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淑女》天真若邪

30、chapter 30

　　客厅里放了一个落地式的展柜，不像是一般家庭放些照片，小康家庭放些摆件，土豪家庭放些茶酒玉石，林阚家里放的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纪舒好忍不住去细细观赏。
　　第一层放了儿童玩具，是纪舒好小时候也玩过的那种发条玩具，只是她玩的是发条青蛙，这里面是……发条懒□□，褐色小皮肤，上面还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疙瘩，咧着一张大嘴，丑萌丑萌的，旁边还有一只发条小乌……王八，头细嘴巴尖尖，一整块完整的青黑色王八盖，周围还有小裙边，短的是一个惟妙惟肖。
　　纪舒好问：“这怎么和我小时候玩的不太一样。”
　　林阚答曰：“都是私人订制。”

　　第二层放了一张相片，相片中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道服正踢腿的少女，相片的右下角签了个‘卫’字，相片旁边还有几枚奖牌，上面刻着小字，分别是‘199X年X市女子散打冠军’‘199X年X省女子散打冠军’。
　　她现在觉得么敏阿姨那一句‘信不信我回家打死你，我亲爱的小瘪犊子啊！’似乎、好像、也许、大概、不是开玩笑。
　　“你妈小时候打你会不会打的特别狠。”她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林阚现在都这么痞，小时候一定也特别皮，肯定没少挨打。
　　被职业选手打和被业余选手打的差别……
　　“也没有。”林阚笑，转念又想到什么，似陷入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当中，颇有伤春悲秋之感，“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被她吓骨折而已。”
　　吓？骨折？纪舒好嘴角抽搐，有些发寒，不知道是后面的让她惊吓，还是前面的更让她震惊。

　　第三层是陶塑，黑黢黢的一堆小动物，猫，狗，蛇，麻雀，狐狸，鳄鱼。
　　家养的，野生的，天上飞的，树上爬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了。
　　纪舒好：“这是动物世界吧！”
　　林阚轻轻摇头，勾唇一笑：“不，是全家福。”

　　么敏阿姨订完外卖，开始张罗，“外卖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送来，好好，你会不会打麻将。”
　　纪舒好点头：“会一点点 。”
　　“那咱们就边打麻将边等，刚好四缺零。”

　　林阚叹气，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零钱，“给你。”
　　纪舒好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留给你过一会儿输的时候用。”
　　纪舒好心想，他怎么就那么笃定她赢不了尼。
　　“你是没见过他们四只老妖精在一起打麻将，我爸记牌，敏敏阿姨算牌，卫叔叔专门负责出老千。”
　　似乎还缺了一个，纪舒好问：“那你妈呢？”
　　“我妈？我妈她最厉害！”林阚又叹了口气，说道：“她运气特别好。”
　　纪舒好竟无言以对，看过《死侍2》的她当然知道‘运气好’绝对是超能力里最强的一种。

　　四个人牌桌落座。
　　只用了半分钟，纪舒好就见识了何为运气好。
　　么敏拿起骰子，吹了口仙气儿后，轻轻一掷，嘴里咕哝着：“五啊五啊五啊五。”
　　骰子停住，一个两点，一个三点，正好五点。
　　“五点本家开，数五抓二。”

　　纪舒好悄声问林阚：“你确定你妈不是出老千的那个？”
　　“不。”林阚否决：“她就是运气好。”
　　么敏瞄到他们，眼睛一亮，问：“你们在咬什么耳朵，说来听听？”
　　纪舒好乖巧一笑，十分讨喜，回答道：“我们说阿姨你运气真好。”
　　“哦……”么敏略有所思，似乎有一丝失望，“那是因为我曾经许愿，如若是我能嫁给我喜欢的人，我愿用我一辈子的好运气做为代价。”
　　正好轮到她摸牌，“东风、东风……”牌一亮，赫然正是东风——杠上。

