跟着他到处搬家。
“十八,你啊,不要总是一个人玩,也要去和其他的小朋友们玩啊。”
“绿谷最喜欢的英雄是欧尔麦特呢!”
“对啊,他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爱久同学呢,你今天带来的英雄是……喔!是职业英雄排名十八的暴力虎鲸!虽然是新手出道但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很抢眼的表现呢!”
“嘶——”我被他噼里啪啦的一段话吓到了,“绿谷你真是!”
“你太懂了!!!”
我们聊了一路,快到家时我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夕阳打在他头顶两只尖尖的立耳上,就像希腊时期的雕塑一般肃穆。我爸爸安静的时候看起来真是英勇帅气啊,然而他一动起来——
“十八!!!”
他像一条脱缰的野狗向我奔来,舌头肆意飞扬。因为奔跑时控制不了表情,警局群里还流传着他的各种表情包。他蹲下来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绿谷出久,等等爸爸!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啊人家都要被吓到了!
“爸!这是我同学绿谷出久!”
我伸手按住大狗头顶,顺了一把油光水滑的皮毛。
绿谷看起来都要紧张得哭了出来,他颤抖着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和我爸打招呼。
“爱爱爱爱爱爱久同学!这位就是令尊吗!你们看起来真有父女相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原来是十八的同学?来我们家做客吗?欢迎欢迎!”
“诶?不是,我只是……”
“不要客气!来来来叔叔会好好款待你的!”
虽然我不好意思承认啦,可是,没错,我爸爸是一个英雄。
不是职业的那种,就只是我一个人的。虽然他每一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他不会拯救世界,每个月都要为房租发愁,他是一个平凡的,默默无闻的小警察,他拯救不了所有人。
可他是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