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本无常（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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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荒漠全年飞满黄沙，唯独沙漠中央有一块绿洲。
由于来往的商队需要绿洲歇息，住在沙漠中的人便在绿洲附近建了客栈，并将客栈称之“龙门客栈”。
“这龙门荒漠，也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坐在龙门客栈外桌子前的，是个风姿卓越的男子。他身边还跟着坐着一个穿着绿纱绸缎的女子，两人跟前的桌面，摆着不同大小、形状、材质的酒杯，当然，也少不了各色好酒。
“可不是，听说妖女下了战书，哪个江湖中人不是老远赶来，想挫挫这妖女的锐气？”
“哦？”看到对方将酒倒对了酒杯，男子才举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战书也好，众侠士因此被激得赶来也好……只怕都不是那么简单。”
“复哥？”在一旁陪着男子喝酒的女子听到这里诧异地望了过去，“此事还有蹊跷？莫非那女子留了后手？”
“后手谈不上，只是那样做最有利罢了。”被女子叫做复哥的人全名李复，表面上是云游四海的公子哥，实际上却是江湖中最隐秘的组织“九天”之一的玄天君，鬼谋的继承者。
他喜穿白衣墨裳，右肩装饰着金属打造的银白羽状肩饰，那质地看着就知道不是为了美观而装的饰品，而是真能防御刀剑的防具。
“龙门客栈是哪？商队的要塞，也是马匪的汇聚地……不仅适合浑水摸鱼，更是接连着昆仑。”
“她将众人邀约到这里，可进可退。”
李复用指腹摩擦着手中的白玉杯，视线却望着飞沙山的方向，“以她的功夫、计谋，绝不可能以身犯险……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选择。”
“什么？”
等与他拼酒的侠士走了，李复才在饮酒时开口，特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听得见。
“加入恶人谷。”
女子脸上露出惊讶的恍然，但随即疑惑道，“复哥……像是很熟悉那个女子？”
“令我印象深刻。”听到疑问，李复面不改色地放下酒杯，最后勾起笑，“是许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故人。”
说完后，在女子脸上露出异色时，李复补充道，“叶青，你也认识她。”
能被李复如此赞赏，又说是她认识的女子……秋叶青记起了许久未提到的人。
“啊……难道是？”
“是她。”李复点头，“‘惑世妖女’楚秋，便是我们所知的那位秋娘。”
楚秋将侠士邀到了飞沙山。
茫茫沙海，今天可真的是热闹了。
“劳烦众位侠士不远万里来此。”楚秋站在飞沙形成的天然沙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各色人士，“想来，各位对我都颇有微辞，所以今儿……特意决定在此了结这一切。”
“多说无益！”
各门派站在了一起，虽然掌门并未亲自前来，但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是这些大人物对楚秋的话没什么反应，导致现在回她话的，是加入浩气盟的散人。
“连叶大庄主的弟子都能被迷惑了，咱们还和她废话什么？！”
“哦——我也正有此意。”楚秋因为他的话瞥了眼叶归意，但对方一点儿也不内疚地看着下方的人，想来如他说的一样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那我们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
楚秋一跃而下，她身后站着的两位少年则没有动，显然是事先嘱咐了什么，他们以巡视的目光看着下方的侠士们。
“——直接动手吧？”
楚秋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剑。虽然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做的有些粗糙，但也是系统认定到了100级的紫品武器。
“一对一也好，一对十也好，自觉能打过我的人，就进这个圈吧！”剑气一出，楚秋用外功气劲将沙漠划了个圈，自己则站在圈的中央。“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在圈外对我出手，后果自负。”
“……哈，不过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侠士，应该不会做出偷袭的勾当吧？”
“——我来！”
很快，就有人上前挑战楚秋。
楚秋瞥了眼对方，听着系统提醒对方的大致等级，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迎了上去。
“愚蠢的中原人。”妙桑在上头看得清楚明白，见又一个侠士被楚秋一剑挑飞，不由露出嘲弄的冷笑，“都是些看不清自己能力的蠢货。”
“是阿秋太厉害。”叶归意习惯性忽视妙桑话中的嘲讽，在警惕有人下黑手的同时，不忘关注楚秋活跃的身姿。
“不过阿秋的天赋还真是千年一遇，现在各门精英弟子也联手下场，阿秋居然依旧是三招以内定了胜负。”
“哼，她可是我苗疆的人。”妙桑听他夸楚秋，表现得却像夸自己，只是他将得意隐藏进冷漠的表情中，唯有眼里的微光透露他的情绪。
叶归意无视了妙桑像小孩子一样宣示主权的话，刚想如何冷酷又不失礼貌地泼他凉水，就看到有个圈外的侠客趁人不注意想偷袭楚秋。
“唰——”
“呜——”
“叮！”
叶片状的暗器与音攻同时打飞偷袭之人的飞镖，叶归意与妙桑虽然在互呛，但都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两人纷纷出手，都是第一时间解决了偷袭者。
