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高地

18、第18章 高中三年纪

　　早上很早就要上自习，因为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每天早上都是我家先亮灯，略半分钟后，他家就亮灯了，我们可以一边洗脸一边说话。
　　“今天又是你后出门。”丢下毛巾，我迅速的朝大门跑去，谁后出门，谁买早餐，虽然我们都不是小气的人，但是愿意在这种事情上一较高低，因为功课我永远比不过他，但是老爸对我的现状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只要我再努力点，我就可以考上大学。

　　一般来说，我骑上自行车后略三十秒就可以听见艾可开自行车的声音，但是这次他在楼上磨蹭了五分钟才下来，而我居然没走……
　　“你很卑鄙！”我站在自行车旁边说道。
　　“那又怎样？这叫谋略！”他拔了我自行车的气嘴。
　　“还是卑鄙！小人，曹操！”我骂道。
　　“还不上来？”他骑到了自行车上，可我显然不会老实的坐在后面，于是跳上后座，站在上面，他就这样把我拉到了学校，打那儿以后，我们都是用一部自行车。
　　这天，我们俩集体迟到！
　　“你们两家用一个闹钟吗？”班主任问道，同学们开始在下面偷笑，我红着脸，艾可……眼睛看着天上！他还是那么拽——我们现在说拽而不是酷！
　　“啊……”后面又来了两个，是靖跟牛牛，她们跑的气喘吁吁，哈~~也迟到了。
　　“四家用一个闹钟？？？？？？”班主任不明白了。

　　我开始不看漫画了，也不借给靖跟牛牛看，因为我想我们都考上大学。
　　“可儿，你想考哪儿？”我知道以他的成绩，哪儿都能上。
　　“没想好！”艾可继续做着题目。
　　“……”我想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我在他家看见一些大学的资料，只有一所大学旁边画了圈圈——Y大，他肯定想读这所学校，因为这是S市最好的大学，但是，我知道他会一直跟着我，有些我逃避很久很久的问题，我不得不去面对……但是我肯定考不上。

　　我开始翻看S市其它的一些大学，最后选了一所二类大学的专科专业——旅游专业，以我的成绩只要发挥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两所大学离的不是很远，但是还是有问题要解决，因为艾可固执，所以他可能也会读这所大学，我不想当坏人……
　　“Y大怎样？”有天，我问道。
　　“你想考？”艾可笑道，他喜欢这样挖苦我。
　　“很伤自尊呀！”我了解他，所以我不介意他这样说，“你呢？”
　　“还没想过。”他撒谎了，我发现他撒谎也很有水平，若不是我知道真相，我想我被骗过去了。
　　“现在想也不迟，我想好了，读这所大学，我把资料丢给了他，那你就读Y大。”
　　“我想……”
　　“这所大学不适合你。”我拒绝了艾可。
　　“为什么？”艾可生气了。
　　“这是文科大学，但是我知道你要去考理科生的题目，明白了吗？”艾可的心意我想我了解了，也收到了，但是我不想再深入……因为我害怕，我是开始接触外面，打开心扉，但是只限于我认知的领域，对于未知，我还是惧怕，只是我懂得隐藏。
　　“我可以考文科的题目！”艾可更着急了。
　　“等等……你先平静下。”我知道我们再说下去又要吵起来，片刻后，“这两个学校很近，而且大学有很多自由时间，更何况我现在很坚强……”
　　“所以不需要我呢？”艾可打断了我，他看上去有些忧伤。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沉默了。
　　那天，我们没有一起回去……

　　“阿姨？”我有些紧张，我没想到艾可的妈妈会来我家，而我家里没有人，在我好了后，大人又要去忙他们自己的事业。
　　“你好象很怕我？”阿姨有些不解，我也不解，后来明白那是一种气质，一种气势。
　　“还好……”我有些奇怪，艾可应该也在家的，我给阿姨倒了水。
　　“我们聊聊。”阿姨说话一直慢悠悠的，后来明白，这叫优雅！
　　“恩……”我点点头。
　　“白天的事，我听可儿说了……”我黑线，他现在还在跟他妈妈说这些，果然没长大。
　　“其实你是个很灵气的姑娘，阿姨当时就明白你的意思了，毕竟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但是可儿内心没我们看见的那么成熟，所以好多时候，有些重要的决定要跟他好好的说清楚，不然他要钻死胡同。”阿姨慢慢说着，我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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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阿姨的意思，他们说还不行，必须我去跟艾可说，原来艾可这么固执，很难想象他们母子的相处模式……
　　“阿姨，他在哪儿？”我站起来问道。
　　“跑出去打篮球了……”
　　“谢谢阿姨！”我知道他在哪儿打篮球，穿过树林有块空地，那里有篮球架，远处的灯光会让那里没那么黑，真是个小孩儿，都快十一点了，还跑出去打篮球……

