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还成千万缕》爱良夜

72、往事

　　第七十二章 往事
　　妈妈已经买菜回来准备做饭了，看见女儿穿着睡衣开门，很奇怪就问：“有事情吗”，“没事，妈，豆豆和她男朋友来看我”，安叶妈妈并不知道杨帆和杨和之的事情，也没有多做怀疑，想着女儿和豆豆从小关系就好，现在有个人陪着也不错。“那让他们到家里来吃饭吧”，“不用了，我换件衣服就出门”，安叶拒绝了妈妈的提议，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老家是个小县城，还好尽管和B市的私人会所不能比，但这里的餐厅价格便宜，环境也还不错。“想吃什么，你们自己点吧，今天我请客”，安叶看着菜单说，杨帆一把夺了过去，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说：“你还有心情吃饭，你知不知道小叔自醒了之后，看不见你，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豆豆是个局外人，她不好插嘴，只能听着，“杨帆，他已经醒了不是吗”，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杨帆感觉自己非要将水泼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不可，她怎么能够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是谁把他害成现在这样的，你不应该负全部的责任吗”？豆豆见杨帆的情绪激动，就拽了拽他的胳膊。
　　杨帆知道自己女朋友和安叶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他们的事情上，安叶也劝过不少，但是这不代表小说她可以置之不理，一码归一码。“他是醒了，但是他现在还是需要人照顾呀，而且你以为如果没有杨家的庇护，你现在能坐在这里，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吗”，安叶知道杨帆说的是实话，但是很多事情他们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谈”。
　　杨帆很生气，他不明白难道吃饭比小叔重要吗，他站以来，拉着安叶又要走，这一次安叶没有再由着他，而是挣脱了他的手，说：“你知道我和杨和之之间的事情吗”？杨帆听到这句话，没有停下，还想去拽她，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找借口，那两个月照顾小叔，也不过是因为内疚，或者她早就盘算好杨家会因为她的照顾而放过她。
　　“杨帆，放开”，豆豆一直不出声，但她和安叶认识多年，知道她不是那种找借口的人，或许她和杨和之真的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样。三个人又坐下来了，安叶这回没有再说吃饭的事，“我和杨和之曾经有一个孩子，如果没有被打掉的话，现在差不多五岁了”，杨帆很诧异，但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一个情妇，而且打掉孩子也不是小叔一个人的事情，她也同意了，不是吗。
　　安叶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当时正是杨和之的事业上升期，他不愿意给别人留下一点能够寻到的把柄，硬是逼着我把孩子拿掉了，那时候我才二十二岁，我只知道很痛很痛”，提到那个孩子，安叶没有办法再冷静，她的眼眶湿润了，就如同她的心，有一道伤口，分明已经愈合了，但一次又一次要把它裂开。
　　豆豆抓住她的手，尽管她没有怀过孩子，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她明白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没有母亲愿意放弃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因为那原本就是母亲身体的一部分。“杨帆，我和杨和之给予彼此的伤害太多，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明白吗”？“就算小叔他曾经逼你做掉过一个孩子，但是他后来也弥补了，他为了你甚至愿意抛弃整个杨家”，杨帆知道自己有一些强词夺理，但是说他护短也好，怎么样也好，他就是站在小叔那边的。
　　安叶听到这句话，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一个孩子，对，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孩子，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是杨家全部来陪葬，也不能偿还我孩子的命”。豆豆从来没有见过安叶情绪失控，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知道紧紧抓着她的手，一边怒视着杨帆。
　　“你十九岁在干什么，再读大学对不对，有大好的前途”，杨帆不知道安叶想说什么，但是他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伤痛。“八年前，我才十九岁，我刚刚工作，你觉得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理由要和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在一起”，没有人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安叶也不想，但是她知道今天如果不说，杨帆一定会要带自己回去。
　　这时候杨帆希望她不说了，他不想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他阻止不了安叶，只能静静的听她说完那个关于他们的故事。中午谁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豆豆听的时候，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曾经受过如果的伤害。她不是安叶，她从前以为自己和杨帆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的，但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幸福。
　　杨帆也不再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杨和之说什么，这么多年他的小叔，那个优秀到从小就被家里人作为他们小一辈榜样的男人，那个二十三岁就取得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的男人，却同时伤害了两个原来如此纯良的女人。他拉着豆豆想要离开，逃避这个令他窒息的环境，是他的错，他一直以来都看不起安叶，却从不知道明明和自己一样大，但是安叶要承受这样多。
　　豆豆挣开了他的手，尽管她明白不应该将这件事情算到杨帆的头上，但是至少现在她要陪着安叶。杨帆没有勉强，自己离开了，当然他也没有回去，因为他害怕自己会质问小叔，他想他也需要冷静。“安安，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豆豆抱着她，轻声问，“豆豆，我爱他，因为爱，所以才会有恨，有伤害，八年，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那个男人是我青春的全部，他占据了我的生命”。
　　豆豆不明白，她和杨帆也有过伤害，有过分离，如果真的那样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如果你爱他，为什么不在一起”，豆豆是个直性格的人，她想到就问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两个人并不仅仅因为爱情就足够了，而且我们是爱吗，豆豆，我感觉自己太辛苦了，如果他一直没有醒，我会等他，陪他，直到我的生命消逝。但是他醒了，我看到他的眼睛，我就会想到那个孩子，就会想到我们在一起苟且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