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妖姬》史莱姆的志向

3、购物

　　“呐，老板。”夏夜蹲坐在正屋门前的台阶上，手肘定着膝盖，撑着头，让脸颊埋进手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眼前的槐树，树很大可惜已经枯了，旁边还有口古井，井眼成六角形，其中水几欲漫出。
　　合坐在她旁边，小手捧着茶杯说：“讲。”
　　夏夜瞥了一眼，那东西实在不能称之为茶，她全程参与了制作，总共就用杯子取了点井水，放了点花干，那花听说还是这院里槐树当年开的花阴干出的，那井水阴冷至极，彻骨冰寒，喝一口脑袋都在疼，而他却一口一口毫无感觉。
　　“我们这就没什么事好干吗？”原本想表现一下自己，全面打扫卫生，才发现这地方除了棺材确实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屋子虽破，但真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的像舔过……
　　合又喝了口茶，看杯中喝干了，顺势放在地上，自己迈着大步跳进屋里，随后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夏夜实在搞不懂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那屋里根本就那几个棺材才对呀，有心想去看看，可惜准备起来才脚麻了，只能听着等着。
　　也没过多长时间，合捧着个月饼盒子走了出来，那盒子上还有朵牡丹花，但看着可不像这几年的东西。
　　他捧着盒子又在自己的小茶杯旁坐了下来，打开盒子，那里面居然是一堆纸币，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合把盒子递过去。
　　夏夜拿着盒子满脑袋都是问号，这盒里的纸币数量挺多，但就没自己认识的。
　　捏起一张纸币，仔细看着，上面比较简单除了一个印章就是一些文字和花纹，面额是用繁体写的拾钱，还是遵循古制，要从左边念起。
　　“大日本帝国印币局制造，日币？”吃惊的抬起头，她还没出过国，而且对这家伙有这么多外国纸币感到惊讶，盒子里剩下的除了英文外全是认不出的了，有些甚至连面额都看不懂。
　　合刚刚又去添了点水，喝两口茶：“那是昭和时代的东西，我以前去过留了点，这些你拿去买点日用品什么的，还有你的被铺，要是你不想今天还睡地上的话，最好也买齐，顺便填饱肚子再回来。”他看着夏夜的肚子，这时又有擂鼓一般的声音从肚子里传出来，合实在听烦了，让人感觉是自己在虐待她似的。
　　“你就不觉得饿吗？”合感到很奇怪，人类什么时候进化的这么能忍饥挨饿，这两天一点东西都没吃，顶着擂鼓的声音，一脸淡定的出现，他都怀疑自己之前手术是不是失败了。
　　夏夜听到，摸了摸肚子，那里干扁扁的:“哎！我还要吃东西的吗！？”居然一脸吃惊的表情。
　　“噗，咳咳咳……”合正好喝了一口，闻言直接呛住了，连鼻子里都冒出个泡。
　　“你是傻瓜吗，就算你没听到声音，还感觉不到难受吗？”他擦了擦脸。
　　其实夏夜听到了声音，也感觉到饿，但是这两天跟着他，一直看他就只喝水也没事，以为自己也是这样，挠着头说：“不是说要付出代价吗，我以为这就是了，而且除了难受好像一点虚弱的感觉都没有呢。”
　　“代价？你想的太简单了，总之拿着钱去搞点东西去。”说完又恢复了老年状态，继续喝着茶。
　　夏夜听完也不再说什么，压压好纸币，盖上盖子，抱着盒子出门去了。
　　“代…价吗，希望她勇敢点吧。”合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有些雀跃，让人莫名的也有些高兴起来。
　　义庄在半山腰，穿过一片墓园就能看到下山的路，她走到最新的坟前，那坟堆起个土包，墓前却没有再插个木牌，小怀表听老板说又放了回去，她想这也好，合掌默念了几句，反而心情越发高兴起来。
　　虽然是山里的城市，但随着开发，旅游业的发展，现在隧道也开通了，今年顺势就变成了市，各种拆迁，各种重建层出不穷，整个城市一片欣欣向荣，连交通都方便了很多。学校坐落在郊区，周围就是群山，是个大学，现在正在新建附属高中，原本在大学周边应该有各种商店的，但这从以前开始就流传着邪性的传说，所以除了学校就没别的了。
　　夏夜站在公交车上，她从山上下来正好赶上周五，没事的学生中午就想去城里浪浪了，她身上还是穿着小一号的衣服，像是高中的校服，短的肚子手臂都露出了一节，她重生过一次，肌肤是真的能称得上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特别是随着公交车的震动，胸前一晃一晃，直让满车的学生咽口水，有好事的已经拍起了视频传到校园网上想问问看是哪个系的系花了。
