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海》阡寻

5、第四章 人清如茶

　　当若茗与苏曼并肩坐在汉口茶楼靠窗边的座位时，她真想把苏曼掐晕丢下楼。
　　苏曼真的给了她一个惊喜，让她不知所措。
　　若茗的正对面，坐着苏曼的哥哥和她苦苦守候了那么多天却无缘再见的那个帅哥。
　　如果知道会见到他，若茗不会素面朝天，不会穿着麻布休闲裙，不会汲着拖鞋就来了。
　　该死的苏曼，她倒是打扮得美艳动人。
　　“苏瑞，我哥哥。”“韩辰曦。”苏曼象个女主人一样介绍，她转向若茗，“欧若茗。”若茗只好微笑着向面前的两位帅哥点点头。
　　她忽然间觉得这场景贼象相亲。
　　“若茗，你没想到吧，韩辰曦竟然是我哥哥的好朋友，真是太巧了。”苏曼笑意盈盈，媚若春芙蓉艳如秋海棠。若茗觉得自己把她给衬得更美了。
　　“呵呵，是啊，好巧。”若茗讪讪的笑道。
　　是啊，我若想得到会有这种关系，也犯不着天天坐几个小时的车去守候了。若茗苦笑，苏曼是行动派的，而她只是臆想型的。
　　“那你是怎么碰上这位……呃……帅哥的？”若茗指指韩辰曦，问苏曼。韩辰曦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她们。
　　“有一天我去哥哥的琴行，韩辰曦正好在，我一看就愣住了，还真的是有缘啊！他是钢琴家呢！”苏曼说。
　　怪不得他的演奏技巧那么好，原来如此。
　　若茗微笑着，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茶楼的服务员给他们上了茶具。
　　若茗看着那服务员烫壶、置茶、温杯，心中暗暗叹息，手法实在太差。待得她高冲低泡分茶后，若茗轻声说道：“待会儿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那服务员还说：“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份内事儿。”
　　苏曼知道若茗嫌她做的不好，扫了雅兴，又不便明说，才这般搭话。她便对那服务员说：“你不知道，她可是精于茶道的，喜欢自己来。”
　　服务员这才诺诺的退下。
　　苏瑞看着若茗，转着手中的小杯，闻了闻茶香，说道：“若茗，苏曼有得你几分聪明劲儿就好了。她什么都不会，不如你教教我们如何品茶。”
　　苏曼撅起嘴来，“哥，你胡说！谁说我什么都不会！”
　　苏瑞大笑起来，“是啊，你最会吃喝玩乐。”
　　苏曼恨不得把杯子扔过去，若茗拉着她的手，“哎，别糟蹋，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啊！”
　　“那你说说，该怎么品茶？”韩辰曦忽然搭话。
　　若茗看看他，他的眼眸象不见底的海，一时间竟被蛊惑了，不自觉的接口就说：“要欣赏品茶的环境，鉴赏茶具设施，观赏泡茶技艺，品赏茶的外形，汤色，品尝茶的香气、滋味，领略茶的风韵以及因之而诱发出来的情趣。”
　　“这么麻烦。”苏瑞不以为然。
　　若茗呵呵一笑，“泡茶可修身养性，品茶如品味人生。”她纤手轻轻而动，为他们斟上第三泡茶汤，杯中茶汤均七分满。
　　苏瑞看着若茗的手法，眼里满含笑意。
　　“你们要浅斟细啜，再三品味。不要辜负了这好茶。”若茗说道。
　　她也给自己斟上一杯，低头喝茶。这铁观音，还颇对她的口味，清心。
　　苏瑞向前微微倾了身子，笑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说法：名茶如美色，未饮已倾城。”
　　苏曼揶揄道：“看看，这家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连茶叶也不放过。”
　　若茗却颔首，“没错啊，苏东坡就说过，从来佳茗似佳人。”
　　韩辰曦忽然接口说道：“你不正是叫若茗吗？”
　　苏瑞抚掌，“对哦。”
　　若茗知道他们要笑话佳茗佳人之辞了，便说：“我这个茗字是指茶树的嫩牙,也称"茶茗，".我和茶本来就有缘分。”
　　韩辰曦眼光一闪，说：“<茶经>五之煮写道:"其味甘,嫩叶谓之茗."我倒很想知道茶树的嫩叶是不是甜的……”
　　不知怎的，这话在若茗听起来有些别扭，象在调戏她，但或许是她多心？
　　若茗不再多想，给各人斟上茶，随口问道：“对了，这茶是谁点的？”
　　“是我。”韩辰曦淡淡的说。
　　若茗心下了然，若非懂茶之人，不会选这道铁观音。她不相信韩辰曦是误打误着，淡淡的说道：“你连茶经都那么熟，还问我怎么品茶，这不是考我嘛！”
