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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生辉4 成末 ...

  •   75
      红绡罗帐如梦似幻,空境中自带的点点蓝色星光氤氲着烛火通明,简单质朴的房间满是精心准备的阵阵花香。
      大红色的衣衫显得贺白高大的身影显得更加有神,贺白墨发半冠,清冷的面目带着丝丝柔情若水,眸中的柔和宛若可以滴出水一般,凝神盯着那抹缓缓而来的身影。盖头遮住了安蝶的面目,安瑟扶着他一步步走向贺白。
      “白虎殿下,好久不见。”安瑟冲着贺白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瞥了瞥贺白周遭,意外地没有看到贺熠的身影,眸子回过神来,看着贺白,道:“愈发丰神俊朗,难怪小蝶朝思暮想。”
      “贺白见过安城主。多日不见,您也愈发貌美清秀。”
      “行了,可务必不要这般一板一眼地夸赞于我了,听着总是如此怪异。如今,你我也算是亲家了,相识不短,将小蝶交于你本宗自然放心。”安瑟将拽着的一侧红色喜绳递到贺白的手中,道:“今日既然尘埃落定,情缘已牵,无所赠与——只能愿你们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多谢安主子。”贺白郑重地接过一头红绳,看着安瑟的面目严肃了起来,他道:“定当不负所托,尽我贺白毕生所能,护其后生安康。”
      安瑟垂首一笑,道:“愿得如此,本宗即刻离去,以防扰了你们二人的清净,祝新婚快乐。”
      语罢,安瑟转身离去。贺白牵着红绳握住安蝶的手,朝着准备好的婚房走了去,平日里话痨得紧的安蝶此刻竟是安静得出奇,直到房间内,都不曾发出一字半句的感慨。
      微微暗了些的烛火下,掀开盖头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瘦削白皙的下巴率先露出,随后是欲滴的红唇,绯红的面颊,再是低着的魅眸和顺着的长眉,眉间一点朱砂是应都新娘特有的标志,在他的面目上竟是如此的貌美勾人。
      简约却贵重的发饰个个皆是安瑟毕生挚爱珍藏,在灵光阵阵下反射着莹莹光亮,墨发盘成新妇发髻,项间的金玉项圈是安辰赠与安瑟婚成之日的物件,却是被拿来讨了个这般彩头。虽然他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是红妆婚装,但他仍旧被这样的狐狸惊艳到了。
      今日的嫁衣,是安蝶为了贺白而穿的。
      贺白冷漠的神情中难得地绽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道:“臭狐狸,你今日很美。”
      安蝶垂首笑,道:“哪有对着刚过门的新娘子讲着‘臭狐狸’的?难怪前些万年,皆是个一成不变的老童子——除了风华绝代的我,哪家有姑娘愿意与你一处呢?说来可笑,上古神兽双翼白虎是个断袖,还是一只骚狐狸所为......想想都觉得有趣~”
      贺白不可置否,默默地端起合欢酒递了过来,道:“姑娘也好,男子也好,我不需要除你之外的任何其他任何人。”
      安蝶耳根烧了起来,他接过酒,道:“惯是会说这些个肉麻之言。要知道你我天生灵兽,必定是为了护着主子而活的。如今天下大乱,大势即将大变反转......说多无益,只是归根究底一句,乱世中,兜兜转转之下,又如何长久唯一?”
      贺白凝视着安蝶,一口饮尽手中的酒,道:“生,则同生;亡,则同亡。不求长久唯一,但愿今朝有酒,生前一刻仍有你。”
      安蝶轻蹙的眉头打了开,他笑得没心没肺起来,道:“我便是喜爱你这样的回答。生死同舟,甘苦共济,此生竟有如此这般人——真真是被我所寻得了。”
      “我也从来没有预料到,在我偶然来访应都之际......这里竟还有个你。”
      安蝶笑出了声,有若多绽放在盛夏的花一般,明艳开心。他放下了一切顾虑,饮下手中的酒,道:“你这闷葫芦臭老虎......千年来,谢谢了。还有就是......”
