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阑窥光》祈萍萍

5、第五章

　　小厮听到里面的应允，把门推开了，对宋璟钺说：“公子，请进。”
　　宋璟钺回道：“谢谢。”便走进了房间。小厮等宋璟钺进了房间，把门再关上，下了楼。
　　宋璟钺一进房间就看到坐在桌子边，背对着他的韩苏沂。几年不见，当初还青涩的少年似乎已经长大了，背影比之以前显得更挺立了，头发仍跟以前一样乌黑油亮，想必摸起来跟从前一般无二。宋璟钺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韩苏沂的背影有些愣神，直到韩苏沂的叫声唤醒了他。
　　“王爷这是准备就站在门口说事吗？若是您想，草民也不介意。”韩苏沂见宋璟钺迟迟没有动静，便开口问道。
　　宋璟钺听到韩苏沂自称草民，眉头轻微一皱，走到桌子旁，与他相对，坐了下来道：“什么王爷，什么草民，我俩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韩苏沂见他自顾自地已经坐下来了，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宋璟钺面前看着他眼睛说：“王爷是王爷，草民是草民，草民与王爷并无什么关系，草民年幼时幸得王爷照拂，这杯茶权当聊表谢意。”
　　宋璟钺看着给他倒茶的韩苏沂，再次觉得他这些年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圆润的脸庞，好似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瘦削了，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英气。整个身形感觉也抽条了，这几年应该长了不少个子，只是这话中好似夹着刺的感觉令人不太愉悦。
　　“苏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说话夹枪带棍的？”宋璟钺皱着眉头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问。
　　韩苏沂听宋璟钺的问话，挑了下眉，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边喝边慢悠悠地说道：“草民哪里敢，以前是草民年幼不懂事，今日王爷找草民若是为了从前的事，不管王爷对草民有何不满，草民都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只是王爷以后就不要再来这地方了，要是传出去了对您多不好，影响您觅得良缘。”
　　“韩苏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宋璟钺听韩苏沂说话依旧是这种令人不悦的调调，把端着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砸，里面的茶水都洒了出来，洇湿了桌布。
　　韩苏沂可以感觉到宋璟钺的微微的怒气，但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着那洇湿了的桌布，过了一会才抬头看着宋璟钺道：“不知王爷为何发怒？草民自觉得并没有说错什么话。”
　　宋璟钺看着望向他的双眼，依旧是那勾人的眼型，明亮的眸子，但好似有什么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总觉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错过了什么。宋璟钺因为那双眼睛愣了一下，回过神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苏沂，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尽管身形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周身气息却让人觉得冷漠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人哪有不变的呢？草民过了这些年，不长心也得长长脑子吧，不然怎么活到现在？以前都是草民不懂事，王爷可莫往心里去。”韩苏沂见宋璟钺站了起来，依旧没什么反应，稳稳地坐在凳子上将他洒了不少茶水的杯子又添满。
　　宋璟钺见他仍一副不愿好好说话聊聊的样子，一下子把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韩苏沂迫不及防地被这么一拉，将正在倒水的茶壶摔了，只听“啪”地一声，茶壶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将地上的地毯弄得一大片茶渍。
　　韩苏沂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透露出一丝不耐，眉头皱起来将自己的胳膊从宋璟钺的手里拉了出来，向后退了几步，望着宋璟钺道：“王爷这是干什么？”
　　宋璟钺看着韩苏沂明显抗拒的样子与眼神，加之刚刚带刺的话语，不知道为何心里的暴虐因子一下升了起来，便不说话沉着脸一步一步向韩苏沂逼去。韩苏沂看着表情不善气势骇人的宋璟钺，心里腾起一丝害怕，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很快韩苏沂便压到门板上，无路可退了。但宋璟钺依旧往前，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将韩苏沂夹在了他与门板之间。
　　宋璟钺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胸膛与韩苏沂的胸膛相贴，可以互相感觉到彼此的起伏与心跳。韩苏沂身上不知什么气味钻进了宋璟钺鼻间，惹得他心神一阵烦躁，粗暴地用另一只手将韩苏沂的下巴捏了起来，强迫他抬头望着自己，可是手上滑腻的触感和入眼的白皙的颈项，更是令他气息不稳心神烦躁。
　　韩苏沂冷眼看着宋璟钺明显不如之前冷静的样子，开口道：“王爷您这是想干嘛？”
　　宋璟钺锐利的眼睛紧盯着韩苏沂的双眼说：“你以前不懂什么事了？还让我不要往心里去？”然后慢慢靠近韩苏沂耳边轻声说了句：“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吗？”
