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私奔风波（1） ...
-
唐烟唐影两兄弟的叛逃，不出意外地牵扯出了唐怀智的刺客之王计划。
知道唐怀智私自以弟子为实验，做出这样的计划，不仅是想知道真相的唐无乐，就连鲜少过问唐门内部事务的唐老太太也颇为震怒。
听说唐老太太还因此迁怒了门主，并质疑起了他的管理，决定亲自观察一阵子。
不过这些都是少数人才知道的消息，按道理楚秋是不知道的，但谁让她有系统在呢，这件事发生后系统直接告诉了她。
严格来说，刺客之王计划的火烧不到楚秋这，但碍于她是计划的调查人，还私自放走了“叛徒”，唐无乐又一次找到了她。
“你——”本来来的时候还气势汹汹，但见到楚秋那副故作无辜的样子后，唐无乐像是卡壳了一样顿住，甚至不由自主想叹气，“我说子秋，这才多久，你就向着那两兄弟了？”
“我哪有。”
楚秋一边反驳，一边心里想告诉唐无乐她参与了这件事的，一定是唐拾一。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楚秋完全不心虚，甚至开始神游。
大概是看出了她现在的心不在焉，唐无乐朝她的方向，扬了扬手里她整理完的资料。
“无乐哥。”楚秋因为他的动作回神，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吗？有些时候，刨根问底可不是好事情。”
“那也要看你瞒的是什么。”唐无乐做出冷酷的表情，完全不为所动，“我甚至觉得你早就知道，唐影唐烟这两个人加入了刺客之王计划……子秋，即便你知道那两个人是‘无辜’的，也不应该就这么帮着他们叛逃。”
“……我什么都没干。”
楚秋听这话，当然没有承认的道理。
“唉……”他似乎叹了口气，但当楚秋望过去的时候，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你暗中插手的事情，我没有汇报给代门主。”
代门主，指的便是唐老太太。
在刺客之王的计划暴露后，唐老太太提议自己重新管理唐门事务。但为了各方面考虑，唐老太太只让唐傲天任命她为代门主，并没有直接动摇他的地位。
甚至这件事也只有几位长老知道实情，其他外门弟子只当是唐傲天想保持唐老太太尊贵的地位……毕竟这命令让老太太有着门主的权限，但明面上还是处于唐傲天之下。
不过以老太太的威望，即便不要这虚名，也能指挥唐门弟子就是了。
“无乐哥，我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保证，这不会损害唐门的利益。”
楚秋只是想完成任务，对唐门没什么负面情绪。
就连她刚加入唐门，按照惯例被暗中监视的时候，楚秋都觉得理所应当。她面对那些试探，只是尽量保持自己的无害，而没有试图抵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唐无乐这么说着，脸上变回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没有下次。”
楚秋想了想唐门会发生的事情，这才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烟影叛逃后，唐门暗中整顿了一番。
对门内弟子越发上心不说，唐老太太对逆斩堂的方针也越来越明确。
因为唐怀智是四大长老之一，更是前任逆斩堂堂主，唐老太太怕他的余威会影响现在的逆斩堂，便将他派去了天坑镇守。
虽说走了歪路，但怎么也是老太太曾经信任的养子，唐老太太虽然禁止他再接触弟子，但也没有收回他的权利，任他在天坑自己钻研奇门遁甲……奈何，现在的唐怀智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心灰意冷，无心再弄些旁的事。
虽说年轻时也是惊艳四座的角色，但现在心术不正，却是比不得一些精锐弟子了。
……不过这些事，还轮不到楚秋操心。
烟影事件过后，唐门又平静了三年。
楚秋依旧做着情报工作，却是三年都没有出过唐门的地界。
虽说有些无聊，但若是要楚秋在继续无聊，或面对眼前的人中选，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毕竟她现在面对的，可是比当初的唐怀智更棘手的人。
“子秋妹妹，你就和姐姐说说嘛？”
和一般的唐门中人不同，唐小婉的打扮更像外面的官家小姐，看着漂亮且柔弱。
平心而论，若是不谈性格，不论是唐无乐还是唐小婉，亦或是楚秋见到的几个少爷小姐，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当唐小婉用那种撒娇的甜蜜语调，拉着她的袖子时，鲜少有人能说出拒绝的话……是以楚秋现在压力很大。
“可是小婉小姐……堂内的事情不能随便透露出去的。”
“可是、可是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啊。”唐小婉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而且这和我有关，我有权知道……”
楚秋看着她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想着如果不是这人顶着唐小婉的名字，她一定会知无不言。
楚秋作为唐门的三小姐，和唐小婉自然是认识的。