      安蝶凑近贺白耳边,轻轻道:“我很心悦你。”

      安瑟并没遇到贺熠,因为贺熠刻意地避开了安瑟送亲的时刻。算着有了个把时辰,方出来透透气,本是那贺白说有宴席,谁知不过是二人成婚,两人观摩罢了,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宴席。
      贺熠当然知道贺白的用意,他不过想让他学会面对,再看看她罢了。可笑的是,此刻的他,就算再怎么思念成狂,也无法动弹一丝一毫,只敢远远地看着她送亲贺白,又转身离去的清瘦身影。
      为什么八年了,她仍旧那么瘦呢?贺熠没忍住地悄悄跟着,他的修为略高于安瑟,恰好让安瑟无法察觉他的跟随。
      一路跟着,安瑟不过是找了个大树侧坐了下来,看着贺□□心为空境打造的花园发呆。她抱着膝盖坐在树下,本就清瘦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寂凄清,淡然了许多的气息让贺熠有些恍惚。他站在不远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安瑟在落花间昏昏欲睡的容颜。
      安瑟本就是过于操劳,随便歇一歇便能迅速入眠。此刻难得宁静,安瑟半梦半醒地依靠在树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这片小花园。
      不觉间,仿佛想到了元都安宅的花园。她本身是没有席地而坐这个习惯的,却是何寂硬生生把她带了偏,两人总是坐在树下谈天谈地直到即将入睡。展棠次次都会变得跟老太太般唠叨,一边告诉她们这样做对身子不好,一边递来披风示意穿上。
      那时候,她身侧的何寂在一个劲地灌酒,空隙间还不耽误两人的谈笑风生;七萝坐在不远的石凳上,淡漠安然地翻着手中换了一本又一本的医书;展棠通常会用娇小的身子搬来了她们的披风和暖炉,甚至还会带了一盘的小糕点。
      如今......便只剩她一人坐在树下,没有温暖的披风暖炉,没有精致可口的小糕点,只有她在回忆当中满目踌躇哀伤。
      贺熠看着安瑟连睡觉都瑟瑟发抖的模样,手下一空,下意识地轻轻抚摸下安瑟白皙稚嫩的脸颊,一滴热泪从她眼角滑落。贺熠轻悄悄的抹去那抹泪珠,默默地看着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的安瑟,他侧对着安瑟坐了下来,仰首,瞧了瞧酷似外面的天。
      月朗星稀,墨蓝色的夜空中的几点星光亮眼非常,柔和的光轻轻抚摸着贺熠的脸颊。贺熠感受着灵气所造的一切带来的舒适,闭上双眸,小心翼翼却心满意足地体会着时隔数年的独处时光。
      “这糕点......怎么还是这么甜啊......”
      安瑟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仿佛又吃到了展棠做的糕点。展棠擅长厨艺,口味偏甜,安瑟却是最不爱甜的,口味偏辣。因此,她总是一边调侃展棠的糕点太甜,一边却还是一口不剩地全部吃掉。灵气过于柔和舒适,让安瑟陷入了梦乡——一个此生难求的美梦。
      青色的身影纤瘦如常,嘴角温婉的笑容一如既往,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吃下糕点,在被调侃后亦是无奈一笑地坐在一旁,为她披上衣衫,还道着:“好,下次会改良的。你啊,简直难伺候的紧。”
      温柔的笑颜侧对着她,安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感受着这份温存。
      忽地,一片美好的场景炽热了起来,周遭变得压抑不已,安瑟感到有些呼吸不畅,梦境变的模糊奇怪,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梦醒之际,安瑟发现自己的嘴唇被两片温暖的唇堵住了,舌长驱而入,撬开牙关,攻城略地,在每个角落都留下粘腻的记号。
      下意识地想要睁开双眼,却被一只炙热的大掌紧紧地捂住了双目,力气大得无法反抗。
      本是靠在树上的安瑟竟然完全躺在了地上,她简直来不及思考。
      过于浓郁的复杂情感促使这个吻霸道而不容拒绝,安瑟甚至有了窒息感。脑子刚刚有了些许的反应,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吻到疲软不已,想要反抗却被对方的另一只手镇压,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一齐握住,不由分说地被拉到了身体上方。
      似乎时间太久了,那人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热气,他松开了依然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力气仍旧大得很,禁锢得安瑟无法逃脱甚至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声逐渐变得无力,甚至带上了哭腔。
      “啪嗒”
      两滴滚烫的泪滴在了安瑟的脸颊上,迅速氤氲开来,泛起了丝丝凉意。
      安瑟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地不再挣扎。
      良久,捂着双眼的手抖了抖,微微有了些许的光亮。安瑟依稀透着指缝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愈来愈靠近,轻轻地啄了下她的唇,即刻便松了开。瞬时蓝光一闪,那人消失不见,只剩下安瑟愣愣地看着繁星点点。
      安瑟收回了被禁锢的手,撑着缓缓地坐了起来,轻轻抚向自己的唇瓣,手微微握起拳,她垂了垂首,千言万语化作一呼叹息:“......仍旧是个傻子。”
      贺熠落荒而逃了,在他看到了指缝中的眸一刹那便慌了神。
      原来哪怕多年过去,在面对你时,我仍是如此把持不住;纵然世事变化,在你面前时,我仍旧是初遇你时般的少年心性。
      原来......我仍旧是如此心悦你。
      贺熠一言不发,却是傻傻地笑了起来,疯癫一般的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眸中泛起丝丝水光:“果真,痴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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