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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哭闹的城中富商 ...

  •   老管家看着之前搬东西的那一幕,此时整个人颤抖着站在一旁,也许是心中伤感,一下子老泪纵横,抬手抹起眼泪来。

      哽咽着道:“公子啊……”

      安沭像是被这一声唤醒,收回看着门外的视线,走到门边抬手将府门给合上。转身对着老管家道:“还好这府宅还在,去休息会吧,今天的事别记着了,忘了吧。”

      “公子……”老管家抬头,苍老布满褶子的脸上一片泪痕,也许是看到安沭的表情过于坚定,终是转身往府内走去。

      老管家一走,这处地方便只剩下安沭与水言了。鬼予看着倏然显得有些荒凉的安府一阵唏嘘,便听安沭突然传来低吼声,像是忍了许久,无助又无奈的绝望声。

      安沭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吼了几声就开始哭,许是光哭还是不够,他拿拳头重重地捶着地面,才锤了几下,手上便渗出了艳红的血,染红了那一片地。

      水言小声的发出一声轻呼,蹲下将梳妆盒往地上一放,上前来握住安沭那只布满血的手,阻止他再往地上砸去。

      安沭抬起头来,眼中血丝遍布,看起来吓人的很。他抬起手,还以为他要把水言的手给甩开,却见他带动着水言的手,轻轻地将脑袋放在了水言的手上,张嘴大哭起来。

      水言就着这个姿势,将头抵在安沭的头上,泪从眼角顺着面颊滑了下来,滴到了安沭衣襟上。

      两人就这样在府门处哭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中午太阳渐渐有些暖意的时候,嗓子都哭得有些哑了的安沭才动了动脑袋,水言察觉到动作,立刻移开了头。安沭抹了泪牵起水言往回走。

      “该吃午饭了。”

      “我有话与你说。”水言拉住安沭的衣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随我来。”

      说着,也不等安沭说什么,拉着他就往他们的住处走去。鬼予原本以为他们是要进到屋里面说的,却没想到水言将安沭带到了住处的门前停下。

      水言指着面前的石桌石凳道:“你还记得几日前你见我拿着一条白绫坐在这里的事吗?”

      安沭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一下子抬手抱住了水言,水言笑了笑,接着道:“别担心,我不是想要寻死。”

      “那白绫是我那日成亲时带在身边的,原本以为自己总有机会能用上它,没想到成亲过后,我反而渐渐地想不起来这东西了。”

      水言安静的叙述了起来。

      鬼予这才知道,原来水言从小就谨遵家训,从未出过府门。而且因为水老夫子的教导,她甚至没有可以聊天解闷的人,整日待在府中,时间久了竟然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后来有一次在府中走动时突然听到有人提到了白绫,说要拿去处理,她便偷偷地要了来。

      她从小在府中,便经常能见到娘亲哭。小时候站在一旁,娘亲会给她诉苦,长大后,娘亲哭的时候反而避着她了。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娘亲是为何而流泪。

      水老夫子不仅不让水言出府,就连水言的娘亲想要出府也是不可能的。她从小见惯了这种事,便以为天下的男子都是这般,这一成亲啊,就是从一个笼子里钻进了另一处笼子里,最后的结果还是被关起来,出不去喽。

      出乎水言意料的,却是安沭在成亲的第二日一早,便来央求着让她陪他一同出门。水言说,安沭那时的眼神特别特别认真,她差一点就心动了。可是最后,还是小时候所见到的情形占据了太多,她一时间没有那么容易就接受,于是拒绝了。

      原本,水言以为那一日安沭不过是心血来潮,一时之间兴起说的胡话,却没想到之后的每一日安沭都来抱着她的胳膊央求她一同出门。光是央求还不够,又是哭又是闹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她差一点就没忍住笑出来了。

      水言还说,在答应安沭随他出府门的那夜的白天,其实安沭在街上遇上了看客并且生气了的事她都知道,说是老管家来告诉她的。她原本以为安沭晚上回来会发一通脾气,就算不是实实在在的冲着她发,铁定也是脸色铁黑各种不痛快,结果却没有,反而抱着她哭了。她说她当时一下子就心软了,于是在安沭提出要出府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下来。

