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小受兜着走》celiacici

5、第五章

　　夕阳像一颗被咬了半口的汤圆，渐渐隐没在瘫软的豆沙中。
　　从青浦镇回来的路上，除了树还是树，整片整片地向後倒去。
　　偶然经过的只有公交车、收割机、拖拉机……以及他们现在坐的黄鱼车
　　骑车的老伯花白的发，绿油油的衣服灰裤衩，背後已湿了一大片……
　　要不是刚复位的左肩痛得没力气，寒庚是决不会赞成叫人力的。骑那麽远才赚几块钱，感觉自己就像周扒皮。
　　“哟哟~~你看那啥？？忒豪华鸟！！！”班长憨厚的声音撬开沈重的眼皮。
　　寒庚抬头看向那绿树掩映风景如画的……
　　“女子监狱。”
　　“……”T口T |||
　　five minuts later……
　　“哟哟哟~~你看那啥？？忒奢侈鸟！！！”
　　“青浦监狱。”
　　“……”=口=|||
　　ten minuts later……
　　“哟哟哟~~你看那啥？？忒壮观鸟！！！”
　　“戒毒所。”
　　“……”#口#|||
　　twenty minuts later……
　　“哟哟哟~~~你看那………”
　　“新收犯监狱、少教所，女子劳教所，对面是上海市第三劳教所，正前方是青东农场，最前面那片以前是刑场现在是我们的学校……”寒庚一口气数完。
　　手指戳戳……再戳戳……
　　哎哟！班长傻鸟~
　　“不过谢了……”寒庚笑：
　　“我没事的……”
　　老班长“噌”地红成了“香辣蟹”：
　　“我也就随便说说……”
　　两人正睦邻友好呢，忽一辆红色跑车飙著喇叭迎面而来！
　　“哟哟哟！！！是捷豹XK！！！”班长兴奋地回头，却见跑车在不远处猛一个刹车。
　　咦？这荒郊野外的它停个什麽？
　　再一端详不对……这车……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啊……
　　正端详呢，忽地衣角一沈，老板长“砰”一声跌坐，“哎哟哟”地呼痛。
　　“阿庚你干嘛？？？”撅嘴揉臀：
　　“不就看看吗……？”
　　寒庚不答，别过脸去。
　　三轮车继续“嘎嘎”，载著两人沉默地远去……

　　望著後视镜中消失的背影。晖昀松开方向盘仰头吐一口气。
　　看样子没事？还有说有笑的……
　　方才交会的霎那，他分明看见了自己，却一脸木然地别开脸……不想见是吧？？自己也懒得讨这没趣！！！
　　这样想着，身子却渐渐陷进座椅里，闭了眼，什么都不愿再想。
　　漫漫长夜渐渐游来，像吐著信儿的蛇……

　　晚上，寒庚去医务室报销归来，刚进走廊便见了一群人拦著举了酱油瓶嚷著要报仇的沧海乱成一团。
　　扒开人群，一脚凌空抽射，将沧海踢回寝室。
　　众人见了国足进球般张大了嘴看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班长上前去扶，沧海却推开他抬头逼视平日里温顺的猫儿，僵持片刻後寒庚道：
　　“算了成吗？你是我兄弟……”
　　一群愣愣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踱到阅览室门口，寒庚深深地吸了口气後走向那个清瘦的身影：
　　“女王……我不想再参与了……”
　　“啪”地合上书，小美摘了眼镜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片窃窃私语中，寒庚僵立著。心想这或许是他没心没肺的大学生活中最为糟糕的一天……

　　大叔说过：“腰是男人的老命！”。
　　第二日早，本故事的男猪之一终於以亲身实践检验了这一马列主义革命真理！！！！
　　唉哟哟……痛痛痛……自己怎麽真会在车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边往回开边埋怨某害自己消沈如是的罪魁祸首……幸好今早没课……
　　飙到学校一看，刚好八点。一路秋风送爽，人也清醒了不少。於是硬著脖子找了N多办公室，冷著脸和人一一解释再默默承受或怜悯或鄙视的目光……
　　一切办妥後终于松一口气，阴霾的天似也放晴了些……
　　“咦？晖昀？”
　　身后一对“金童玉女”叫住他。
　　“哟！好久不见”晖昀笑道。
　　“少套近乎！”金童敛容：
　　“你不是选举PK吗？？怎麽还在这儿？”
　　“哦……我退了……”晖昀一脸轻松。
　　“什麽？？！”玉女眼瞪得铜铃似的：
　　“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他是邪！”
　　“你是正！”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那什麽………”晖昀无力地看著小俩口啰嗦一堆后摆出美少女战士终极pose：
　　“这些我都知道，但总该有人站出来负责吧？”
　　“要负也是他负！！”金童怒：
　　“我知道你没证据不会乱来！瞧你昨气成那样……他活该！！”
　　“就是！你还给他手下留情……”玉女叹。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几年团委也不是白混的！老师那边我们会帮你搞定……你如果有他的什么证据……”
　　晖昀听著那正义凛然的言辞，惟有苦笑。
　　要是他说他只因一时猜测就动手伤人，这对爱和正义的使者会不会立马倒戈将他就地正法？
　　一段铃声适时响起。
　　“什麽？？你确定？他做给谁看的啊？”玉女愤愤地讲了几句便按了手机，金童以眼神询问，玉女撇撇嘴道：
　　“那个唯一的候选人正在大礼堂发表演说呢……”
　　“切！让他说去！就他那人品，要不是小美帮著……”
　　“他说要退选……”
　　二人怔。
　　“喂！！晖昀！”
　　“让他去吧……”金童叹。
　　该来的总要来的。

　　喘息著推开门，礼堂中一片静默。
　　密密麻麻的观众们，同望著聚光灯下那孤单的身影。
　　寒庚垂著头，影子缩得很小。
　　“我根本没遇上车祸，那天说的，都是假的………那张海报也是我做的……事实上并没有那回事……”原先支持者的目光如今愤恨地刺穿他。
　　“在此，我向所有支持我信任我的同学们、老师们道歉……我……”他再也说不下去，只代以深深一鞠。
　　同样的舞台，同样的时间，却再无那雷鸣般的掌声。
　　寂静中，从侧门绕过来的室友们堵住他，一人一个“你……”却“你”不出下文。
　　寒庚看着他们，随后一人抱一下说了声“谢谢”。随后在他们呆愣的目光中挺直了腰杆走出去。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的三人立马追出去，小乐在门口停下道：
　　“这下你满意了？？？”
　　晖昀一怔。
　　观众们已陆续起身，路过他身旁时投来或同情或歉疚的目光……
　　忽地，一声车鸣。
　　侧身，便见了大厅外的红色跑车。
　　“要上就快……”
　　女王按下车窗。

　　现实中班长名言：“我们都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