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同人）枉死鬼差人间路》郭梦臣

84、生病

　　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竟然陌生的有些想让人落泪。这是哪里。心中一酸，是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是哪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想起身，却全身无力，只好又摔在床上，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门口一声惊叫：“流，小流，你，你醒了！”我转头看了看过去，忍不住眨了眨眼，这，这是李西华？！

　　李西华急忙跑过来，将手中药碗放下，扶我坐好。我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原来，大哥续了胡子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也太不修边幅了吧。脸色也好憔悴，难不成也病了吗？低声叫了声：“李大哥？”

　　李西华抬头看了看我，满脸惊喜，欢道：“你，你认得我了？”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向外面冲了出去。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从门外拉进一个黑须中年人，那人手中拿着药箱，原来是同行。

　　将手腕递了过去，那大夫转头看了看李西华，笑道：“现在看来，水姑娘的身体已经打好了，真是奇迹啊。”李西华急道：“有么有什么后症。他烧了这么久。”

　　那大夫探了探脉，笑道：“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好转了，不过元甫放心就是，水姑娘脉相浑厚，已有痊愈迹象，没什么后症。”李西华喜道：“真的，多谢赵先生了。”说着边送边笑道：“前日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恕罪啊。”

　　那赵先生哈哈笑道：“公子多礼了。在下医术不精，水姑娘身体痊愈，多半却不在我，若非公子悉心照料，在下可没那么多本事。”李西华有些尴尬，道：“先生真是折杀我了，等会儿必定登门道谢。”二人离开了屋子。我躺在床上，只觉得怀中小玉丝丝暖意传到四肢百骸，身上力气慢慢有所恢复。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门口。阳光洒在地上，惹起一片耀眼的金黄，我看着空中散播的粒粒尘埃，一时看的有些着迷。

　　一个人影印在地上，我不禁抬头看去，李西华站在阳光之中，满脸微笑的看着我，看的我眼睛刺痛。转过头，试着扯了扯嘴皮，可是如何也笑不出来。都了半天，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

　　李西华来到身边，轻问：“饿不饿，你昏迷了五天了。我叫人给你做些软食，赵先生说你身体现在还不能进干食，先喝些粥顶顶肚子。”

　　我点点头，李西华笑着摸了摸我脑袋，说道：“这回可把我给吓着了。受到二伯的信我马上就赶了过来。见你一直发烧，嘴里又说胡话，赵先生都说你再烧下去可就没命了。”

　　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烦大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生病。”李西华从旁边拿起药，喂了我一口，笑道：“你也跟大哥见外？哪个人不会生病，你又不是什么神仙。”是啊，不是神仙。

　　我慢慢咽下药，嘴里苦涩的要命，忍不住从旁边拿了个糖块塞到嘴里，摇摇头不想再喝，说道：“这大夫不会开药，若是我，才不会开这些苦的厉害的药。我要自己开药方！”李西华皱了皱眉，轻怒道：“人都说神医不自医，你乖乖给我喝药。”我叹了口气，接过药碗，一仰脖子咽尽，说道：“我不过是身体有些虚弱，刚刚大夫给我喝的不过是寻常味增汤，我要自己配药。”

　　李西华接过药碗道：“等你病好了，你爱怎么配怎么配，现在你要紧的就是好好给我养好身体。赵先生说了，你已躺了五天，现在要多出去活活血脉，等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笑道：“这个大夫倒也有些本事，知道我要活血。这身子可的确是有些生锈了。”李西华也笑道：“难不成天底下就你一个大夫？”说着站起身来，又道：“我先出去，看厨房的粥做好了没。等会儿喝完粥我陪你走走。”说罢出去带上了门。

　　我点点头，待李西华一走，微扯的脸皮登时垮了下来。抱着被子愣了半晌，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水流啊水流，你到底还是自欺欺人了。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却见李西华一人靠在墙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出来，笑道：“怎么出来了，身体还虚弱得很，好歹吃过饭再走动。”

　　我笑道：“哪有那般不济，不过大哥看起来累得很，要不我一个人吃过饭再去走走就好了，大哥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李西华眉毛一疏，笑道：“知道会关心人了？恩，这病大好了。”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嘴里道：“厨房早把粥做好了，本来打算端过来，但是想想还是向放着，既然起来了，就去吃饭。”