      事实证明,那一次的答应是很值得的。

      城中的夜间很美,是水言从未见识过的美。家家户户门前会挂着红灯笼,有的商铺门口还会挂着彩色灯笼,一眼望去的时候,美的让她差点当场落下泪来。街上的人也很多,很热闹,置身其中,只觉得由内而外的舒心。

      当她被那些原本以为安沭在外面花天酒地、实际上却是带着她出门来玩的百姓问好的时候,她很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却感觉蜜蜜的,特别舒服。这是以往好多年不曾有过的体验,让她着迷,竟然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

      那日之所以抱着白绫坐在石凳上,实际上是因为她偶然间突然发现了这东西,恍然发觉原来她已经许久没想起过这白绫了。拿出来看看,是想着看是否要找个时间来将这白绫毁掉,也好断了往日那傻傻的念头。

      水言说完,就安安静静的站着,任由安沭抱着。许久,安沭似乎才接受了那些信息,仍旧沙哑的声音从颈间闷闷的传来。

      “你没说那个大将军的事……”

      闻言,水言不禁是笑出声,惹来安沭不满的一声“笑什么!”水言脸上挂着笑,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接着道:“你可不要听那些人胡说,我对那大将军可什么想法都没有。”

      “那……”安沭顿了顿,这才接道:“那你们之前还单独聊聊?”

      水言闻言,秀美却突然皱了起来,安沭等了许久未曾等到回答,忍不住直起身来看向水言,便见到了这么一副严肃的面容,忍不住又要挤出泪来。

      水言却是见识过了安沭哭闹的本领,一见安沭露出这幅表情,也不再纠结了,开口道:“他与我说了这件事。”

      说着,她将手伸进了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纸:“原本是打算晚间给你看的,既然你现在问到了,你便拿去看吧。”

      “这是什么?”安沭结果信纸,好奇道。

      “写给你的,你仔细读读。”水言只是看着他,不多说。

      安沭也不犹豫,打开信纸低头看去,却见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竟然没忍住又落下泪来。

      他抖擞着信纸,抬头望着水言,问道:“这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水言点头道。

      “之前那些害了我爹娘的人,当真都遭到了报应吗?”安沭再次确认,声音都在颤抖。

      “对的,他们恶人有恶报,都遭到报应了。”

      水言的话一说完,安沭却是一下子又抱住了她,埋着头又呜呜的哭了出来,眼泪一股脑的全都蹭在了她的衣袍上,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响到:“我爹娘他们在天有灵,定会开心的!”

      今日一个上午的时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事情的转折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鬼予没有去看那张信纸,但是也并没有过去太久,安沭哭的声音减小,便慢慢说起了往事。

      他原是另一座城中富贵人家的独子,后来府中出了奸细,竟是联合着外人一同害死了他的爹娘。这还不算,他们竟然还去散播谣言,说是他的爹娘为富不仁,上天降罚于她们,是罪有应得。更是暗中操纵,将他爹娘积攒了一辈的东西全都卷走,将他赶了出来。

      可怜他爹娘被抛于荒野,由他亲手刨地埋入了地里。那时他便暗暗发誓,将来有一日定当给爹娘报仇雪恨。却没想到仇还没来得及报,今日却被一道圣旨打乱,原本以为多年的努力经营都白费了,却又没想到得来了这么一封信。

      “大将军是如何得知我的事的?”安沭思考着这个问题。

      “嗯,这个问题我之前也问过他,”水言见安沭看过来,接着道:“他说你小的时候常去我爹教书的地方偷听,他见了你好多回,刚开始觉得你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后来你去的次数多了,你身上又总是穿得脏兮兮的一套衣裳,便又觉得你大概是没钱来偷听的。”

      却原来是大将军因着落魄家族少爷的身份在那群年纪相仿的小孩中有些受到歧视,忽然见到这么一个人便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后来去了京都成了大将军后无意中又想起了这件事,便命手下的人去查探,结果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把安沭之前的那些事全都查了出来。后来又听说安沭与水言成了亲,水老夫子又是他的恩师,这一来二去的,就直接给安沭报了仇,让那些人罪有应得了。

      这些听完后,鬼予忍不住唏嘘。

      也不知道她生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就因为强迫症忍不住想知道,如今倒好,更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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