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8、第八章

　　“齐小姐，不管怎么说，这里是TBC，您这也太不给电视台面子了吧？”画着精致妆容的男主持面色阴沉看着甩手不干的齐毓晚。

　　齐毓晚脸色也不甚好看，她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许多跑来看热闹的，见这场景，下意识都觉得是齐毓晚在电视台公然耍起了大牌，一个两个掏出了手机，对着齐毓晚就是一阵拍。

　　耍大牌这种事，工作人员其实都挺习惯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在电视台就和主持人吵起来的，那还真不多见，尤其是TBC这样，出了名护短的。

　　“姐......”助理小秦面带忧色跑上台扯了扯齐毓晚，她担心地看着用手机对着齐毓晚的那些工作人员，对自己的饭碗是否能保住充满了担忧。

　　齐毓晚咬着下唇，顺着小秦的视线在台下扫过，她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了，可这个主持人实在过分，她......

　　“哎，陈哥？您这还没结束呢？”突然有人在台侧叫了声。

　　主持人回身望去，显然是和来人很熟：“这不是左姐嘛，您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声音里立刻带上了一丝谄媚。

　　那左姐姐对着陈哥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陈哥面色一变，讪笑点了点头，再回头，看着齐毓晚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

　　“哎呀，毓晚姐也真是的，晚上有约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瞧我这没眼力见的，耽误您时间了吧？您也是，太敬业了！”

　　齐毓晚懵懵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在业务能力过硬，就算不在状态，录个串场歌也很轻松。

　　“姐，您说这到底是发生了啥事儿啊？怎么......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小秦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是在休息室，齐毓晚卸了妆，等着小秦给她收拾东西。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齐毓晚不怎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走了。”

　　“好嘞。”

　　走过长长的廊道，来到大厅，小秦眼尖地见到了那个“左姐”，激动地扯扯齐毓晚的袖子：“姐，姐，看那里！”

　　只见左姐正在和一个踩着高跟鞋，个子直逼一米八的女人说着什么话，神色恭敬，完全没了之前在录影棚的强势气场。齐毓晚撇撇嘴，她自己个子不高，就特别讨厌个子比她高，还不给撩的——咳咳。

　　就在这时，那人微微侧过脸，齐毓晚微微一怔，脑海中一道光闪过，想起来了。

　　【萧筱筱，叶楠的朋友。】

　　那人带着让人想装作不知道都难的强烈敌意，对自己伸出了手，看似温和的表情，眼神却像是能射出刀子似的，令齐毓晚一眼就记住了。

　　“刚刚的事，麻烦左姐了。”萧筱筱微笑道。

　　“我可当不起，一句话的事罢了。倒是我这边......还真是让您费心了。”左姐笑意沉沉。

　　萧筱筱不在意地勾勾嘴角，顿了顿，似是不经意般：“刚刚台下似乎有很多人在拍视频，这个......左姐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小意思，交给我。”左姐立刻打包票道，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碰了碰萧筱筱的胳膊，“您看那儿。”

　　萧筱筱顺势转身，一下就看到了未施粉黛，面色有些暗沉，但站在人群中却依旧像是带着一圈光环似的，让人一眼就能看见的齐毓晚。她们眼神交错，谁也不愿先一刻挪开视线，就像是在进行什么只有她们了解的斗争似的。

　　“你们......干嘛呢？”叶楠抱着一叠录影带经过——这些是要拿去进行处理的——看见齐毓晚，本想打个招呼，一走近才发现人家的视线直勾勾落在某处，好奇扭头，萧筱筱的身影就撞进了眼里。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最终落在了齐毓晚的身上。

　　“没什么，恰巧碰上了，有些意外罢了。”萧筱筱视线落在齐毓晚鼻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要帮忙吗？”她指了指叶楠怀里那堆东西。

　　“啊，不用不用。”叶楠赶紧说道，又看向齐毓晚，“你刚刚没事吧？”

　　“没事，还要谢谢左小姐呢。”齐毓晚的视线落在萧筱筱身侧的左姐身上。

　　“不用，我只是帮人办事罢了，要谢的话......”左姐向左侧示意一下。

　　“原来是萧小姐，刚刚真是谢谢您了。”齐毓晚愣了愣，从善如流将话接了下去。

　　“其实——”

　　“哎，你们聊，我这......先走了！”叶楠似乎是有些抱不住似的，有些焦急地说道，说完，步履匆匆从她们身边走过，很快拐角上了二层。

　　“其实什么？”齐毓晚不明所以地看着叶楠匆匆离去，很快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没什么。”萧筱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对了，齐小姐以后还是注意点的好，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碰上——我的。”

　　“萧小姐说的是。”齐毓晚勾着嘴角，笑得腼腆。

　　小秦呆呆看着两大神你来我往，要说刀光剑影肯定算不上，但这氛围吧，总觉得怪怪的。

　　上了保姆车，小秦忍不住问道：“哎，毓晚姐，您和这萧小姐认识啊？”

