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对酒当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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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山的医馆常年病人不断，这或许是因为丐帮的弟子大多喜欢切磋，且每每入兴就忘了留手。
只是今天来的客人，医师见了倒有些稀奇。
“嗬！我说于少侠，你这是又伤着谁了？”
“姜老！”于逍遥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将抱在怀里的人放到软塌上，“现在可不是打趣的时候啊！小小姐体质虚弱又落了水，怕是要发烧。”
“哦？”姜老挑眉，自然是看到了于逍遥放下的女子。他悠哉游哉地走了过去，虚着把了脉，微微眯起眼，“……体质虚寒，说是天生，更像是中了什么毒导致的后遗症。”
姜老原名姜怀远，是君山有名的老医师，大病小病都能看，虽然比不上万花的那位药王，但也比一般医师强得多。
不提上一任丐帮帮主，就连现任帮主郭岩也把他当个宝。而丐帮弟子大多豪爽，见姜怀远的年纪与性格，久而久之都自发称呼他为姜老，以示亲近了。
“中毒？”饶是于逍遥也不由皱了皱眉，但现在并非追究这个的时候，“先不提这个，我多有不便，姜老不是有位女药童？先把小小姐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吧。”
“呵，于少侠也会怜香惜玉了。”姜老调侃着，还是唤来药童将楚秋抬进里间换衣服，“看来少侠的桃花也不远了。”
“姜老你说什么？”于逍遥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邓老板让我照顾小小姐，这次多有疏忽，还不知道怎么和邓老板交代呢。”
“榆木脑袋！”姜老啐了一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桌子，“真是个呆子！”
于逍遥讪笑着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看向医馆紧闭的房门。
这让姜老见了，更是止不住地摇头。
没多久，门口又走来一个人。他穿着上好的绸缎，但举止透着股硬气，姜老见着，便能从他的精气神里看出是个练家子。
“邓老板……你来了。”于逍遥对那人念道。
这让姜老有些意外，原以为这人是什么出身富贵的武者，没想到这位就是声名远扬的商队老板，邓通邓老板。
“客套话就不必了。”邓通挥手示意于逍遥无需多话，便转身对姜老抱拳道，“这位便是给大小姐看病的大夫吧？幸会。”
“叫老夫姜老便可。”
“老夫才是，这倒是头一次亲眼见到邓老板啊，果然名不虚传。”抚了抚白胡子，姜老眯着眼笑道，“那位落水的小姐，便是传闻中邓老板带着的女子吧？也不知她是邓老板的……？”
“故人之女。”邓通大方地回答。说完，他又作了一揖，“大小姐体质不佳。此次意外，还有劳姜老多加照顾了。”
“好说，好说。”
两人客套完，姜老便转身去了药柜抓药，而邓通也沉下气坐在了一旁，等着姜老的吩咐和照顾楚秋的药童出来。
也是安静了许久后，于逍遥才凑到邓通的身边，颇为愧疚。
“邓老板，小小姐的事……”
“我想这种结果，定然不是少侠的本意。”邓通并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不过他相信大小姐的眼光和实力，虽然身体不好是事实，但大小姐的强大更是印在他们脑子里的真理。
如今的情况在他眼里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大小姐故意的；二是她推动、或是放任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道歉的话就免了，你该去和大小姐说。”
“现在……就先谈谈经过吧。”话虽如此，邓通还是有些迁怒于他，只是他早就学会了隐忍，现在更是将这一点发挥的很好。
“大小姐怎么会落水？”
“其实是……”
就这样，于逍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邓通。
“那么，”邓通听他说完，立刻问道，“少侠捉到的那个贼人可是招供了？”
“很遗憾，没什么进展。”于逍遥皱着眉，显然对贼子的抵抗感到烦心，“威逼利诱收效甚微，严刑逼供更是没什么效果，最后只问出了他们在找什么。至于是人，还是物品，都一无所知。”
“不，就连‘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教派？还是其他？都没能知晓。”
“事先有过训练，所以口风很紧吗？”邓通也不由思考，“到底是巧合，还是对方早就盯上了少侠？或者……盯上了大小姐？”
没有人说话。
不过很快，里间的门被推开，女药童抱着湿了的衣物出来。她看到大堂又多了一个邓通，也只是冷淡而不失礼地点头示意，就抱着衣物去了内室。
“这是去热的药，先拿去煎了吧。”
在邓通和于逍遥都准备进去里间的时候，姜老将打包好的草药横到邓通眼前，成功转移了邓通的注意力。
“那位小姐也快醒了，现在煎正好……拖久了，可是会加重风寒的。”
邓通看了眼因为他停住也没动的于逍遥，又瞥了眼姜老手里的药包。他衡量着是去看大小姐好还是给她煎药好，最后还是决定接过药，亲自去煎。
“于少侠，若是大小姐醒了，就劳烦你看顾一二了。”
“邓老板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得了保证，邓通就不再纠结地提着药包找炉子煎药了。