　　苏曼一直没插上话，这个时候接口道：“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你看，哥哥就很欣赏你嘛。”
　　韩辰曦看了若茗一眼，默而不言，品茶。
　　苏瑞听得苏曼这般揶揄，倒是很大方，“你别不服气，在我看来，若茗就是比你强些。”
　　若茗脸皮子薄，苏瑞也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不觉就脸微红，“没有啦，各有各的长处嘛！”她挽着苏曼的胳膊，说道：“象苏曼会弹钢琴，我就不会。”
　　苏瑞笑起来，“还说呢，她都荒废了那么多年，认识我这位老兄后，那天突然跟我说要学琴，你说她安的什么心？”他拍着韩辰曦的肩膀，笑得很暧昧。
　　韩辰曦面色波澜不惊。其实，那些说要跟他学琴的皆是司马昭之心，他清楚得很。
　　苏曼恨得牙痒痒的，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苏瑞一脚，对着韩辰曦说：“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老师了，才想再捡起来的嘛！我的程度不差，要捡起来应该也不难的，对不对，韩辰曦？”苏曼笑容甜美，眼波流转，就象糖要化在韩辰曦的眼里。他忍心拒绝她吗？还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
　　苏瑞暗暗摇头，他觉得可笑，苏曼太小孩子气了，她怎么能叫韩辰曦来教钢琴？韩辰曦这种心高气傲的个性怎么可能去教导她？再说了，韩辰曦见过太多这样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了，他从来没有答应过。那天韩辰曦就没有表态，想是碍着他的面子。如今苏曼又再次提起，唉……
　　苏瑞正等着听韩辰曦拒绝，却听见若茗在一旁说：“学钢琴吗？算我一个好吗？”
　　天！这两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韩辰曦心里有隐隐的不快，看在苏瑞的份上，他依然淡淡的笑着，目光中有微微的寒冰。“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教你们？”
　　苏曼没有说话，她也没想到若茗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倒要看看若茗怎么说。
　　若茗浅浅的抿了抿杯中的铁观音，轻轻的说：“我虽然是初初学习，可是我也知道初学者更应该选择一位真正内行、专业素养好的老师。我们在接受新事物的时候，都很容易会先入为主，最初的印象往往深刻而又持久。假如最初接受的就是比较正确的原则和方法，那么就会在以后的学习中少走弯路，长久受益。你说对不对，韩老师？”
　　她那句韩老师叫得还真是顺口，就如同师生在探讨问题一般。韩辰曦眉头轻蹙。
　　“就算你跟了一个不好的老师，你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观见解和取舍能力。”韩辰曦答道。
　　“那是在我已经入门并且具有一定能力的时候该具备的吧？启蒙者很重要，既然有机会选择优秀的启蒙老师，怎么能错过？”若茗看着韩辰曦，她的眼中闪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韩辰曦靠在椅背上，转着手里的茶杯。品茶能平心静气，他却被说得有些气息不畅。
　　苏曼在看着他，苏瑞也在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妞更是一副带着挑衅的神情。他可以拒绝的，几乎不需要考虑的，但他缓缓的说：“你们以后每个星期天下午在苏瑞的琴行等我。”
　　苏曼立即喜形于色，拉着若茗，“他答应了！太好了！”
　　若茗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却不动声色的向韩辰曦点点头，低低的叫了声：“韩老师好。”所有人都不禁哑然失笑。
　　苏瑞若有深意的看了韩辰曦一眼，韩辰曦却看着杯中的茶。
　　都说人淡如菊，而她人清如茶……

作者有话说

　　新年了，更文来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