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是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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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被盗一事，在多方势力打探之下，还是传入了江湖武林。
各大门派乃至散人都知道了一个女子成功盗取藏经阁的消息，但也都明白她的下场——被少林武僧当场毙命。
一时间，被盗消息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对少林并无太大打击。
表面上，少林的江湖地位有所动摇，实际上累积的威望却没有丧失。因为少林终究是保护住了藏经阁，惩戒了盗书贼人。
这件事后，窥探少林寺的人学会了收敛。他们都以为女子是对方派的人，结果失败，于是更加谨慎地收回爪牙，暗自决定不到完全准备不会再动手。
少林寺内，也由一时的混乱逐渐平息下来。
唯一不正常，或者让人担忧的，就只有道黎了。
事实上，那日道黎的搜寻是失败的。
当他来到楚秋坠落的山崖下，只见到了遗留的大量血迹，却不见人影。除这一滩血迹外，还有拖动的血痕，一直断断续续延伸到河边，染红了岸边的花草，最后消失在河水里。
或许楚秋并未当场死亡，于是拖着内伤的身体离开。可那样的伤势，除非另有他人救助，不然也撑不到天亮了。
道黎以这一个月来与楚秋的相处，自然觉得她是无人接应的，但这也意味着楚秋危在旦夕，生还的可能性更小。
活未见人，死未见尸。
玄正以为道黎会有一段时间的消沉，却意外地发现道黎不仅没有悲伤，更是恢复了往日的有条不紊。
道黎以大师兄的身份指挥师弟以及同门平息这次骚动，而在玄正暗自提点好一切，少林寺恢复了平静后，道黎也恢复了原本的苦心钻研，一心向佛。
玄正明白这样的平静反而不同寻常，或者说正是如此，道黎才更让他担忧。
但若问起道黎，却只能得“方丈，道黎无事”的回答。
又一日课结束，道黎完成课业便行礼退去，他沿途避开了众人，顺着小路去了后山的树林。
树林还是那般模样，石桌上还有他倒弄笛子留下的刻痕。只是现在，当道黎坐到石椅上，却再也听不见小丫头活泼的声音，看不到小丫头朝他无忧嬉笑的模样了。
碎裂的僧渡笛被道黎重新修好，他发呆似的盯着被他放到石桌上的僧渡笛，边上还摆着一枚银色的花瓣饰品，那是楚秋遗留下唯二的东西。
不提玄正，道黎也讶异自己居然如此淡然。除了看到楚秋跳崖时的心慌，他都心如止水。后续知道了楚秋生还几率小，他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常伴青灯古佛的道黎，遇见楚秋无疑是生命中的意外，他们相识后的结局更像是什么恶劣的玩笑。道黎无法思考透彻，此刻他的平静是因为看透了离别，还是他从始至终就未将楚秋放在心上。
修复僧渡笛时，道黎还难以集中精神，但修复好的现在，他却能看淡这些“遗物”。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是为天意……阿秋，你我这番是否也是天意？”道黎垂目自言自语，“我此刻的从容，是否也是天意？还是说……”
“那一时的失态，只是自我满足的假象？”
树林一片寂静，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可明明冷静如常，为何却忘不掉你？”
风过树林，带来了节奏的飒飒声，放置桌上的僧渡笛也因为风过滚到了石桌边缘。道黎陷入沉思一时没有注意，直到笛子颤巍巍地落下，道黎才回过神伸手想接住。
“砰哒——”笛子还是落在了草地。
道黎沉默一瞬，便弯腰去捡，葫芦和笛子的接口被摔开，道黎心想这次是否还要留个念想将笛子修好，却在捡起时，瞥到了接口露出了彩色的一角。
迟疑了会，道黎把笛子重新放置桌面，将卡在葫芦与笛子的彩纸抽了出来。
很熟悉的东西，是道黎没有接下的纸爱心。
此刻再看到这个纸爱心，他便没了当初的一缕慌乱。道黎静下心看纸爱心时，终于发现了原来没有发现的玄机。
纸内写了什么，可能是放的时间久了，黑色的墨水印记隐隐透出了纸张。
道黎将纸爱心逐步拆开，看到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挤在一团，哪里像十岁孩子应有的水平，更像个刚学写字的幼儿。
想起楚秋是苗人，武功又厉害，文武不双全才是人之常情，道黎便凝神看向纸上写的字。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恍惚间想到那日楚秋递给他纸爱心的表情，又记起跳崖时她复杂的眼神，还有那一声“喜欢”，道黎的心脏传来了迟来的钝痛。
「非风动，亦非幡动——」
“——是我心动。”
*
「目标好感已达‘生死不离（1000）’，主线进度100%」
「自动结算主线奖励：阅历5000，金100，武器‘乱银醉月’一把。」
「世界任务：得到1万积分获得新生，任务进度：1000/10000」
「新主线任务已触发。」
「触发主线任务：获得‘？？’的好感（0/1000）」
「支线任务尚未解锁，请宿主自行探索。」
一直坐在树梢的楚秋，沉默地听着系统的例行汇报。她抬头望向山上——那里坐落着诺大的少林寺，也是她不久前才离开的地方——却只入目一片翠绿，突然似自嘲地轻笑一声。
