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狸花开》玥斋染梦

10、【九】

　　【九】
　　少年以前没想过少女死的时候自己会哭成这样，他后悔自己信了什么神药，而没能完成她的遗愿。
　　他把少女葬在梨花常年盛开的梨花雪山，来弥补少女的遗愿。
　　所有人，都忘了那剩下的两颗“药”。
　　直到有一天，隔壁山头的巫女们堵住了墨家的大门。
　　巫女们逼迫少年交出“护体药”，否则就踏平整个墨府。
　　“‘雪山有药，其名为梨。’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老板说。
　　“嗯！”我急急说道。
　　“其实梨不是妖，韵雪，才是她今世的名字。”
　　“啊哈？”这几年没读多少书的我觉得很晕。
　　“梨和韵雪，都是‘山神的灵托’，都是山神变化出来的有真实触感的幻象，有时是动物，有时是人。山神会把自己的一半灵气交给灵托来保存，而在化出一任灵托的五年后，也会化出下一任灵托。灵托不能远离山神，否则，五年之内，必亡。”
　　“所以？”
　　“发现你的小碎是一只狸猫了吗？”他笑笑，“自那次以后，山神再也不敢化出有头脑的灵托了呢……”
　　“到底什么意思？”我有点急了。
　　“知道少女叫什么吗？”他只问，却不自己回答。
　　我无奈，只得摇头。
　　“梨，”他说，“少女的名字，叫梨。”
　　我突然站起来，小心发问：“少女和她的哥哥，都是……”
　　“山神的灵托。”老板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地接上。
　　“和玎凉有什么关系？”好一会儿后，我正色道。
　　“护体药，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在长生不老的基础上，保护身体不再受到伤害，和永生，无甚区别。但这种药，对死人无用。”他自己说，并不管我听没听懂。
　　“少年无意间得到这种药，结果招来了巫女们的追杀，他把墨府交给了自己的哥哥，然后，带着两颗药，浪迹天涯。但他没有想到，巫女们因为嫉妒和怨恨，对墨家下了诅咒，墨家二十七世，只得一女，天资聪颖，但十五岁必须去梨花雪山接受死亡。这是让墨家，不再有继承人了。”
　　他扭头看了看我，眼里头都是释然。
　　“然后，那个少年，就是你。”为了缓解这严肃的气氛，我连忙接下去。
　　“挺聪明的。”
　　“戏本子里都这么写。”我说。
　　“讲得不好，因为我不太记得清了。后来我想了很久，既然已经尝到失去的痛苦，就要珍惜即将逝去的当下，每个人都不应该沉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原来我一直错了，不过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呢……”
　　他依然坐着，看着我惊讶地跳起来，然后大声问道：“真的是你？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