　　我跟在后面，听李西华道：“上次你来这里匆匆忙忙的，我可没带你去哪里好好转转。我们这里别的不多，好山好水可多得很。”

　　我跟在后面，奇道：“有什么好山？不知山里可有神仙？”

　　李西华哈哈笑起来：“哪里有什么神仙，若是有，也不会让我们看见不是？”我被他笑得有些尴尬，支吾道：“也是，神仙也不是我们凡夫俗子看得到的。”李西华转过头来，道：“水流可不是凡夫俗子，说不定真有见到神仙的机缘呢。”我心头一酸，忍不住叹了口气，李西华忙问：“怎么啦？”我笑了笑，道：“我就算是见过神仙，神仙也不会指点我的。”

　　李西华疑惑的看了看我，又转回头向前走去。

　　吃过饭，来到一条小河旁，我蹲下身，看到河中鱼虾自在，一刹那间感慨万千。当我还是鲤鱼的时候，为求成仙，可没他们这般清闲自在过。如今看来，千年修炼，功亏一篑，最终还是要堕入万千轮回，倒不如他们世世逍遥了。

　　李西华坐在我旁边，手里把玩着一颗野草，问道：“想什么呢？不能说给大哥听听？”

　　我伸手从水里捞起一条鱼，捏住两腮，笑道：“我若是做鱼，一定不想他们，在这种随时有危险的地方玩耍，虽然一时逍遥，最终还是要落入人腹。我要是他们，一定选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深谷里，与虾作伴，与水为友，任天地逍遥，那何等惬意。若是升仙，在得道之时也不会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

　　松开手指，鱼儿一跳，从手中滑入水里，忙不迭了游了开去。

　　李西华也捞起一条小鱼，鱼在他手心一直蹦跳，试图逃离，我看向李西华，只听他道：“你看，就算是千钧一发，眼看已是我腹中餐，他仍在试图求存，不放弃一点生机。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深谷里，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危险，就算不是人来抓他，也会有吃鱼的鸟，抓鱼的兽。重要的不是地方选的对不对，而是对生的渴望强不强烈。”

　　我转过头去，忍不住低头思考，李西华又道：“万事都有自己的缘分，这鱼既然被你抓住，也合该这鱼被抓，就算到了深山老林，也总会逃不了的。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先生说你心中存有死念。我虽不信，但是也觉得你定然有心事。若是信得过大哥，不妨说来，让大哥帮你参详参详？”

　　顿了顿，又道：“可是韦香主欺负你了，你们有什么误会吗？”

　　“不是误会！”我站起身来，扔了一颗石头丢尽河里，惊得周围的鱼纷纷逃离。我又说了一遍“不是误会！”

　　“那你……？”我心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忍不住泣道：“大哥，你说，小宝为什么要骗我。他嘴里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他却和建宁公主好。”

　　李西华猛然站起来，惊叫道：“什么？”

　　我坐了下来，抱住双膝，道：“我亲眼看到的，哪里会有假。什么误会！小宝和我从小长大，为什么还要骗我。就算，就算我骗他女扮男装，可是，可是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啊。小宝早就不把我当妹妹看了吧。只有我傻乎乎的一个人还以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把我当亲人看的。他终究还是要在别人身边，终究不需要我，我不过是他小时候的伙伴，长大了，就不需要我了。”抬起头，问：“大哥，他为什么要骗我！”

　　李西华脸色阴晴不定，看了看我，似乎要大骂，又突然泄了口气，叹道：“鞑子皇帝的妹妹又如何配得上二弟，你若是喜欢二弟，我替你找二弟过来。你放心，大哥给你做主就是。”

　　我低声道：“我不想见他，他既然和建宁公主好，我就让他们好就是。我总不会棒打鸳鸯就是。再说，小宝已经不是扬州的小宝了，就算是强求也没用。”

　　李西华默了半晌，问道：“那你呢？”我抬起头，看向蓝天，天空了，我的心也空了。李西华坐在我旁边，低声道：“若是不想见他，那现住在这里，便是住上一辈子也无妨。”我看了看李西华，只见李西华看着我，阳光洒在发丝上，似乎每根发丝都带着期盼，我一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多谢大哥了。”

　　李西华双眉一展，笑道：“你从哪里学来那么多客套。”

　　我笑了笑，看着哗哗的小河。二人坐在河边，一直到日落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