“我先的。”
“这种事可没什么好争的。”
“——哼。”妙桑见他没被激，冷哼一声就飞身下了山，“——就是你不遵守那家伙的规矩，在圈外出手？”
“你做什么——！”
“做什么？”心里烦着的妙桑一笛子吹得他满地打滚，也让想擒住妙桑的其他人惊恐地散开，“——如果不是杀了你那家伙一定会唠唠叨叨半天，现在你就死了。”
威胁了周围的侠士不准再偷袭，妙桑功成身退地重新飞上山。
打斗持续了两个时辰，令在场侠士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大部分侠士上场被打成重伤，但楚秋不仅毫发无损，甚至精神状态都十分好。
“上一个能以一己之力击退数千人的，还是剑圣。”一直没有下场，只是代表七秀坐镇的高绛婷这么说着，还偏头望向和她站在一起的现五毒教主曲云，“看她这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去谷中了。”
和其他人不同，得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记忆的高绛婷和曲云，都在楚秋的做法中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的决定总不是坏的。”曲云回答。
她的视线落在从剑换成虫笛、一人单挑十八个侠士的楚秋身上，变回孩童的脸上，露出的是长辈一般的包容，“等会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帮她掩饰。”
“这有何难。”高绛婷听她这么说倒是难得露出笑容，“这个圈子可困不住立功心切的人……追杀可不是说着玩，到时候便往玉门关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重新看向越战越勇的楚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来到此处的侠士有八成都被楚秋击伤，剩下一成是被她越打越厉害的现状惊吓，不敢对敌的胆小鬼。
再剩下的，则是心里门清不可能打败她，或是压根就没准备和她战斗的人。
“啊？这就没了？”楚秋打到最后，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小说中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因为她的感悟，系统奖励了她明悟的状态。这个状态让她打了这么久依旧不疲惫，不仅内力有越打越充足的架势，就连身体也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没劲。”
这么说着的楚秋，面对所有侠士惊疑的目光，只是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既然没人，那我就走了。”楚秋歪头，“可先说好，这场战斗是我赢了才走的，而不是战败被你们追着逃走。”
“——妖女！”
“嗯？”楚秋听到被她打伤的人躺着叫唤，反而好心情地勾起笑容来，“嗯，我是。”
“但那又怎么样？”少女今儿穿着五毒教的校服，虽有些暴露但不可否认的是，以她的身材穿着十分好看。此刻她笑着，这一身打扮更是从各种方面坐实了妖女的称号。“是不是很不甘心被我打败？是不是很懊恼我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嘲讽你们？”
“——那就对了！”
少女仰天大笑了几声，停下的瞬间，让所有人鸦雀无声。
“我就是想看你们这种无力的表情，就喜欢看着你们想捉我又拿我没辙的样子！”
她翻身上了沙山，叶归意与妙桑会意地停了手，重新站在了她身后。
“再见了，各位。”
轻功一起，三个人以不同的轻功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莫慌。”这时候高绛婷才出面，她先让七秀坊里的姐妹治疗这些受伤的人，又向其他没和楚秋交手的人道，“如今乌蒙贵被掌门们控制着，这女子就这么放任在外也确实让人不安，总之我们先追过去，至少要保证她不会和乌蒙贵汇合，各掌门不会因此被打得措手不及。”
“高姑娘所言极是。”已经明白凭他们降不住楚秋的人应和道，他已经不指望能抓住楚秋了，她显示出的功夫比曾经的剑圣更让人头疼，现在他们只想着能不让她帮助其他反派，老老实实呆到乌蒙贵被掌门降服就行。
“不过受伤的侠士便留在龙门客栈，让我们这些未受损的人去吧。”
“这位侠士言之有理。”曲云也附和着，“既如此，有行动能力的侠士便随我们追上去。”
众人一路追去玉门关，最后在昆仑被迫停下，看着楚秋嚣张地去了恶人谷。
一日后，恶人谷多了一位恶人。
七日后，江湖传来新的流言，说被捕的乌蒙贵当初说少女是他的手下，是诬陷。
三个月后，楚秋“惑世妖女”的事迹被彻底平反。
半年后，江湖上多了一位谁也不想惹的极道魔尊。
极道魔尊名为楚秋，是继剑圣之后，江湖公认最不想与之作对的人。
“看。”而现在，这位谁也不想惹的极道魔尊，朝身后两个长相各异的少年笑道，“现在谁都知道，我以一己之力对抗了天下武林。”
“想必提起我的名字，也有止小儿夜啼的效果了。”
听到这么说，两位少年露出不同的表情。
黄衣少年面带微笑，只是宠溺地看着她。而另一边的紫衣少年则抱胸侧过头去，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
这位极道魔尊小姐此刻带着两人站在南屏山的恶人据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相互打斗的阵营侠士。
观察了半天的少女，终于忍不住笑得肆意，带着两位少年加入了战场。
“是时候让他们记起，被我武力支配的恐惧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本无常（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