她冷漠地想到不枉她在这里多等了一个月，道黎还是触发了她留下的东西。
但她并不高兴。
「检测到新地图，是否神行到新地图？」
叹了口气，楚秋再度露出微笑。
“是。”
*
“方丈，弟子道黎，愿下山修行。”
“老僧赐你道黎一号，本寓意‘一道恒常，佛法通明’，没想到你还是有此心劫，自愿回了凡尘。”青灯古佛也拦不住心向凡尘，玄正心中念了佛法，却未阻止道黎，“你可知……便是你下山，也未必能找到那位施主？更不提是否……”
“未找到她，弟子便相信她还活着。”道黎答，“若找下去，总有一日能遇见。”
“孽缘啊。”
“就算是孽，又如何呢？弟子早已想得清楚明白。”
“……罢了，随你去吧。”玄正暗道一声天命如此，“凡事终有定数，莫要强求。便是下山，也不可忘记本门誓言。”
“是，弟子谨记。”
*
楚秋从回想中苏醒，还未睁眼便感觉到了周围过于寂静的气氛。
武功继承的好处之一，便有耳目清明，楚秋能够感觉到方圆百米只有她和另一个活人。而另一个人，就站在她的身前。
楚秋原本准备动弹的想法改变，直接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另一双异色的眼眸。
是战还是逃？
思绪不过瞬间，察觉到对方并无善意后，她果断将凝聚起的内功散去，朝那人伸手，露出称得上傻气的笑容说，“抱抱。”
对方原本的杀气一顿，似乎是疑惑还是其他什么，手上的弯刀也停下挥动。
楚秋看到对方比汉人深刻多的五官，和那身破军校服，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位明教喵哥。
「目标人物：陆昭，已解锁」
『哟呵，这个喵哥就是下一个任务，倒是巧了。』楚秋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傻傻的笑容，纯黑的双眼里只有无垢的纯真，对比喵哥眼中浓郁的黑暗更显清澈，『不过也是，系统不可能随便传送到和任务无关的地点。』
“喵喵，抱~”
见陆昭没反应，楚秋再将身子探前，下意识地念了游戏里对喵哥的昵称。她刚觉得糟糕，却在此时注意到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
原本因为凤凰蛊复活的她早就没了内伤，经过一个月更是将身上洗净，外伤也逐一治愈。但现在楚秋却看到血迹和伤痕，还残留在她伸出去的双臂上。
「系统，我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暗戳戳地问系统，楚秋注意到喵哥因为她的无畏而让步，放下了手里的双刀，不由松了口气，暗想对方应该没在意她的称呼。
「此次任务，继承了宿主上一个任务‘死亡’的时间。」
「如果我在任务途中死亡，再完成任务进行下一个任务，都会这样？」
「前提是宿主的任务达成率到达80%，并成功复活。」
「好吧，不是很懂你们这些系统的想法。」楚秋没太在意系统的回答。
反正奖励已经发了，她现在虽然一身血，但最严重的内伤却没了。也就是说，这次开始的时间，是她使用凤凰蛊后的。
——不过，现在她一身伤遇到陆昭，不得不说刚好。
陆昭虽然不准备杀她了，但显然也没有抱她的打算。楚秋看到陆昭突然皱眉，也重新凝神静听，发现了远处有不少人马朝着里来。
陆昭似乎准备潜行离开，但楚秋立刻跳起抓住他的衣摆。
“你——”陆昭说话时带着异域的口音，但单说声音却是不亚于系统的男神音，他没想到楚秋看起来弱小，实际上有不俗的武功，一时有些惊疑。
“喵哥哥，抱……阿秋，怕。”
“……”因为楚秋的称呼，陆昭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他本想暗尘弥撒让自己隐身，再躲过后方的追兵，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居然震不开这个小丫头。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太久，陆昭终于以大局为重，一把捞起了楚秋，将她夹在腰际一并带走。
“老实点。”
没有楚秋想象的卡顿，虽说陆昭说话带着一些口音，但却十分流畅，让她有些意外。
“阿秋会乖乖的。”
既然装傻了，楚秋就准备装傻到底。
就是这个夹着走的姿势，实在是让楚秋有些难受。
「呕——」忍住想吐的欲望，楚秋没法朝攻略对象撒气，只能和系统吐苦水。更不提她现在想走傻白甜失忆小天使人设，就更没法对陆昭发火，「我承认他很帅，声音也好听，带了帽子也很酷很有型，甚至是我少有控的白发。」
「宿主，有话可以直说。」
「但我不能忍他把我当麻袋一样——不对，这姿势比麻袋还要难受——」
「检测到宿主请求……如果这样能让宿主心里好受的话。」系统诡异的沉默了一会，随后声音变得公式化，就像之前给楚秋汇报进度一样机械。
「请注意——」
「陆昭与宿主的关系产生变化：江湖相逢（-50）」
楚秋一噎，只能恶狠狠地送个白眼给它，「系统，你还是不说话更可爱。」
「意见已收到。」
就此，系统真就不说话了，让楚秋差点气笑。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是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