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顾教授》知了欢

17、第十七章

　　顾白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然是凌晨一点了。
　　他在门外揉了揉发酸的眼，强打精神，而后缓缓开了那扇门。
　　叶清伏在桌案上，斜着眼数算碗里的米粒，听得外头的动静，便坐起身来。
　　“你好啦，来吃饭吧。”叶清将桌上的饭菜重新摆放了位置。
　　顾白见此，不觉皱眉，而后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不用等我。”
　　“我见你这没有蒸汽眼罩，就托门卫帮你买了一副。吃好后，便戴上吧。”
　　顾白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将手背在脑后，歪着脑袋看她，“顾太太现在是不是非常担心我？”
　　叶清一笑，用勺子舀了一口方才加热过的排骨汤，“啊――”
　　他十分配合地张开了口，任她将汤勺伸进他的口里，而后咽下醇香的汤汁。
　　“你过来，我同你讲个故事。”
　　随即，叶清便听话地上前。顾白一个伸手，她便失重倒在他的胸膛。
　　顾白将她紧紧抱住，闭上了眼，“不要动，就五分钟。”
　　那五分钟里，叶清就真的没再动过，她伏在顾白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在常人眼里，他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可叶清知道，他不过也是个平常人。
　　然过了许久，也不见顾白有任何的动静，她的脖子实是有些僵硬了，“顾教授？”
　　顾白仍是没有反应，她抬头一看，才知他已然安睡。叶清小心翼翼地拿开了他的手臂，将蒸汽眼罩替他戴上，而后，又将一旁的毯子替他盖好。
　　待一切都妥当了，叶清便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歇下，她望着不远处的顾白，便觉心安。
　　次日清晨，顾白便醒了。他望了眼还在睡的叶清，而后拿出了手提电脑。
　　他的结论，共有七种方法可以演算，他先前的那种不知为何出现了差错，剩下的六种，无论选择哪一种，都需要近三周的时间演算。
　　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做一个选择。而这选择，决定了他未来的去向。
　　叶清在睡梦中听见了轻微的动静，便缓缓睁开了眼，“你已经醒啦。”
　　她揉了揉眼，穿着拖鞋便走到了顾白身边，见他在踌躇着什么，“还是定不下来么？”
　　顾白将头靠在她的身上，“顾太太，要不你帮我选一个？”
　　叶清连连摇头，“我对制导方面的问题是一窍不通，万一――”
　　“这六种方法的成功率，我也没有分毫的把握，你向来运气好，这次就交给你吧。”
　　叶清见顾白坚持，不觉蹙眉，良久，她闭着眼瞎指了一个，“就它吧。”
　　“你确定？”顾白见她指着桌上的水杯，不忍偷笑。
　　“嗯嗯，确定了。”
　　“那你睁眼瞧瞧。”
　　“不看不看。”
　　顾白将她的头摆正，而后强行扒开了她禁闭的眼，随即一笑。
　　“我都说了我不行的――”叶清将头埋的很低，若是在珠宝方面，她尚且还有一席之地，可这制导，隔行如隔山啊。
　　顾白捧着她的小脸，认真地望着她，“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乐意接受，因为，起源是你。”
　　叶清转头望向电脑屏幕，指着里头的数字六，“那就它吧。”
　　“好。”
　　吃过早饭后，顾白便进了实验室，由于助理沈涛的失联，他和另一个助理只得日夜加班加点。
　　她的经期向来不准，这月也推迟了许久。不过也好，若是在这期间来了，顾白还要分心照顾她。
　　叶清没有手机，昨日写回忆录时，身子也十分乏累，她在顾白的实验室里踱来踱去。
　　忽的，她瞧见了顾白书架上的一本笔记本，纸张略微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叶清拍去了封面处的粉尘，缓缓打开里头的纸张。
　　这是，顾白的日记？
　　日期是她与他分别的那一年。
　　2010.9.1
　　已经两个月了，我不知道你还要生气多久。我也很生气，气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气我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今天我去你的学校了，看到你和宁宇轩在一起。他帮你提着行李，那一刻，我原想冲上去叫你，但脚上好像缠着铅，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2010.10.1
　　假期开始了，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在大学与你一同度过十一。可现在，怕是不可能了。我妈打电话来是，提起过你，问我们俩什么时候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2010.12.15