　　“一面之缘。”

　　“那她这到底是友是敌啊？”说是敌吧，刚刚帮了毓晚姐，可要说是友，看这对话，这眼神，总觉得不大对。小秦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怎么知道。”

　　齐毓晚自己还觉得奇怪呢，好么愣登的，这姓萧的对自己哪儿来这么大敌意啊？而且......刚刚那一停顿，分明是有什么话没说。难不成，是有人让她帮自己一把？想到这儿，齐毓晚的脑海里就闪过某个急匆匆离开的身影。

　　“姐，我好心提醒您一句啊，这要是友，您可把握住了，要是敌......您想法子讨好讨好呗？”小秦大着胆子提议，“看那陈哥的表情，铁定是大人物啊！”

　　“啧！”

　　“不说了不说了！”

　　齐毓晚撇撇嘴，刷的一下拉上了隔板。

　　小秦皱皱鼻子，耸了耸肩，自家艺人这要强的性子哟~

　　“哎，对了！”小秦拉开隔板。

　　齐毓晚睁开一只眼睛：有话快说。

　　“刚刚那么多人拿手机拍了，万一放网上可怎么办啊？”

　　“我被人骂的还少吗？”

　　小秦摇摇头。

　　“那你瞎操什么心。”

　　刷拉——隔板再一次被拉上了。

　　叶楠抱着大袋的录影带，进了处理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台开着，显示着桌面的台式电脑，和一杯冒着冷气的冰咖啡。她有些无措地将袋子放在了一边的台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是晚上要再用的，没有人的话，是要自己处理吗？可那个机器要怎么用呢？是只要把这上面的字擦掉就好了吧？

　　不懂就要问，叶楠定了定神，决定出去问问前辈。

　　刚走到门口，有人拐进来，叶楠直直就撞在了那人的胸口。

　　“啊！”

　　叶楠捂着鼻子，一阵说不出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她扶着来人的手臂，站稳，好半晌才抬起头来。

　　“杨导？”

　　来人正是之前带着他们这批新人熟悉环境的杨显，他第二天就没来台里，今天还是第一天回来，就这么巧，被叶楠给撞上了。

　　“哎，你是——”杨显指着她，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记得还是假记得。

　　“我叫叶楠，木字旁一个南边的南。”叶楠赶紧接道。

　　“哦，叶楠，叶楠......你不是综艺部的新人PD吗，在这里干什么？”杨显点点头。

　　“那些录影带要处理一下，晚上要用。”

　　“哦。”杨显又点点头，走了进去，叶楠跟在他身后，“机器不会用是吧？很简单的，你看着。”他说着，拿起一盒带子，插进了机器上方的口子里，按了一下按钮，机器里发出喀拉拉的声音，把带子吐了出来，叶楠在杨显的示意下拿起一看，果然上面的字迹已经不见了。

　　“谢谢杨导！”叶楠赶紧拿起另外的带子进行处理。

　　杨显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靠立在墙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楠，忽然问道：“你跟着哪个PD的？”

　　“诶？”叶楠一怔，赶紧回答，“万导，万仁芈PD。”

　　杨显哦了一声，又问：“实习感觉怎么样？辛苦吗？”

　　“还行吧......”叶楠不太会社交，这时候换个人，或许就从善如流，顺着话和杨显搭上关系了，倒不是说要得到什么，只是，进入社会，多认识个人，还是前辈，总归是好的。

　　“万导不好相处吧？”杨显忽然这么问，叶楠有些不知所措，这话要怎么回呢？她陷入了纠结。好在杨显似乎并不是真的在问她，没等她想好说什么，就站直了，问道：“他一直不在么？”脑袋往办公桌一扬。

　　“是啊，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杨显不说话，叶楠默默做着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房间里只剩下了机器喀拉拉，咔哒的声音。

　　“杨，咳，杨导——”

　　“哟，杨显！”

　　就在叶楠好不容易鼓起气想着和杨显搭些话的时候，一个声音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她。两个人都顺着声音扭头过去，那是一个看起来比杨显大了不少的中年男人，身形微微有些发福，不过气色看起来不错，整个人精神奕奕，说话时嘴角微微扬起，令人心生好感。

　　“你这是休息回来了？”

　　“是。”杨显点点头，但他很快将目光挪回叶楠身上，“你刚刚要说什么？”

　　叶楠一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的尴尬表情，讪讪笑了笑：“没什么——我这边好了，就先回去了！”她微微欠身，快速把录影带收好，经过中年男人的时候看到了他挂在身前的证件。

　　职员：邱明。

　　叶楠的身影渐行渐远，邱明对着杨显挤眉弄眼，杨显当做没有看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