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et Again》信风随缘

7、小学篇06

　　距离报到截止还有5分钟，面对终于出现的由加老师气得几乎吐血：“小川，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睡过头了。”由加无比平静和干脆地回答。
　　--请注意，女子4乘100米接力赛最后召集，请参赛选手马上前往指定地点报到。
　　广播及时浇灭了老师的怒火，算了，由加又不是今天才是这样子。
　　“……快去报到吧，但热身运动就没时间做了。”
　　“跑回来的足够热身了。”由加说完就利索地脱下长袖外套还有长裤去报到处。
　　看着那身运动服太郎认出来了，办入学手续那天在大院入口遇到的人是由加。
　　枪声一响女子组赛事开始，南葛小学的第一棒马失前蹄摔倒，尽管已经落到最后一名她仍然爬起来继续跑；随后第二棒的选手努力地追过两名对手，交给第三棒的纯子；纯子一轮狂奔连续追过两人上升到第三位，场外的欢呼喝采一浪接一浪为她们打气。
　　“看来还是有胜算的。”太郎微笑。
　　“小川乐意的话绝对能赢。”
　　“关键在由加？”与其说疑惑太郎更像是在担忧。
　　“别看小川又瘦又小，跑起来呀……我也赢不了她|||”说到这个石崎就沮丧。
　　“是吗……”太郎正说着由加已经接了棒并轻易超越第二位的选手，但守在头位的是修哲代表，两人一度并肩，僵持不下。由加咬紧牙关，本来到达极限的体能忽然再度上升，猛地过了修哲代表的头。同一时间，她越过了终点线。
　　“女子组4乘100米接力的冠军是，南葛小学!”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喝采声，由加却不太在意地只顾自己擦汗和喝水。
　　要么不来，来了就不可以输!这就是她的宗旨。

　　……

　　当晚，太郎被纯子强拉到由加家里庆祝夺冠，但开心不了一会就被由加的父亲，小川永作发起酒疯硬说他们瞎胡闹吵着自己休息把一切都破坏了。
　　“……你太过分了!”一直沉默的由加忽然往桌面打了一拳，更愤然站起瞪向永作。
　　“这儿是我家……一切……我说了算……谁敢再吵着我睡觉……就马上给我滚!!”
　　由加怔住，双眼无神地瞟了他半晌，蹦出这么一句：“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走!以后也不回来了!!”随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由加!”太郎和纯子急忙追出去，他们很清楚由加这样说的话当真就会走的，所以必须尽快阻止她!
　　“现在的小孩真是，说两句都不行……”永作还借醉胡扯间冷不防荣作狠狠一拳打过来，倒在地上没法立即爬起，荣作又在厨房拿来盆水当头浇下。
　　“你干什么？!”永作从地上爬起，愤怒地冲向弟弟，但再度被他的拳头打倒在地。
　　“由加害你再回不了赛车场还是害你跟大嫂离婚了？!回答我呀!”
　　“我……”
　　“居然沦落到拿自己的女儿出气，”荣作再用拳头打断他的话，“你这个窝囊废!”
　　“窝囊废……对呀我就是胆小鬼!懦夫!!满意了吧好弟弟……呵呵呵!”永作笑了，笑得非常痛苦。
　　“……你真是无药可救!”荣作看他半晌，冷笑走到电话旁边。
　　“……你想干什么？”永作见状脸色一沉。
　　“打长途电话到纽约去!”
　　“不行!”永作急忙扑过去。
　　“现在除了把由加交给大嫂我还能怎样？!”荣作推开他利索地开始按键。
　　“没听到吗我说不许打!”永作拨掉了电话线，厉声道。
　　“那就从现在起重新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

　　社区公园僻静的一角，太郎终于追上由加并拉住：“回去吧由加。”
　　“不要!”由加没有回头。
　　“……伯父只是喝多了点，不是故意的了……”太郎想了想。
　　“叔叔每天都这样说，我听得够多了。”
　　“总之，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睡醒就没事了。”太郎看她是朝民宿那边走就放下心来，谁知……
　　“回去拿些衣服还有那个小猪储蓄罐，然后带上雪球去流浪。”
　　“你不是要回家的吗？”太郎冒汗。
　　“……等钱用完了就在街上卖艺赚，”由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晚上到神社去睡。”
　　“这……你还是回家吧。”太郎真是哭笑不得。
　　“你快点回去别让伯父担心，别管我的事了!”
　　“不行。”没有想太多，太郎抄到由加前面拦住她。
　　“……咦？”由加听出口吻跟往常不同感到诧异，抬起头发现太郎表现得非常的坚定和强硬。

