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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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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白翊飞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家别墅。
“我回来了……”
秦卿比他先到家没多久,听见声音出来看情况。
“欢迎回……你衣服咋回事?”
白翊飞忧愁地扯扯沾染着褐色污渍的白色衬衫:“公司里的人好像很讨厌我,今天|朝我身上泼了好几杯咖啡。”
还能这样?秦卿边去拿衣服给他换,边奇怪不已。先不说白大少爷是公司的少当家、未来的总裁,就算是普通员工,也不会莫名其妙被泼咖啡吧?
难不成公司里有欺负新人的传统?
他把干净的家居服递给对方道:“你给我讲讲具体是什么情况?”
白翊飞边脱衣服边倒苦水:“爸让我先在综合部实习,刚坐下来没多久,有人端了几杯咖啡过来问我要不要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泼我身上了。”
这听起来的确有点像故意的。秦卿思忖几番,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她就一直道歉,说要给我洗,我就说不用。”
这听起来怎么又不像故意的了?秦卿奇怪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干洗费她出,还给了我她的电话。”
“……再然后呢?”
“我想着怕耽误上班时间,就暂且先收下来。结果到中午的时候,部门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先是坐我旁边的不小心打翻水杯倒了我一身,然后是路过的没站稳把菜汤倒在我脚边,最后我看有好几个人挨挨挤挤端着餐盘过来,怕他们集体往我身上倒,饭都没吃完赶紧逃命。”
秦卿:“……”
秦卿:“他们是不是倒完之后都跟你说要给你洗,或者给你留电话说愿意出干洗费?”
白翊飞:“对啊!老婆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秦卿:“下次再有人这样,你就说你老婆会给你洗的,知道不?”
白翊飞眉开眼笑地递过脏衣服:“真的?你会给我洗?”
秦卿恨铁不成钢地抽傻狗脑袋:“谁乐意给你洗!想得美!”
年前几天,江淑寒从雨林里出来,回归都市生活找儿子过年。秦家这边没有亲戚,自从儿子跟白家小子结婚之后,她就也跟着去白家过年,颇有种母凭子贵的感觉。
白家倒也不把她当外人看,袁霜同她以姐妹相称,两人得空出去逛逛街喝喝茶什么的,十分亲昵。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没敢把家里那套没人住的旧房子卖掉。虽说现在看着挺好,但毕竟是两家儿子结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婚女嫁。白家条件那么好,难保以后不会反悔。
再怎么着总要给自家儿子留条后路,让他永远有个可去之处,不是么?
“淑寒来啦?”袁霜看见她,高兴地带她往后花园走:“来看看我伺候的花草。”
白炜熠无奈地提醒自家老婆:“淑寒才刚到,你让她休息会儿成不?”
“不碍事。”江淑寒放下行李,跟着去后花园看那些传说中的花草。
秦卿回家看到那眼熟的行李箱就知是江淑寒来了,到处找了一圈总算在后花园角落里发现目标人物。
“妈。”
他叫了声妈,收获两声齐刷刷的:“哎!”
还挺好玩的。
他轻轻勾起嘴角,上前问:“在看什么?我也看看。”
袁霜乐得分享自己的成果:“我种的墨兰,好看不?”
“好看。”秦卿点头称赞。江淑寒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欣赏。
没隔几分钟又来个人,叫了声:“妈!”
“哎!”又是两声齐刷刷的回应。
白翊飞探头探脑凑过来:“你们在看啥?”
秦卿朝花指指:“墨兰,好看不?”
大狗狗歪了下头:“干啥用的?”
“……看的。”
“就看的?”
“对啊。”
“哦……”
袁霜满脸鄙视:“暴殄天物,对牛弹琴,毫无审美观。”
每年的过年都差不多,年货、年夜饭、走亲戚。今年也是如此,年三十一过,连续几天都得招待各种乱七八糟的亲戚,累个半死。
白家资产丰厚,自然觊觎的人不少。连那些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也会想方设法来露个面,大过年的又不能闭门谢客,简直遭心。
露个面也就罢了,偏偏有些人就爱多嘴。去年什么三舅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的妹妹叽叽歪歪,今年又来个什么三婶的小舅子的妹妹的姐夫啰啰嗦嗦。
“男人跟男人结婚?那不就是搞屁|眼么?哈哈哈哈哈这么恶心也能忍?这人啊,真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白翊飞一张俊脸黑如包拯,手痒想把这个傻逼提溜到后花园扔进泳池里好好清醒清醒。
不过今年家里还有个大BOSS压阵,袁霜的父亲——袁老爷子坐在上位,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开口:“的确,有些人啊,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了,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大过年的为什么来我女儿女婿家?”