虽然她来的时机不对，没有参与唐小婉和叶凡的第一次相识，但因为她和唐小婉是唯二的两位还在唐门的唐家小姐，唐小婉在她解除了嫌疑后，自然是主动找过她。
唐小婉不喜欢习武，但和武学造诣相反的是，唐小婉的琴艺非常。她不喜欢那些重武的弟子，但对楚秋和一般人不同。
因为除了武学，楚秋对舞蹈也十分擅长。
于是当唐小婉无意中见过她的舞后，便对她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唐小婉是私下过来的，楚秋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她的意，两人一人跳舞，一人伴奏，倒也是十分优美的场景。
——当然了，如果她知道唐小婉会把唐无乐这个妹控引来，楚秋绝对会装作不认识她的。
大概都是女孩子的关系，唐小婉在楚秋来到唐门的第一年刚过，便无话不谈。
恋爱，自然也是唐小婉和她谈论的话题之一。
也是因此，楚秋顺理成章地知道了她对叶凡的心悦，以及……唐无乐在知道她这么被唐小婉信赖后，被迫让她给他汇报唐小婉的动向。
比如，她最近心情好是为了什么，不高兴是为了什么，突然发脾气是为了什么……楚秋差点儿觉得，自己是这两人的传话筒兼职保姆。
这不烟影没出事前，唐无乐还因为唐小婉跟他发脾气跑过来问她，是不是最近有谁欺负唐小婉了。
——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暴躁的时候。
偏偏唐无乐这时候端了唐小婉想吃又不能吃的冰碗，她能不生气么？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要想的事情。
楚秋觉得当务之急，是让唐小婉放弃从她这里获得消息。
“有关确实有关，但是门派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不顾命令说给你听啊。”
她怎么可能越过唐无乐和唐老太太，直接告诉唐小婉唐门的机密？即便她是最受宠的小姐，楚秋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由着她。
唐小婉想知道的，是霸刀山庄和唐门结盟的事。
……说是同盟，不如说是联姻吧。
对唐小婉中意的柳惊涛，意图与霸刀结盟的唐傲天，这两人一拍即合，以唐小婉的婚事为筹码，试图让两大门派加深联系，以达到互助的目的。
仅仅是这件事，楚秋对唐小婉感到一丝同情。
对外光鲜亮丽的唐门二小姐，却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自主，任由父亲摆布……听起来很可悲不是吗？但这又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最为常见的事情。
只有这种时候，楚秋有些怀念被自己控制住的红衣教。
看到那些战胜了命运的女子，楚秋便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有了意义。
“子秋妹妹，有些话我只能说给你听……”
知道自己得不到消息，唐小婉不免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楚秋若是不想说，她也没办法让她开口。唐小婉心里清楚，要是闹到别的地方，她别说知道消息了，更可能会被父亲软禁。
但若是让她乖乖听话去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亲，那也是绝不愿意的。
“身为女子，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饶是我这个二小姐，也违抗不了父亲的决定。”唐小婉纤细的手握紧，纤弱的手掌此刻更是显出一分柔弱之美，“我知道为了唐门，我该听从父亲的话嫁去霸刀，但是……但是……”
她的眼中含着泪意，却倔强地不愿流下，“子秋妹妹，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
楚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好想他……可我却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我？”唐小婉的神色有些飘忽，似乎是想到了过去和叶凡相处的时光，“若是让我就这么嫁去，我是万般不愿的，可父亲绝不会听我的意愿……我该怎么办？子秋妹妹……我……该怎么办？”
“……”
楚秋无法给她回答。
这对她而言是无解的问题。
走？
以唐小婉的武功，不出唐门的地盘就会被抓回来。
留下？
为了家族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对任何一个有心仪对象的女性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楚秋不能给她回答，这是她不能擅自插手的事情。
她只能掂起脚，将手放到唐小婉的头上。
夜里有些凉，但她的手却很暖。
唐小婉忍不住低下头，没再问她任何问题，也不再求得一个答案。
太安静了。
楚秋有些失神地想到。
她大概还是忍不住哭了。
……为自己无法反抗的未来哭泣。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私奔风波（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