　　韩苏沂听到这句，脸色一白，扬起手就想打宋璟钺，可却被他撑门板的手给抓住了手腕，挣扎不得。
　　“难道不是这件事吗？”宋璟钺看着想挣脱开桎梏的韩苏沂，又加重了捏着他下巴的劲道问。
　　“呵，王爷您可真是想多了，就当是当年被狗咬了一口，何必记挂在心上。”韩苏沂见挣脱不开，只好放弃挣扎，反口回道。
　　宋璟钺见韩苏沂依旧好话没有，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改为托着下巴，用拇指有些粗暴地摩擦着韩苏沂的嘴唇说：“之前我就想找个什么东西，把你这喋喋不休说不出好话的小嘴堵着了，现在看来是该教训下你张说不出好话的嘴了！”说完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韩苏沂一下被弄得措不及防，想抬腿踢他，却刚好被宋璟钺抵进双腿之间，动弹不得。另一只空闲的手想去推他，却也被抓住和另一只被桎梏的手一起被举过头顶压在门板上。
　　这个吻并不温柔，显得有些粗暴，带着惩罚意味。宋璟钺有些凶狠地啃咬着韩苏沂的唇瓣，想更进一步时，发现他的牙关紧咬，并没有松开的样子，也就放弃了更进一步的想法，并没有强迫他张开，而是轻咬了下他的下唇，而后宋璟钺盯着韩苏沂有些愤怒的眼神，两个人双唇相贴摩搓道：“下次记得跟我好好说话。”说完便又重新问了上去，在唇角狠咬了一口，直到韩苏沂“嘶”了一声，口中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嘴，放开了他。
　　两人分开后，只见韩苏沂在揉捏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感觉有些青印。嘴角刚刚被宋璟钺咬破，带着点血迹，整个嘴唇被刚刚暴虐的亲吻弄得又红又肿，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妖娆又媚艳。只是小嘴吐出来的话依旧不那么动听：“看来王爷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依旧跟个禽兽一样。”
　　宋璟钺听此，倒没动怒，只是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说：“韩苏沂，你这张嘴估计只有堵着才不会咄咄逼人。”
　　就见韩苏沂听了，警惕地看着他，却见宋璟钺很明显地是在逗他，噎了一下，过了一会等自己平复过后道：“看来王爷来这并没有其他什么事要与草民说，既然这样，还烦请王爷回府吧，草民这里简陋，怕是伺候不周。”说完打开了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你这是赶我走？”宋璟钺看韩苏沂这姿态，刚刚还带着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哪敢，是草民怕自己这座小庙放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别为难草民的好。”韩苏沂轻轻笑道。
　　宋璟钺看着又恢复刚进门状态的韩苏沂知道今天怕是说不出什么花了，想着现在小爷我反正有时间陪你慢慢耗，也不急于现在这一时，便阴沉地看了眼韩苏沂准备走了。
　　却没想到马上要迈出房门时，被韩苏沂拦下了，只见韩苏沂笑吟吟地道：“王爷呀，草民现今就是个拉皮条的，银子不好赚呐，您看您这摔碎的茶壶，弄脏的地毯，那杯茶说是聊表谢意就算了，还有您这亲的一口可真够狠的，您看是不是得多付点银子？”
　　宋璟钺听到这话，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阴鸷的眼神望着韩苏沂：“你再说一遍？”
　　“哎呀，王爷的耳朵莫不是在边关受损了，这么近都听不见”还未等韩苏沂说完，宋璟钺的大掌就突地掐住了韩苏沂的脖子，虽不是十分用力，但下手也不是很轻，咬着牙说：“你还真当你是出来卖的了？！”
　　韩苏沂尽管被掐住了脖子，但也望着宋璟钺笑道：“以前草民是个戏子，现今草民在这风月场也是个戏子，并无什么不同，现今好歹算半个老板，比以前还是好上许多的，您说是不是，王爷？”
　　宋璟钺看着这样的韩苏沂不知为何心中刺痛了下，突然不知怎样面对这样的韩苏沂，便慌乱地松开了他的脖子，匆匆迈门而出，下楼时还听到韩苏沂在喊：“公子！别忘了结账！”心情愈加烦躁。
　　宋璟钺匆匆下楼后，拽着还在大堂喝茶吃糕点的宋河就往外走，弄得猝不及防的宋河差点呛着。
　　“公子！公子！您慢点！您这是怎么了？”被拽着的宋河看自家王爷好像十分暴躁，连忙问道。
　　宋璟钺并没有回答宋河，只是依旧拽着他往外走，却看之前的小厮拦住了他俩:“两位公子，韩老板说您二位的”还未等小厮说完，宋璟钺便知道了他的意图，原本阴沉的脸显得更阴沉了，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粗暴地扔进小厮怀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他山玉”。
　　小厮见宋璟钺二人已经出了门，便拿着银票上了三楼，敲了敲韩苏沂的门，
　　轻声说道：“韩老板，刚刚那两位公子给的银票”
　　过来一会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说：“银票你拿上去给迁之哥吧，顺便跟迁之哥说一声今晚上帮我照顾一下小情儿。”
　　“好的，小的知道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小厮听到韩苏沂的回复，便又拿着银票上了四楼。
　　屋里韩苏沂躺在床上，眉头轻皱，听见小厮走后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韩苏沂唇角的血迹已被他自己抹掉，只能看出破掉的嘴角和略微红肿的嘴唇。脖子上的指痕已变得很淡，估计明早起来就会消得不见踪影。地上摔碎的茶壶和沾染茶渍的地毯依旧呈原状放在地上，无人打理。
　　屋里的窗户未关，夜风通过窗户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寒意，映衬得窗外的皎月更加的清冷。

作者有话说

　　刚开始感觉就有些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