客厅里响起轻微的嗤笑声。
那傻逼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闪过,又不能真把那远到都快挂不上勾的亲戚关系说出来丢人现眼,只好呼哧几下躲到人群后头。
袁老爷子冷哼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别打扰老头子我跟外孙媳妇下棋。”
管家王伯恰到时宜出来打开大门,恭送各位离开。
那些被傻逼连累的远房亲戚只能满腹牢骚,心里大骂着傻逼,对他横眉竖眼没好脸色。
袁老爷子慢悠悠起身,心满意足地拉着抢到手的外孙媳妇去活动室。
知道我家外孙媳妇有多难抢吗!啊!每天都要跟女儿女婿外孙争人,年纪大又放不下脸,稍微强硬点就被说欺压小辈。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帮忙解了围,下午外孙媳妇归我,谁也不许插手!
秦卿无奈地笑着帮忙摆棋盘:“外公,上次给你的方案可好用?”
“好用,好用!”袁老爷子连连点头:“支持率大幅上涨,内定过完年就能升。”
那就好。秦卿也宽了心。他第一次弄跟官场挂钩的东西真没多大把握,只求无功无过就行。不过从反响来看貌似结果不错。
“哈哈哈,等我升了跟柳老头就是平级,到时候看他还拿不拿鼻孔看我!”
袁老爷子心情很好,连下几盘棋,晚上还多吃了两块红烧肉。隔天早上,他前日的预言奇迹般变成现实。
柳老爷子拖家带口兴师动众跑来白家拜年,前前后后好几辆车,把别墅前院的小喷泉给围了个圈。
“哎哟嗬,稀客啊稀客!”袁老爷子摸着佛珠在大门口欢迎。
柳老爷子假装嗔怪道:“还不是我孙女,说跟你外孙是旧识,好久没见想来叙叙旧。”
白翊飞在后头偷偷作呕吐状。
真够假的,柳大小姐眼高于天,哪可能会有叙旧这种想法,多半是强行被长辈拖来当挡箭牌。
暗想间,柳初墨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衣从车上下来,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华,及腰长发如丝般顺滑,年轻的脸蛋白皙中透着丝粉嫩,就像那盛放的松月樱。
以往向来是袁家去拜访柳家,得知袁老爷子即将高升之后,就变成柳家只能屈尊下来“叙旧”。但气势还是不能弱,所以柳大小姐踩着小高跟啪嗒啪嗒走上台阶,不吭不卑跟袁老爷子问了声好,然后示意白大少爷带她去参观。
白翊飞抽抽嘴角,领着人到处乱转悠两圈,被穿高跟鞋的大小姐嫌弃:“有完没完了,就意思两下的事你让我走这么多路,故意整我?”
老子吃得空整你哦!白翊飞气得脑袋直冒烟。
柳初墨鼻孔朝天:“哼,果然是‘愚笨的女人’。”
白翊飞:“?”
秦卿满脸黑线。多少年前的事了大小姐居然还记得,记仇能力真不一般。
柳大小姐朝“愚笨的女人”颐指气使:“去给我倒杯咖啡。”
毕竟是客人,大过年的不能太得罪。白翊飞咬牙切齿出去找咖啡。
柳初墨见人走开,悠悠在沙发椅上侧坐下,优雅地翘起小腿,从随身小包里翻出个漂亮的小盒子。
“呶,给你。”
秦卿茫然接过,刚想问是啥,柳初墨立马解释道:“新婚礼物。”
“……大小姐,我都结婚一年半了。”
柳初墨竖起眉毛:“怎么,嫌我送得迟?”
不敢不敢。秦卿真是怕了这浑身都是逆鳞的姑娘,只好顾自埋头拆礼物。
蓝紫色闪着粉的小盒,乍看像是姑娘家的化妆品外包装,打开来里面却是个炫目的车钥匙,还嚣张地顶着大牌LOGO。
秦卿抬起头:“这……”
柳初墨飞快打断他:“敢嫌弃你就死定了,哼!”
哪是嫌弃,那么贵重的玩意谁敢收啊!秦卿揣着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非亲非故的突然拿个大百万送人,如果不是钱多得烧,那就肯定有所求。从最近的状况来判断,多半是听闻袁老爷子即将上位,想跟袁家搞关系。
问题他在这事上又没有话语权,也不想多加掺合,莫名收下反而对袁老爷子有害无益,到时候柳家用这事作要挟那简直要命。
得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