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缘曲》莫烟焚

10、第十章

　　“听说前天你们挟持了城主？”大厅主位的一个个子不高，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头眼里射出探寻的目光。
　　大厅的空出站着白珩和在他侧后方的范漠逸。
　　“那次是和城主开了个玩笑，城主最后不是把我们请到阙云阁做客了吗？”白珩不急不缓的答到。
　　“可卫兵说，那日你用扇子架到了城主的脖子上，此事可有假？”旁边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老妪说到。
　　“不假，可不是都说了嘛，玩笑啊。”白珩不似以往看起来那么正经，倒有些无赖的样子。
　　“长老们还是挺闲的，刚审完我就把我院里的客人拉开审啦？”新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一副天真的表情。
　　“城主，并非我们不懂待客之道，而是这几人是外来人，而且还挟持过城主，实在是不敢大意。”那人眯着眼，脸上的沟壑越发深了。
　　“你们是觉的本城主没什么本事？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可以杀了我？”新月的脸色渐渐阴郁起来。
　　“大长老，眼看马上就是祭魂节了，既然城主执意要留他们再身边，不如就先把他们的内里封了，等祭魂节过后再做打算如何？”一位看起来面容和蔼的妇女说到。
　　“也罢，就这样安排吧。”大长老沉默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再和城主争执下去了，毕竟祭魂节更重要，况且把他们内力封了也就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把他们两个带上来。”打长老吩咐他身后的卫兵。
　　范漠逸和白珩被带到了大长老面前，大长老伸手一翻，一股白色的烟雾便围绕在两人身边，那烟雾像是有灵识般，直往人的命门里钻，待白烟全部消失后，范漠逸只觉得全身乏力，还犯困，转头去看白珩，只见他依然是那副表情，丝毫未受影响。
　　“可以了吗？大长老，若是没什么事儿，我便带他们回去了。”新月露出了一个属于领导者的气场，倒叫人不敢相信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娃。
　　从长老们那回去的时候，三人都沉默不语，范漠逸觉得憋得慌，便挑开窗帘，望向街边。
　　只见街道上的商贩越发少了，人们都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忙着什么，离大街不远的空地上堆着一人高的木材，木材下放着许多的蒲团，蒲团前面有张桌子，上面摆着牛头、羊头、猪头，还有各类的糕点。
　　“新月，你们这儿最近有什么活动吗？”范漠逸觉得好奇，便开口打破的沉默。
　　“哼，那是为我妹妹准备的。”新月望着忙碌的人们眼里露出了恨意“三天后，我的妹妹——鸢纹，将在那堆木材上被活活烧死，他们说是为了感谢祖神，要把我妹妹献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祖神。”
　　“你们这真的很神秘诶，你们很多人会仙术，基本与世隔绝，还拿活人祭祀。”范漠逸没出过越城，这里发生的一切无疑让他打开了新世界。
　　“传说我们祁城的祖先是断云山的山神，那座山本来没人上去过的，可有一天山上上去了一位姑娘，就跟所有的话本里讲的一样，他们相爱了，可这是不被天地允许，上天为了惩罚他们便讲他们永生永世困在这断云山，他们在山上散了灵气，让断云山的一些动植物化成了人，然后就是这后来的祁城，所以这祁城的人拥有的仙术也是不同的，而祁城的城主也要继续接受上天的惩罚，不得出祁城，祁城的人因为有仙术一出去便会被当成怪物杀害，久而久之便不准人出去了。”新月讲了一个听起来没什么新意的故事，可范漠逸听得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那你的仙术是什么呢？”范漠逸想知道得更多。
　　“我？我会得可多了，不过都是后来学的，一开始我会的是——看见，就是可以看见人的灵魂。”新月挑眉看着范漠逸。
　　范漠逸一抖，觉得自己好像是没穿衣服般。
　　“不过，我很少去用这个仙术的，太费神了。”新月看着范漠逸笑到。
　　“三天后你打算怎么救出你妹妹？”一直沉默的白珩问道。
　　“从牢房到这儿都会由长老们亲自看护，等她被绑上祭台时，那时候长老们会在下方护法，而我离她最近。到时我会解开你们的内力，你们挟持我，然后换她。”新月的手指渐渐收紧，看来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救鸢纹的。
　　“那事后你逃得掉吗？”范漠逸问道。
　　“这祁城的惩罚还得有人来抗，最多是幽禁起来，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新月自嘲的笑了笑。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这天很早阙云阁就吵闹了起来，下人们忙着准备祭魂节所需要的物件，而新月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焚香沐浴。
　　“诶，白珩，你说今天会顺利吗？”范漠逸有些担心，他可没见过喊打喊杀的大场面。
　　“顺不顺利都没得选了。”白珩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扯了下来。
　　“你说你，明明没有被封内力，干嘛非得躺这躺浑水呢？”范漠逸很不能理解，以白珩的实力，要安然无恙的逃出祁城不难啊，干嘛非得让自己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你看事情太浅了，以后见多了就会明白的，还有如果我跑了，你猜你们会不会死？”白珩无奈的摇摇头，并不想和他说这其中的缘由。
　　这边的新月换上了一袭红锦素袍，头发用一根长长的红丝带系着，丝带的末端飘着两支红色的羽毛，她的脸上戴着银制獠牙面具，光着脚站在一张画有奇怪符文的红毯上，待一切准备妥当，她就被抬到了一个四面用红纱罩起来的轿子中，等待着吉时。
　　那轿子被十八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抬出了阙云阁，前面有乐队开路，范漠逸和白珩也一路尾随出去准备观礼。
　　街道上的人们都站在两边，待轿子过时便把早已准备好的大米撒向空中，这一路过来，街道上铺了白粉粉的一层。
　　好不容易到了祭台，那群长老们便一个一个的上去致辞，无非是什么“上天原谅祁城，愿祁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