　　研究所那边来信了，说是让我去实习。也好，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才能不那么想你。临走时，我去过你学校。
　　远远的便听见你的室友和你谈论宁宇轩，那一刻，我忽然不那么难过了。有个人陪在你身边，总是好的。
　　……
　　叶清一页页地翻看着，顾白几乎每天都会写一点，或多或少，或长或短。
　　她那一年，并不知道这些。或许她知道，只不过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爱他，远远不及他爱她。
　　爱情里面本没有平等，天秤一直都是倾斜的。
　　如果此次顾白真的被判定为论文造假，她便陪着他东山再起。
　　叶清合上了笔记本，将它放回了原处。已经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着眼于现在，才是现实。
　　她取了几张白纸，取了包里的铅笔，构思着新一季度的设计。
　　三周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顾白昨夜说过，成与败，就看今天的实验了。
　　叶清去了专供实验室的食堂，点了些他平日里爱吃的菜，静静地坐在临时卧室里等他。
　　原先她的心是乱的，但今日，却分外平静。或许她潜意识里，就对顾白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定信念。
　　下午一点，顾白仍没来吃饭。叶清将饭菜放入保温箱里，而后，实是有些乏了，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白进门的时候，已然是下午四点了。他走近叶清的身旁，揉了揉她的头发。
　　“结束了？”叶清朦胧之间睁眼。
　　“嗯。”
　　叶清见顾白眼里泛着血丝，这几周以来，他没有一天是休息好的。
　　“所有，结论是？”
　　顾白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以后，怕是要靠顾太太养活了。”
　　叶清莞尔一笑，“我早就向往包小白脸的生活了，多谢顾教授给我这个机会。”
　　“那顾太太知道小白脸的职责所在么？”
　　叶清奸笑，“当然知道啊――”
　　良久过后，顾白抱着怀里的叶清。她的身上十分白皙，永远带着淡淡的香味。
　　他吻去她额上的汗珠，“这个月辛苦你了。”
　　“顾教授，你刚才是骗我的吧？”叶清越发地觉得不对劲。
　　顾白一笑，“还好，发现的不算太晚。”
　　叶清猛然转身，眼里闪着亮光，“那第六种方法真的奏效了？”
　　顾白没有言语，随即将唇覆在她的唇上，二人在临时卧室里缠绵了许久。
　　次日，顾白整理好此次实验的报告，空运到了国外的研究所。
　　后来，他才知道，先前的数据是他的竞争对手买通了他身边的沈涛而出错的。
　　从实验室回来，顾白便在家里睡了许久。叶清因缺席了好些天，回SW的时候，挨了狠狠一顿批。
　　之后的一个星期，她日夜加班以弥补之前的过错。幸而有宁宇轩从中周旋，不然依SW往日的作风，她怕是早就被革职了。
　　周六晚上。
　　叶清回去的时候，见叶朗正和顾白在打游戏，“叶朗，妈又催你结婚啦。”
　　近来老妈和顾白的妈妈一直在商讨着叶朗的终身大事，老妈有时甚至在他家门口蹲点，逼得他只得往叶清家里跑。
　　“还不都怪你，这么早就结婚了，妈现在就我一个可念叨的了。我去――顾白，你下死手啊！”
　　顾白听见他方才的话，便发了一记大招，将他打死了。
　　而后，叶清一脸八卦模样，“哥~你是不是和那程七七――”
　　叶朗脸色一变，将游戏机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随后便往浴室走去了。
　　她在后头打量着，肯定有鬼，“顾教授，你有上次吃饭时的那位副所长的电话吗？”
　　顾白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叶清连忙替他捏肩捶腿，端茶倒水，“皇上，您还满意么？”
　　“18868xxxxxx。”
　　“皇上，您等会儿，我开个手机――”
　　“哦，那就得另外收费了。”顾白将她抱上了床，而后，关灯。
　　次日，叶清从副所长那要来了程七七的联系方式，踌躇了一下，还是拨打了那个号码。
　　程七七：“喂？你好。”
　　叶清：“你好，我是叶朗的妹妹，叶清。”
　　电话那头停顿了许久，随后问道，“是他让你打给我的么？”
　　叶清：“不是，是我自己想见见你。”
　　程七七：“哦，这样啊，那就下午三点，等一个人咖啡见吧。”
　　叶清：“嗯嗯，好的。”
　　她趁着叶朗还没醒，连忙挂断了电话。顾白见她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便开玩笑地问着，“顾太太这是要去见哪个野男人？”
　　叶清而后爬到床上，“姓顾名白，字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