“别说老夫不帮你。”姜老见邓通走了也没挪动位置，他清点着剩下的药材，眼睛盯着草药，嘴里的话却是对踌躇在房门口的于逍遥说的。
“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于逍遥听到他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倒是这话听了，他不再犹豫地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若是以往，于逍遥可不会注意下手的轻重，只是当他的手触碰到了房门，下意识就放缓了力道，只是将门扉轻轻地推开，不想要这声音打扰到楚秋的好眠。
不过当他进去，才从对方的呼吸知道，她应当是早就醒了。
“少侠？”可能是听到了他们在外头的话，楚秋咳嗽了一声，有些抱歉地开口道，“让少侠见笑了，邓老板的话不必放在心上，这件事与少侠无关，是我大意了。”
“小小姐才是受害者，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于逍遥不笑的时候，倒是多了分正经。他站到楚秋躺着的榻前，狠狠地弯腰低下了头。
“很抱歉，小小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小小姐病发。”
“这是我的错。”
楚秋见他这样一愣。
系统已经自主升级去了，楚秋也没法在此刻查询他的好感是否有增长，但她却下意识觉得，现在这一刻，一定是上升的。
她伸手，然后就这么将手掌落在他翘起发尾的松狮头上，“那就算扯平了吧。”
“诶？”他似乎不习惯，头晃了晃想躲开，但因为她的话定住，还是没动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楚秋说，“但同样，你也接受我不成熟的发言吧……是我大意了，因为发现了对方一人的踪迹就洋洋得意，才导致另一个人有机会将我拉入水中。”
“所以，我也有责任。”
松开手，楚秋笑得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看不到好感度所以没了压迫感，还是因为于逍遥呆愣的模样引她发笑。
“扯平了，好不好？”
“……真是的。”于逍遥抬起头来，虽然口气十分无奈，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既然小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
“嗯，扯平了。”
楚秋听他妥协，探身过去抬起了他的手，然后比了个六，与他尾指相勾。
“那拉钩，以后就不要提是谁的错了。”
“……好。”感觉到楚秋比他要高一些的体温，于逍遥表情未变，但微微偏了偏头，过了半饷才回过神似的嗯了一声，轻声道。
拉完勾，于逍遥率先反应过来，将她的手反拉住，准确地给她塞回了温暖的被窝。
“小小姐还没退烧，好好躺着，不要着凉。”
“我又不是小孩子。”因为发烧，楚秋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不可抑止的有了鼻音，听起来倒多了分可爱。
“你怎么和邓老板一样，变得会管教人了。”
“小小姐刚刚还学孩子和我拉钩，还说不是小孩子？”于逍遥面对她的撒娇不为所动，“面对小小姐，不多加管教，可真让人放不下心。”
“什么时候小小姐会照顾自己了，我也好，邓老板也好，就都不会这么管着小小姐了吧？”
“那还是不要学会照顾自己了。”可能是因为鲜少生病，楚秋难得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邓老板就算了，少侠的话……”
“嗯？”
“少侠的话，管着也没什么不好。”楚秋半张脸都在被窝里，只露出那双黝黑的眼来，“被管着的话，也意味着少侠是在乎我的吧？”
“……被人在乎这种事，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还说不是孩子。”于逍遥失笑，伸手探上楚秋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小小姐累了可以再休息会的，邓老板很快就煎药过来了。”
“嗯……”楚秋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乎乎的，“那，少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
“你保证？”
“嗯。”于逍遥面对着楚秋，即便不看，也知道对方现在一定是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我保证。”
很快，于逍遥听到了对方变得轻缓的呼吸。
门再度被推开，于逍遥回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嘘。”将食指横到嘴边，于逍遥闻到了药味却还是没有选择叫醒楚秋，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小小姐困了，刚睡。”
“药还是等等再喝吧。”
端着药站在门口的邓通看到了楚秋熟睡的脸，也看清了他们靠的很近的姿势，但却并未多说什么。
最后，邓通柔和了眼神看着楚秋，也没忍心叫她起来，自己端着药后退着出去，关上了房门。
问他做什么去？
当然是给他的大小姐煎碗新的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对酒当歌（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