　　“没想到最后愿望灵验，不过它**是反着灵验的，我没嫁给一生中最喜欢的那个人，却换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好运气。”
　　听起来挺心不在焉的几句话，也完全是在开玩笑的语气，可莫名的就让人不禁心头一酸。
　　纪舒好先是抿嘴，后爽朗一笑，也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是向哪家许的愿，佛祖耶稣还是圣诞老人，我也想有好运气。”
　　林阚咳嗽两声，纪舒好和么敏全然不闻。
　　么敏立即道：“那可不成，我可是很中意好好你的，还想以后跟你在一起打麻将呢。”
　　听了这话，沉默如金的白敏阿姨却是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推了推眼镜，“白板。”
　　“不要。”么敏说：“好好一看就是十分乖巧的小孩。”
　　“还行~吧！”纪舒好特别介意小孩这两个字，她总是因为相貌身高的原因，被人当做未成年，小孩可是比未成年还低一级的说。
　　“不像我们家这两个，一个淘，一个坏，坏的那个还老是撺掇淘气的那个，我记得林阚你八岁的时候，被偲偲忽悠去爬树逮猫，结果从树上摔下来，现在左边屁股上还有被树枝划的伤疤呢……碰。”
　　纪舒好：“不是右边吗？”
　　“……”
　　林阚摸牌的手停住了。
　　么敏柔媚一笑，语气大有十分欣慰之感，“儿子到底是左边来着，还是右边来着？妈妈我记不清了。”
　　纪舒好一脸囧色，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自己没事儿乱插什么话。
　　其实那伤疤只是在大腿根上，没到臀部，谁让她第一次见林阚的时候，他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林阚默了两秒，回答道：“是右边大腿。”
　　“奥~~”么敏点头，嗤笑着说：“是妈妈我记错了，是右边，不是左边，好好你也记错了，是大腿，不是屁股哟！”
　　林阚汗：“妈，以你这个年纪最好不要用这种卖萌的语气。”
　　么敏原本是笑颜如花，她在丛中笑，瞬间化作为六月飘雪，已是悬崖百丈冰，“我什么年纪！我刚才没听清楚。”
　　“你风情万种，风姿卓越，风度翩翩，风韵犹存的年纪。”林阚秒答，只是答的内容当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么敏显然是十分吃他这一套，立刻多云转晴，笑如故，“这才乖嘛……糊了。”
　　这样一来，到底左边有伤疤，还是右边有伤疤的事自然也就‘应该’过去了。
　　纪舒好，林阚，白敏阿姨乖乖掏钱，么敏阿姨得意收钱，“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
　　两个人竟然是同时回答，回答的还是同一句话，回答完还同时蜜汁粉了脖颈，真乃平生从未有过之默契也。
　　“我的亲妈啊！”林阚率先憋不住了，“有你这么问的吗？”突然莫名其妙就来了个双杀。
　　么敏纳闷：“我这么问有问题吗？”
　　还真没什么问题。
　　么敏小声嘟囔：“谁知道你们两个这么有默契。”此行为，此举动，跟小孩子起了玩心一样，整个就是一天神童姥。

　　门铃响起，纪舒好逃难似的起身，“外卖来了，我去开门。”
　　林阚也起身，“怎么能劳烦客人呢。”
　　“你给我坐下。”么敏叫住儿子，“什么客人不客人，好好是自己人。”
　　纪舒好开门，外面站了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饶是有了些岁月痕迹，也只是对丰神俊朗多添了韵味。
　　她心想：现在送外卖的都这么帅？现在送外卖的都穿西装吗？现在送外卖的都不带外卖吗？
　　帅气中年阿西吧正低头擦着眼镜，也没看是谁开的门，平声说了句，“我忘记带钥匙了。”
　　纪舒好的脑子飞速旋转，看了眼中年大叔，又看了眼白敏阿姨，一样的身材高挑，一样的职业装，一样的金丝边眼镜，再加上三分的夫妻相。
　　林阚曾说过，他家有偲偲家的备用钥匙。
　　她笑着打招呼：“卫叔叔好。”
　　门外林之炀擦眼镜的手顿了一下，面容冷冷地一凝，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屋内三人也是怔愣了一瞬间，林阚率先反应，跑到纪舒好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说：“错了。”
　　纪舒好心口一滞，哭丧着脸，默默转向他：“……”
　　“我爸。”
　　脑子这东西，需要转，可不能在该转的时候不转，不该转的时候瞎转……
　　林阚勉强笑了笑，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林之炀戴上眼镜，八分的斯文儒雅，两分的刻板，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掩盖住眉心方起的一丝波澜，温和道：“你朋友。”
　　林阚点头，“来咱家吃个便饭。”虽然是定的外卖。
　　林之炀颔首：‘好好招待人家。’
　　林阚：“恩。”
　　纪舒好：“……”
　　她的超能力好像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