　　跑到半路，我黑线了，因为我明白了阿姨在目送我的时候有些怪异的笑容——她鼓励我向她儿子表白！！！！！！！！！
　　先表白的一定吃亏，这是靖跟牛牛告诉我的，所以，今天，我绝对不会表白，那怎么说？只要不说那三个字或者四个字，就不算表白，所以随便我怎么说……
　　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的身影，其实他才十六，现在考上大学真是神童呀！所以……就像他妈妈说的那样，他没我们看见的那么成熟，因为他也在伪装，每个人都在伪装，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他人，而他会这样……是为了保护我！

　　“可儿……”离他五六米的样子，我喊道，
　　“……”他不理我，一次又一次的将篮球投向蓝筐，不理我就不理我呗！我找了块空地坐在了地上，初中的时候我也经常这样看着他打篮球……

　　快夏天了，那天漫天繁星，一个女孩儿坐在球场边看向场内，一个男孩儿独自打着篮球。
　　“因为可儿……”我内心先吐了个先，觉得太肉麻了，所以我停顿了，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因为变坚强了，所以会觉得我碍手碍脚？”艾可接上了话，可他仍旧打着篮球，“所以就像你小学毕业后对我不理不睬一样？因为觉得我幼稚？”
　　“……”我哑口无言，因为那时候我确实觉得他幼稚，但是我不想承认，“这是每个人都会成长的经历吧！谁会进初中了还玩捉猫猫？”
　　“那我读初中后，你为什么还是不理我？”艾可开始翻旧帐了，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没说话，因为那时候的我是差生，艾可是好学生，我不想带‘坏’他，而且我自卑。
　　“因为你喜欢那些酷酷的，会打架的男生？我是傻瓜，所以连一起上学回家都不愿意？”他真的很记仇，连我在二楼对他比‘傻瓜’口型这事都记得。
　　“不是……”我站了起来，我觉得委屈了，这点上艾可冤枉了我，我当时只是怕他打我才这样的。
　　“不是什么？你永远都追随着别人的步伐，而我只能追随你的步伐……你有没有回头好好看看我……砰！”艾可将篮球狠狠的砸向门板，篮球跳动了几下滚到了草丛里。
　　“……”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而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对立了很久很久……
　　“你真的很过分……”艾可再次开了口，声音低不可闻，可夜太静，所以我还是听见了。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吵起来，而且这不是我来这里的初衷。
　　“我没想到会这么糟糕……”我开了口，我真的没想到艾可原来一点都不坚强，“谁能保证直到九十九？没人能，我才好那么一点点，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很……”我形容不出来，于是我想起艾可去美国的那个夏天，“我会像那个夏天一样，一刻也睡不着，然后很早很早就跑去看日出……那感觉不舒服，我很紧张，很焦急……你不会明白，就像你觉得我不明白你一样，是的，我们从来没明白过彼此……”我转身离去，不想再说下去，这样剖析自己会让我无地自容，而且我害怕那种让人窒息的孤独感。

　　“我哪儿也不会去！”艾可拉住了我的手。
　　“……要去Y大！”我回过头望着他，其实那时候的我们也很聪明，不需要细细说明，到了那个点，我们会突然明白很多事情。
　　“一起。”
　　“我考不上。”
　　“你说的那个学校。”
　　“你—Y大，我—那个学校。”我笑了起来。
　　“……”艾可抱住了我，很久后，“你是个坏人……”
　　“……”我笑的更厉害，我一直想做个好人，却还是被说成坏人，那是不是我想做个坏人，那其实上，我就是一个好人？班主任的政治教的真是深入人心——相对论。

　　可我没得意多久，我就僵在了那儿……艾可吻了我——额头上！可他比我还紧张，因为吻完我，他就转过身去了……
　　那夜，我们手拉着手回去的，就像小时侯一样……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大家全力朝高考冲去，但是有欢声，有笑语……
　　每天早上，艾可都会吻我的额头，我想离他吻我嘴还有段时间吧！离他跟我……我流鼻血了，因为我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那方面虽然还很模糊，但是能让我血液沸腾了！那艾可血液沸腾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呢？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很遥远，因为他吻我额头都会害羞！
　　“哇~~~~~~~~真的？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靖跟牛牛八卦的问道。
　　“什么感觉？你们不是更清楚。”我说道，她们都比我先谈恋爱，不可能没接过吻。
　　“那倒是，这感觉我知道！”靖老实的回到座位上。
　　“我~~~~~~~~也知道~~~~~~~~~~~~”牛牛飘回去了。
　　“……”我笑了，因为她们竟然都还没接过吻，真是纯洁的让人喜欢，而我又当了一次坏女生——高中明文禁止谈恋爱！而我不仅谈了，还被吻了~~~~~