　　“……由加，不管怎样先回去好吗？”太郎想了想。
　　“老爸都让我滚了还回去干什么，”说到这里由加自己也觉得凄凉，“回去也没人理我……”
　　“怎么会没人理你，还有我呀!”当太郎迎上由加奇怪的表情后话已经收不回去，不过自己倒没觉得后悔什么的。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由加冷静下来别真的跑去流浪。
　　“你……是说真的吗？”由加的声音有点发颤。
　　“当然了。”还是完全没有考虑，太郎就干脆并很真诚地点头。
　　“就算……大家都不理我也一样？”由加确认般追问一句。
　　“嗯。”
　　“……太郎……”由加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泪水从眼眶溢出。
　　“？!你怎么了……”太郎一惊，莫明的难受感觉随即涌上心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我……只是很高兴……”由加摇头，又用力去擦擦眼睛。

　　“哦……”太郎还没想明白，由加已经走过来伏在他肩膀上。太郎顿时不知所措，只能非常不好意思地僵直着身子，“……由加你……”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就算以后未必会实现……)。”由加紧紧抓住太郎的衣襟，声音听来有点哽咽。
　　“是吗……”太郎不太懂她的意思，但听到由加这么说自己也好像觉得很高兴呢。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人朝这边过来，对方来到几步开外时发现是永作：“伯父。”
　　“……你来干什么？”由加身子立即一颤，随即离开回头冷冷地盯着永作。
　　“回去吧……”
　　“不要……”退后躲开永作伸过来的手，由加仍然冷冷盯着他，“是你叫我滚的!”
　　“……小孩是不应该有这种眼神的……”永作平静地看着她，“很对不起，由加。”
　　老爸……好反常……咦？!当由加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永作拎起放到肩膀上。
　　“爸爸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他在女儿耳畔用一种近似乞求的语气轻声道，“再给一次机会好吗？”
　　“老爸……”感受着以往从未敢妄想的温暖，由加眼圈慢慢红起来，在泪水涌出前她垂下了头。
　　永作走了几步像想起了什么问走在旁边的太郎：“对了……你是新搬到我们隔壁的？”
　　“是的伯父，我叫岬太郎。”
　　“哦，多谢你对由加的照顾。”
　　“伯父别客气(由加好小呢，在伯父肩膀上显得)。”太郎终于能真正放心，由加应该不会再想离家出走了。

　　……

　　两天后的周末凌晨，如天气预报所说强风带着暴雨袭击了宁静的南葛市，直至天亮都没有减弱的趋势。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安全起见足球队成员都收到暂停练习的通知，直到天气好转为止。
　　“这雨看来不会太快停下来呢。”在民宿里，一郎整理着画具。
　　“是呀……”太郎看了看窗外，糟糕昨晚晾在外面的衣服好像还没收，他急忙出去才发现已经收好了。太郎刚松口气隔壁的门忽然打开，由加套着雨衣从里面出来，腋下还夹了个袋子。
　　“现在不能出去由加，”永作还有荣作随后出来，抢先说了太郎想说的话，“雨下得这么大还刮风!”
　　由加像没有听到似的跑下楼去，太郎怔了怔马上明白了。他也立即转身回屋里拿了雨具：“爸爸我要出去一下!”
　　“什么……”一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跑出去了。
　　“伯父，还有荣作叔叔快跟我来，”经过两人身边时太郎道，“我知道由加想去哪里。”
　　兄弟俩对望一眼后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由加咬着牙艰难地走在街道上，可恶呀，往常那么短的一段路现在每步都要走得那么吃力!但绝对不能放弃呀，雪球你要坚持住……就在她来到距离空地附近时一阵稍大的风迎面吹过来，由加站不稳后退撞到别人身上。
　　奇怪了，现在刮大风下大雨的还有人像自己这么傻冒跑出来吗……由加疑惑地回头：“……太郎？!”
　　“你没事吧？”太郎扶住她。
　　“没，你怎么会出来的？”由加摇摇头。
　　“伯父他们也来了，”太郎笑着回答，“你是要去找雪球吧？”
　　“它很怕水的……是雪球!”由加说着一阵急促的狗吠引起他们的注意，两人耗尽全力终于来到空地上，只见小狗蜷缩在最高那根水管里面。
　　总算没事，由加和太郎同时松口气。当永作兄弟俩还有一郎赶到的时候，只见由加正用带来的毛巾把小狗包好抱住，太郎一手打伞，一手拿着由加那个袋子。

　　……

　　回去的路上，太郎向大人们大致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各自回家后，由加找来风筒吹干小狗的毛，又找东西给它吃。
　　“等风雨过了再安置这小东西吧大哥。”荣作道。
　　“也只有这样了，”永作已经有了主意，“干脆搬到可以养动物的公寓好了。”
　　“我不要。”谁知由加摇头。
　　“为什么，”永作很诧异，“你不是想养狗吗？”
　　“总之我不搬家!”由加说完就抱了小狗跑进房里，还很用力地甩上门。
　　“大哥……”荣作无奈地凑到永作耳边嘀咕了好一会，“……所以由加不会肯搬家的。”
　　“……那孩子是不错……”永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们只是小学生……”
　　“现在的小孩很早熟的，大哥。”荣作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
　　“那……狗养在车房好了。”永作想了想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