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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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针。
如果谁还敢当着他的面说沐少了解女人，他一定会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象那个女人，给了他沉重的一记一样。
女人纯洁起来，象瑶池仙姝，纤尘不染；女人无私起来，可以舍命相救，舍身成仁；女人恶毒起来，也可以象鹤顶红般见血封喉。这谢倾城，原本以为她是瑶池仙姝，想不到却是鹤顶红，而且是最毒的那一种。
沐释风拿着情报部门送来的报告，沐家的情报网遍布全国，迅速准确是最起码的要求，看着报告，沐释风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狠狠地扔在地上，还重重地踩了好几脚。
这就是真相，为什么她不告诉他，桑榆就是谢倾城，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他，她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又让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无非是想让他主动提出退婚。她的小算盘打得不错，她无法退婚，于是打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他还真是蠢，傻乎乎地就一头钻进了套子里，谢倾城，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把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是她太聪明，还是他真的是天下最愚蠢的男人！
沐释风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资料里有一张谢倾城与许少卿的合影，两个人的笑容都很甜蜜，眼角的风情既亲昵又熟络，看得沐释风火气上涌，又上前狠狠地踩了几脚，就是这个男人，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吧？
这应该就是医院里的那个背影，沐释风现在已经能毫不犹豫地确认，先前就觉得背影有点眼熟，现在看来就是许少卿，两个人交往并不多，但是家族利益，让他们生来就是敌人，无法和解的敌人，现在，这敌意又增添了一个理由。
沐释风怀疑许少卿是否知情，他应该不知道，以许少卿的骄傲，他应该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做这样的牺牲，还有，让他百思不解的是，谢倾城当初并不是一定要选择他沐释风的，既然她那么爱许少卿，又何苦要和他定亲，惹出这许多事来，她选择许少卿就是了，这其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他的猜测，根据情报得出的结论是否就是真相，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但是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心理，毕竟她曾经舍了命来救他，如果没有感情，她怎会这样做？
沐释风悄悄地打量着谢倾城，虽然表面看着神色如常，但是从她交叉叠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能察觉出她内心的紧张，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她脚边的行李，温和地：“怎么？还不想出院？我送你回家。”
谢倾城的脚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有点慌乱地来抢他手里的行李：“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父亲不知道我受伤了，我不想吓到他。”
沐释风冷冷地看着谢倾城，她还在撒谎，这个能够想出这种计划的聪明女子，不会愚蠢到以为事情还没有被拆穿吧？他只觉怒火上涌再也压抑不住，他将手中的行李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冷笑一声：“你不是怕吓坏了你父亲，是怕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吓坏了我吧？”
谢倾城的心一凉，沐释风到底还是知道了，她本来就没想过能瞒得过他，听了这话倒也并未太吃惊，偷眼看他，冰冷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交织在了一起，谢倾城的心一寒，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来：“对不起”，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到底知道了多少？看现在的表情，恐怕不是三言两语的解释就能过关的。
沐释风紧盯着谢倾城，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里的愧疚不象是装出来的，他放缓了声音：“你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谢倾城略一思索，说多少，怎么说，她早有准备，台词也已经练过好几次，只是正式说起来还是有点胆战心惊，自然不能全说，现在的情形就好比是在接受审讯，能瞒的自然要瞒，实在瞒不过再招，能瞒多少是多少。
谢倾城按照先前练过好些次的台词，嗫嚅着：“你知道了？其实，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我只是，只是想了解我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是父母之命的婚姻，我也想要有爱情，所以——”
沐释风看着振振有词的谢倾城，真是个聪明的小姐，如果不是他知道她和许少卿有那么一段过往，他差点就被她的理由混过去了，她到底嫩了一点，以为他的中情处是吃干饭的，他沐释风是三言两语就被骗到的吗？
沐释风耐心地等谢倾城说完，她含羞带怯的表情，他也很捧场地露出理解的表情，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那晚在威尼斯你便知道了我是沐释风，是不是？”
谢倾城知道瞒不过去，只好点头：“是，不过没想到你就是沐释风，我一直想了解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见机会难得，所以隐瞒了身份，你可以理解吧？”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可以理解，就算没有后来的舍命相救，他也能原谅，但是——沐释风压抑住心里的怨愤，不动生色地点点头，他注意到一直有点紧张的谢倾城长舒了一口气，他在心底冷笑：谢倾城，你高兴得太早了。
沐释风不露声色继续问：“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你骗我我也可以原谅，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你和方靖江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就是关于只要对方幸福，自己怎样都没关系的对话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早就看到我进来了，所以有意说给我听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倾城呆了呆，就知道沐释风没有这么好对付，好在她早已准备，略一沉吟便点点头：“是，我看到你进来，故意说给你听的。我不过是用这些话刺激你，想看看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我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女子，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谢倾城，因为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所以我才想试一试，结果我很满意，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对你太满意了。”