　　我跟艾可手拉手进了校园，然后手拉手出了校园~~~~~~~~
　　三天，我们就以这种方式平静的度过了所谓的‘黑色七月’，除了身体跟精神上确实很累外，我没觉得有形容的那么恐怖，对，一点都不恐怖，一点都不黑色，但是老师跟家长们都过于去渲染，过犹不及，所以对于考试本身，学生们更惧怕的是它的象征意义……这天，我想呐喊，对低年纪的弟弟妹妹们呐喊：高考一点都不恐怖，但是我想，他们多半会认为我被高考压疯了！
　　“再过几天就是估分填志愿了，你们想好了没？”靖坐在乒乓球桌旁问道。
　　“我跟可儿报考S市的大学，你们呢？”我正跟艾可对打乒乓球，患病最重的那段日子，他就是通过这个让我放松，确实是不错的放松方式。
　　“北京~~~~~”牛牛的声音还是爱飘。
　　“跟你的刘传枫？”我们笑道，因为那人篮球打的好，而且身高比艾可还恐怖，现在已经一米□□了，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因为身高相差太大了，如果艾可还长，我觉得我跟他也不合适了，但是……艾可肯定还要长，因为他才十六。
　　“恩，他要考北京体育学院。”这样的身高不去体育学院太浪费了。
　　“那靖呢？”
　　“W市！”因为她姑妈在那里，而喜欢她的男朋友现在才读高三，所以她选了最不用操心的地方。
　　“你好象很郁闷。”我明知顾问。
　　“然~~~~~~~~~~~”靖冲到了我面前。
　　“有话就说，不许咬我。”我拦下了靖的鲨鱼嘴。
　　“如果有一天我甩了你表弟，你会不会怪我？”靖问道。
　　“没意见~~~~~~~~~~”我那可怜的表弟，谁叫你有个恶魔表姐的呢？
　　“那我放心了。”靖又活跃起来，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所以我们可以肆虐的挥霍青春。

　　因为扩招，我考上了那所大学，而且直接成了本科，我想，老天开始宠爱我了，得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爸哭了~~~~~~~~~~当年我说我想试试，他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试了，也成功了，所以我要谢谢他！那年，我开始审视自己与父母之间的关系。
　　旅游这个专业其实不适合我，我现在的性格跟小时候太不一样了，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去思考，而不是跟人去接触，但是旅游这个专业就是跟人打交道，但是我还是选了，因为我想去探知那些我所未知的领域，虽然我害怕，但是我会小心翼翼，而我身边还有艾可！
　　艾可毫无疑问的被以Y大的国际金融专业录取了，我原以为他要考生物，医学什么专业，因为他做的理科题目，但是他还是读了这个……后来我才知道，他很早很早就有着与众不同的人生规划，他的每一步都不是冲动而为，即便目前选择不太好，在下一步也能挽回来，所以……他即便跟我读了一样的大学，也不会因为大学不好而影响他的事业，所以当时我拒绝他的时候，他才那么生气，有些我不知道的决定，他在做着，因为他要保护我！而他的妈妈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想来，他妈妈也很腹黑，因为她怂恿我向她儿子表白！

　　要离开家的前几天，我跟艾可手拉手把以前经常玩的地方都逛了逛，但是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了，要么被填了，要么上面修建了房子……但是它们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
　　“啊……又找不到了！”我郁闷的指了指河边，我想找到以前我们固定坐的那个位置。
　　“应该是这里。”艾可指了指一个地方，河堤已经变成人工的，一根草都没有了。
　　“怎么坐？”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堆。
　　“……”估计艾可也不知道，但是他好象突然想起什么，将我拉走。
　　“去哪儿？”
　　“初中。”
　　“……”我不是很想去那儿，那地方对我来说不是个好地方，但是我还是去了。

　　艾可找来自行车，搬上了楼，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示意我不要动，我就站在楼梯口那里等他，像当年他等我一样……
　　“噔……噔……噔……”听到声音，我望了上去，我的天拉！艾可居然骑在自行车上将车一步步移下来，我很吃惊，因为他居然会做这么有难度的事情，同时我又不能鼓掌，怕他分心！
　　“怎么样？”下到一半，艾可抬起头问道。
　　“很棒！是超棒！”我对他比了比大拇指，他居然松开一只手对我也比了比大拇指，于是我兴奋的跳了起来……那天，我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