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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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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硒踩下刹车,两人又往回赶。
方逐流牢牢地握着麒麟蛙的杯,眼不错珠地盯着。还魔障一样跟小蛙说话。
张硒实在忍不住,说了句:“它只是个蛊,嘴里含着的才是叶白。你别逗它说话再漏了气儿。”
这句话成功让方逐流闭了嘴。
“你上去取了手机就出来,我等着你。”张硒把车停在门口说。
方逐流捂着杯子要走,被张硒一把拽住。
“你自己上去就行了,小蛙留车上吧。”
“我不,”方逐流舍不得放手,他把小蛙从杯子里拿出来,用手捧着,“只有六七天了,我不想跟他分开。”
“艹,你想干什么?别让人一锅端了。”
方逐流拍拍张硒的手,“你去找王陌,把司阳弄走,然后等我电话。”
方逐流想了这一路,只剩一周,留下还能拼个希望,走了就一点儿可能性都没了。
张硒也明白这个道理,缓缓松开手,放方逐流上了楼。
管家系统早一步开了门,方逐流走到主卧前都没有看到司阳,他不在别墅?轻推主卧的门,屋内与刚刚并无分别,只是附在叶白身上的仙尊头发更长了,像倾泄的小池,染了一池墨水。
这个长法太可怕,光是供给给头发的营养都够叶白变成干了。像师尊之前占的身体一样,变成只长头发的干尸。
方逐流往自己的枕头翻,没有。
又轻手轻脚的往另一个枕头下摸,真的摸到了手机的边儿。方逐流边注意师尊,看他有没有醒,一边轻轻往外拔手机。
还有一点点,一点点。
手机拿到手里时,方逐流心中一阵激动,又扫了叶白的脸,不由往后退了一大步。
“叶白”的眼睛是睁开的。
依然是记忆里的水剪星眸,看过来的眼神依然默默温情。只是这个人,不是叶白。
“逐流。”“叶白”朝他喊道。
“……”这声音是平日听惯的音色,可这语气,叶白从未这样喊过。
“逐流,是你么?”“叶白”坐起身,如瀑的长发随着他身形而动,搅动了一地池水。叶白瘦了,一天不见却瘦可见骨,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整个人若柳扶风却似有仙骨,坚强地立着。
“……”方逐流不知怎么答应,难道这师尊也认识与他外表相近,碰巧也叫逐流的人?
“师尊,你认错人了。”
“哦?”他长指轻搭在方逐流的胳膊上说,“难道,你不是金贤弟么?”
方逐流呼出一口气,原来是真的认错人了,“鄙姓方,不是你要找的人。”
方逐流拿上手机准备出去,含着叶白的小蛙在他衣襟里藏着呢。再等下去就容易露馅。
未等走到门口,司阳从外堵住了方逐流的去处。
“!”方逐流手捏成拳,一身汗毛倒竖,他看着司阳越走越近,难道真要被一锅端了?
“你回来啦?”司阳身后背着一个古怪的木箱,他越过方逐流,朝师尊走过去。
方逐流透了一身冷汗,他笑着跟司阳随便打了声招呼,手捂上麒麟蛙想快步离开。
师尊眼睛一直盯着方逐流,注意到他捂住的衣角鼓鼓的,师尊轻一甩手,卧室门应着他的动作——关上了。
方逐流的希望随着门一点点被关上了。他猛地回头朝着师尊道:“你想干什么?”
师尊听了这句责问目色不由一沉,“贤弟,你这是……想去哪儿?”
方逐流还要带这具身体去换回叶白,此时不能自乱了阵角,他抿紧了嘴角,“我去厨房做饭,……要吃么?”
“可以么?”师尊满眼眷恋地看着方逐流,“那贤弟等我梳洗过后再下去找你。”
方逐流忍了师尊话里的亲近,挡住他盯着小蛙的视线,开门出去了。
师尊接过司阳从木箱里拿出来的剪刀和梳子,将长长的黑发拦腰剪断。找了根布绳粗略打了个发结,把头发并散在身后。
“大人,东西带来了么?”
司阳手里是一大盒纸质的文件,盒上印有绝密二字。
“这是他的资料。”
司阳不是仙家人。严格说,他连石灵族的人都算不上。叫一声师尊也是跟着初七陪了辈分。以前更没跟小葵这帮人打过交到,这次实在是初七那小倔丫头惹的事儿太大。司夜又不能离驻地太远,所以求到他了。
师尊双手接过,说了声:“劳烦大人了。”
“金逐流是那个一身盖世武功却满中原溜达随波逐流的那个公子哥儿?”
“大人好记性,贤弟为人随性,对俗事凡物看的很淡。”师尊替方逐流解释道。
司阳对这位南五师父只有耳闻,如今闻名不如见面,虽然附在这精致小帅哥的身上,谈吐气度依然有仙家气韵。
“还是师尊有见地,我哥就会念我不求上进。”
“大人叫我南五吧,实在担不起您这声师尊。”南五莞尔,这位司阳大人他是第一次见,自打收了初七这位高徒,他的位份都跟着直线上升。这位自上古开始守护灵荒大门的守门仙,他南五可难尊其上。“能看出来大人也是随性之人,天大地大,自是要多走走,多看看。”
“我也就是一个四方游走的散仙。”司阳将剪下的长发收到乾坤袋里,又打了个结,“师尊即知我随性,就别在意这些称谓了。”
南五笑笑不在与他争辩,拿起文件低头翻看。虽然是全A4纸装订,文字却都是繁体,行文为竖排,从右至左的顺序。看到后来南五一脸的不解,“他和我这身主是……一对儿?”
这……从何说起?
司阳大概翻了几页,耸耸肩说:“那不正好么?你也只剩这几十年阳寿,与他携手到老,不是惬意?”
南五轻皱眉头,“我只是想再与金贤弟弹曲品茗,没想过要有那么亲密的关系。”翻到叶白给两人下了情蛊时,他指尖微顿,“即已是情侣,为何还下情蛊?”
南五放下文件,盘膝打做运行了一个周天。
司阳看南五面色不好,待他周天行止,上前问道:“有何不妥?”
南五脸上一层薄汗,担忧地说:“身主的身体已被情蛊控制了大半。所以我看到贤弟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想上前亲近。”
“那不是已经情根深种?”司阳不大理解,“莫非,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想让金逐流控制你?控制你做什么?”
南五伸来五指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体,“身主大概想用他们叶家的旧把戏,来个偷天换日吧?”南五之前用的身体也是叶家人,不知道是不是血脉有异,清醒不足一个时辰便化成干尸。他只够时间问起金逐流这么个人。
司阳也是历尽千年,叶家的几度兴衰都看在眼里,多少知晓一点,“叶家人都早慧,如果钻研正途必能成事。却穷其大族极尽忽悠之能事,劲儿都使偏了。”
“大人明鉴,我也是听金贤弟说起才知道叶家的一些秘辛。他当年跟踪被朝庭围剿的叶家,叶家族长被斩首。他只救到族长的两个儿子,那些咒语巫术的书籍他看过之后一并烧了,一个送到山东隐姓埋名,一个收为徒弟,教些武功。”
“略有耳闻。”
南五张手,握拳又伸开,往复几次,行动自如了许多。淡笑道:“没想到最后会用这种方法得叶家恩惠,也是份孽债,这身主大概是想把这身体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