“是么？”沐释风淡淡地。这个谢倾城还真是滴水不露，说得就象真的一样，沐释风心里对这个女子的胆色与急智倒也有几分佩服，如果她欺骗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他简直想要鼓掌喝彩了。
沐释风微微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下我就全明白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沐释风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谢倾城的表情有点诡异，看得谢倾城胆战心惊，本能地觉得要出事。谢倾城苍白的脸色让沐释风很满意，他突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我很想相信你，如果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和许少卿的关系，前两天我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他吧？”
完了。谢倾城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太低估沐释风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太体贴太温暖，让她忽略了他本来的面目，以他的精明与手段，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事情被揭穿了，谢倾城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平静地看着沐释风：“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谢倾城无所谓的态度让沐释风失望万分，他冷笑：“你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却有想问的，你这样捉弄我欺骗我，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谢倾城别转了脸，沉默不语，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沐释风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生生地转了过来，他的眼睛愤怒得似乎要喷出火来：“你不说，好，好，那我来说，是不是想帮你的情郎？做间谍？探取沐家的秘密？这个许少卿，真是个小人——”沐释风不屑地冷笑：“为了自家的利益，连女人都可以牺牲掉，这样的人才，我真是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沐释风的声音怨毒，冷笑中带着不齿，听得谢倾城失去了理智，立刻叫了起来：“不许你污蔑他，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你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想让你退了这门亲事，我不能嫁给你——”
谢倾城猛地收声，沐释风冷冷的眼眸看得她似被丢进了冰窖，冷到了骨子了。他是在试探她，偏偏她沉不住气，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袒露在了他的面前，她彻底完蛋了。
果然。虽然已经猜到是这样的原因，但沐释风还是觉得心冷透了，由她亲口说出来，原来会这样的疼。他本来还存着万一的希望，现在变成了绝望，眼前这个苍白得摇摇欲坠的女人，他恨不能亲手掐死她，她对他做了什么，给了他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暖，再生生地夺去，还残忍地告诉他一切都是虚幻，是假的，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沐释风阴沉着一张脸，森冷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你可以选择嫁给许少卿，你为什么选了我？为什么！”
这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不是会故意伤害别人的人，虽然她骗了他很多，但有些事情应该是骗不了人的。她和他在一起时，经常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偷偷看他，而当他回视的时候，她的眼神又倏地移开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愧疚。很愧疚吧，这才会拼了性命来救他。想及此，沐释风冷硬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声音里也有了一丝暖意：“有什么苦衷吗？”
没有苦衷，只是造化弄人。谢倾城摇了摇头，敢做就要敢当，没有什么苦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仰起头，这一次没有避开沐释风的眼神：“是我错了，对不起，如果可以，请你原谅我。”
原谅？他要怎么原谅？处心积虑骗他，还装得比天使还要可爱、善良，不可原谅，也不能原谅。沐释风的脸变得阴森森的，冷笑连连：“原谅？哼哼。没有问题，我可以原谅你，当然也要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你就是我亲近的人，我怎么会不原谅你，一定会原谅你的。”
谢倾城猛地抬头，苍白着脸，惊惧的眼神让沐释风看得很满意：“成亲？你还要和我成亲？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成亲？”
“为什么？”沐释风笑得很轻佻：“你忘了吗？你答应嫁给我，然后又勾引我，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我有什么理由不和你成亲，我对我们的婚事真的是太期待了。”沐释风凑近了谢倾城，阴森森地笑：“我会报答你的，敬请期待。”
谢倾城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别人，你知道我那都是骗你的，你这是何苦？”
沐释风觉得自己的心象是被冰锥狠狠地扎了进去，又是疼，又是冷，原来她真的都是在演戏，都是骗他的，他原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总有一些温暖是真实的，原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只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被烧成了灰烬，再无半点生气，脸上的笑却益发地猖狂：“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要和你成亲，所有你不原意、不喜欢的事，我都要去做，这只是开始。”
谢倾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能怪沐释风，是她中的因，才有现在的果，她试着求他：“算我求你，你就成全我们吧，你也知道两个人相爱却不能相守是怎样的感受，求你成全我们吧，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好，求你了。”
我们？这两个字沐释风听得刺耳，他原本以为我们是指他和她，真是个可笑的误会。他冷冷地扫了谢倾城一眼：“我自然知道这种感受，如果你求我，就该动动脑子，不要提起那段和你在一起的记忆，让我恶心的经历，如果你能够让我忘记，我就成全你。”沐释风的声音决绝：“如果你不这么聪明耍手段骗我，说不定我真的会成全你们，因为我也曾经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是你，毁了一切，要怪就怪你自己。”
沐释风狠狠地甩开了谢倾城攀附在他胳膊上的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下个月初八，我和你的婚礼。不要妄想逃跑，我会看着你的，你试着逃逃看，如果你不顾你父亲的性命的话。”
谢倾城颓然地摊倒在地上，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