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海》阡寻

20、第十九章 不如忘却

　　若茗满心欢喜的推开四合院的门，正想高声呼喊“辰曦！”想要炫耀一下腕上的菩提珠，却看见韩辰曦和蔚云迁并肩站在屋檐下，轻声细语的在说笑些什么。若茗的声音生生的顿住，看着他们有些失神。
　　好一对璧人！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清逸出尘，他们站在一起就象一幅画。他们之间的嫌隙消除了？此次甘南之行，让他们有机会坦诚面对了吧？若茗想起酒吧里那个向她倾诉的韩辰曦，说到他的小师妹时是那样的郁郁不欢，如今他们二人能谈笑风生，她是该为他感到高兴。可是，若茗还是象吃了颗梅子，甜甜酸酸的……
　　若茗迈进院门的脚想悄悄的退出去，不想却被韩辰曦看见了。
　　“若茗！”他高声喊她，想朝她走过来。
　　若茗却立在院门外，扶着门框，问他：“封清玄呢？”
　　韩辰曦的脚步顿住，静静的看着她，云迁在他身后微笑着回答道：“他去寺庙里写生去了。”
　　“哦，知道了，我去找他。”若茗朝韩辰曦笑笑，“一会儿回来。”她关上院门，将头搭在扶着门边的手臂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所幸他们的住所离拉卜楞不远，若茗很快又返回到寺院里。要在这里找人无异于碰运气，但以封清玄的风格而言，若茗知道她该去的方向。
　　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某个角落传来了法号声，若茗沿着殿间的通道一直走，从一扇半开的殿门走了进去。这是一座比较狭小的佛殿，从门口至佛像只有几步之遥，几株半人高的灌木上盛开着娇艳的小花，在门口外摇曳着。
　　如织的信徒从她的面前匆匆而过。在漫长的转经道上，有脸蛋红彤彤的孩子，也有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者，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是旁若无物的坚定和虔诚。在这片纯净蔚蓝的天空下，能不受约束的为来生、为他人祈福，他们很满足。
　　若茗忽然就迷惑了，信仰，什么是信仰？对他们来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对她而言，又是什么？
　　绕过那些朝拜者，在金顶红墙的藏式建筑间的石子路上，若茗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若茗俏皮的一笑，悄悄的靠近封清玄，想要吓唬他，不想阳光用影子出卖了她。封清玄感觉到被一片阴影笼罩住，抬头见是她，颇感意外。他拍拍身边的路牙石，示意她坐过来。
　　封清玄的速写本上已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了。若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斜对面的一处门廊下，一个稍上了年纪的男人坐在地上，怀里拢着一个安静的孩子，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衣饰简单的女藏民，她不时的弯下腰，与他们低声的说话。阳光从殿顶鎏金的装饰间穿过，斜斜的落在他们身边，很温馨。
　　若茗想起了封清玄的画，他的雕塑，艺术家的敏锐感触无时无刻都存在着，他对于这种俗世中最动人的情感表现感受细腻。
　　封清玄一边勾画着一边问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若茗笑道：“随便转转嘛，想不到就见到你了。”她刚才确实是在随意乱逛的啊。若茗将手腕伸到封清玄面前，“怎样，我刚刚得到的菩提珠耶。”
　　封清玄看了一眼，抬眼看着若茗，“这确是质地不错的菩提珠，你运气蛮好的嘛。”
　　若茗得意的晃着手腕，“那是。古人说祸兮福所倚。我要靠它转运了。”
　　封清玄一下子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若茗，你不觉得昨天你那匹马有点问题？”
　　若茗本来不打算再提那件事，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她和谁说都是错。她目光注视着远方，幽幽的说：“封老师，你不是曾经让我不要太过执著某些事情吗？当时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封清玄停下笔，“也许和那时不一样吧？”
　　若茗淡然一笑，“我在想，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者不刨根纠底，是不是就会平和很多？一路上看到那些朝圣者，他们心里只有祈愿，没有那么多的繁杂心事，是不是就很简单快乐？如果真可以那样，所有的不快不如忘却。”
　　封清玄注视若茗良久，缓缓的说道：“若茗，认识你这么久了，以前总以为你是个孩子，现在的你，变得不一样了。”
　　若茗笑得如沐春风，“封老师，是在夸我吗？哈哈，那是因为有你这个良师益友啊！”
　　封清玄淡淡的笑着，这样的若茗其实很让他心痛。他站起身，拍拍若茗的肩膀，“走吧，回去吧。”
　　这样的并肩而行，若茗倒是有些尴尬，刚才笑得太夸张了。封清玄倒是神情自若。走了一段路，封清玄忽然说道：“若茗，你知道你手上的佛珠有多少颗吗？”
　　“嗯？”若茗楞住了，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九十九颗？九九归一嘛。”
　　“你倒还知道九九归一。数数看。”封清玄的步子慢了下来。
　　“哦。”若茗将佛珠从腕上取下来，真的一颗一颗去数。数到五十六颗的时候，封清玄探过头来，“多少了？我觉得你肯定数不对。”
　　他这一突然打岔，若茗心一乱，忽然就忘记自己数到多少了。“哎呀！到哪儿啦？”若茗一跺脚，再来。
　　当她又数到七十七的时候，封清玄又说：“看，那只老鹰好漂亮啊！”
　　若茗不搭理他，继续埋头数数。封清玄笑道：“考你的定力哦。看样子，不行吧！”他忽然一伸手抓住若茗的佛珠，吓了她一大跳，这下完了，又不知道数到哪儿了。
　　“封老师！你好讨厌啊！”若茗气急败坏，大声嚷嚷。
　　封清玄笑声清朗，心情大好的样子。
　　若茗喜欢这样的封清玄，喜欢这样和他嬉闹，心中的乌云一点点散去，看着封清玄只是笑。她依旧默默的数着珠子，她一定可以嘛！终于她举着佛珠，高兴的说：“我知道了，是108颗！”
　　封清玄颔首，说道：“这才是若茗嘛！”
　　若茗“嗯？”了一声，看封清玄的笑容若有深意，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高兴去了。
　　回到四合院，推开门，韩辰曦和蔚云迁还在聊，他们坐在草地上，看见若茗和封清玄一同进来，很惊讶。“若茗，你居然找到他了？”拉卜楞那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若茗笑靥如花，“我去找封老师答疑解惑。”
　　“那解决问题了吗？”韩辰曦问。
　　“算是吧。”若茗上前一步，拉着韩辰曦的手，“晚上陪我去逛逛。”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上榜要日更，昨天晚上从十点多写到凌晨一点，好累啊！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给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