　　夏夜没有注意到这些，原本她就是个美人，已经习惯了那些灼热的视线，现在不过比以前更强烈些罢了，她在回忆城市里哪有古玩店或者是当铺，现代社会像当铺这样的，人们都以为早以消失了，其实仔细找找每个街区总会有一两家的，只不过现在大多叫某某典当行了。
　　虽然想了一路，但实在太久了都没记忆了，想着车已经进入到城市，“紫荆花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有序下车。”车停了下来，传来了报站音，夏夜看着门口，这站只有一个人下车，就是刚刚那个拍视频的小男生，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的，夏夜知道自己要是下车恐怕都一起下了，她现在确实想着低调生活，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
　　在公交车门上传动杆刚刚发动的一瞬间，她动了，往前一两步，一个转身，人已经在车下，门也刚刚好关上，真真是应了那句话，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满车人都没看清她是怎么下的车，只能随着车遗憾的走了。
　　紫荆花站还在城市外围，人不多就小男生一个，夏夜看着没别人走向了他，在家里呆呆萌萌的，现在出来了就像一个真正的女神一样，拢了拢发梢，没有发箍什么的，黑长直的秀发就随意披散。
　　“请问这里有当铺吗？”那声音就像泉水叮叮咚咚一般，夏夜长得高，那男生又有点小，平视着就只能看到胸了，脑袋顿时一片混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听到一声谢谢，等清醒过来，哪里还有人影，手上的手机还在热烈讨论，甚至有人已经准备乘下一班公交车干过来了。
　　眼前是间点当铺，依着惯例取了个紫荆花的名字。
　　走进去是一排栅栏，有个小孔，后面是个老头在睡觉。夏夜敲了敲台面说道：“老先生，醒醒。”
　　老头迷迷糊糊抬起头，戴上眼镜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站着个漂亮姑娘，“哦哦，醒了醒了，年纪大了就容易犯困，见谅见谅，不知可是来典当呀。”典当行虽然一般是有人来卖的，但有时也会有人想来淘淘宝。
　　夏夜递上月饼盒，“请看看这个。”
　　初时漫不经心，但看到里面的东西就不在淡定，一张张看着，虽然这些纸币面额不大，年代不远，但却种类繁多，有些连发行国都灭亡了，看着这些东西老头都有些爱不释手了，半天没说话。
　　“老先生，全部换成现在的钱就行了，少一点也无妨。”夏夜却是饿的难受了，毕竟知道了不是必须忍受的还是快些解决好。
　　老头看着这些钱实在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老朽也不瞒你，实是才疏学浅，很多都认不全，认得出的，老朽按市价付，不知道是要质押还是直卖？”质押一般是抵押在点当铺，以后可以按凭证赎回来，直卖就赎不回来了。
　　“那就能换的就直卖吧，麻烦您了。”夏夜也不在意价钱，毕竟自己等于卖身给他了，命都是他的了就不在意这些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去拿钱。”说着走到侧房拿了一叠钱出来连着一张收据一起递出来。
　　夏夜粗粗算了算，竟有数千了，而看收据只卖了十几张旧钱，心里高兴起来，想着原来古玩这么赚吗。
　　“有的价值太高，无法估价，还有的破损严重，小店能收的就这些了。”老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夏夜却很高兴，有这些钱就能给家里添点东西了，也不至于让他一整天除了喝茶就是喝茶了，“没事没事，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哎哎，慢点慢点，别摔了。”不知道怎么从文静的姑娘变成这么跳脱，但年轻人有活力，让老头脸上的皱纹都成花一样了。
　　天边的夕阳西斜，背着个大背包走在回去的路上，逛太久连车都没了，饭最好也没吃到，但心情还是异常的好，她想终于像是有点平常生活的样子了。
　　路还是那个路，夕阳的照射下四周都有些发红起来，另外一边天依然是乌云密布，寂静萧索，夏夜却有像是回家的感觉，随着路往前，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兀的开着一家店，一家面馆，那面馆好生诡异，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沐浴在夕阳中，红的想血一般。
　　少女站在面馆前，腹中饥饿，从远处看那面馆就像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正准备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