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迎春绝地反杀》青青小艾

5、005

　　眼瞧着那位将军就要将贾赦给带走了，贾母赶紧站出来：“这位将军，不知赦儿究竟所犯何事？缘何如此大动干戈，如今还要将他抓起来？”

　　她最关心的是，此事到底只是贾赦一人罪责，还是会牵连整个荣国府。

　　那位将军是从底层爬起来，平生最恨贾赦这等纨绔子弟。

　　但贾母身上还有个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在身，此事了结后，也不一定会牵连到贾母身上，所以这位将军在一番衡量之后，倒也不吝惜于告诉他们真相。

　　“并非卑职不给国公夫人面子，只是贾将军太不知轻重，如今已惊动了圣上，到底如何了结卑职也不知究竟。”

　　说完，那将军便命人捂紧贾赦嘴巴带走。

　　等人消失，所有人面面相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母深吸一口气：“鸳鸯，你快到门外去看看，那些官兵是否还围着咱们贾家。”

　　若抓了贾赦就散去了倒还好，若是抓了罪魁祸首还未散去，只怕贾赦所犯之事就要牵连亲人，让这一家老小都不得安宁！

　　想到此处，贾母只觉眼前发黑，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她苦了半辈子，到了中年才终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可好日子没过多久，竟又被这孽障牵连至此。

　　她怎么就没在那孽障刚出生的时候，把他给掐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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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大祸临头，府中其他敏锐之人又怎会不知？

　　如黛玉、探春、宝钗三人，早在知道有人带兵包围宁荣街的时候，便猜到了荣国府大祸临头，黛玉幼时跟着林如海启蒙，更是隐约猜到荣国府这次是有人犯了大事，有极大可能被抄家。

　　府上还有一人猜到荣国府大难临头，偏她觉着有宫里的娘娘庇佑，又有舅舅王子腾在，根本没将这次祸事当回事儿。

　　一直到贾琏满脸沉冷地回到院子，她才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探春本就是荣国府人，就算猜到荣国府出事也只能与之共沉沦，她一个闺阁女子就算有心也无力挽救当前局面。

　　宝钗在猜到荣国府出事后，忙不迭地找到薛姨妈与薛蟠、夏金桂，赶紧收拾行李离开了荣国府。

　　他们本就是寄居在荣国府，如今想要离开其他人自然不能拦着。

　　他们拿钱说和一番，那些将士仔细将行李翻找一番，确定其中并无不妥之物，一大家子人还真顺利离开了荣国府。

　　只是消息传到王夫人耳中，这位往日慈眉善目的当家太太恨得摔破了十几个杯盏。

　　黛玉则回到自己屋子，拿出了雪雁的卖身契以及所有私房：“我瞧着荣国府如今怕是不好了，我无处可去，只盼你能免受这一遭苦楚。”

　　雪雁到了荣国府后，从不掐尖要强，就连平日功劳也是能推则推，一贯跟隐形人似的，但她早年在林家是黛玉的两个伴读丫鬟之一，姐妹一般长大的，感情深厚并非常人可以想象。

　　就好像原著黛玉死后，雪雁仍选择孤身为其扶柩回乡般，如今黛玉发现荣国府不好了，也是第一时间选择将雪雁给摘出去。

　　但此时，雪雁听了黛玉的话却并不急着离开，反倒淡定问她：“姑娘所言为真，这荣国府真的不好了？”

　　黛玉点头：“若非牵连整个贾家的大事，朝廷不可能直接派人将宁荣街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荣国府到底是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立下国汗马功劳的，若非正确确凿且无可通融之大事，皇上不可能不给勋贵面子。”

　　“我猜想，贾家这次若无侥幸，许是会被抄家……”

　　想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

　　荣国府如今结局，她倒也不是不曾预料，只是……

　　宝玉可该怎么办呢？

　　往日她说起荣国府窘境，他还天真地说不关他们两个小辈的事，反正缺了谁都不会短了他们两个的用度。

　　可若贾家真的被抄，又哪儿来的好日子？

　　黛玉再次叹气：外祖母临到晚年遇上这种事，还不知如何伤心呢。

　　这般想着，黛玉赶紧催着雪雁离开，自己则赶紧带上紫鹃朝着荣庆堂过去，想要宽慰宽慰外祖母。

　　-

　　荣国府如今乱糟糟一团，孙家却还算平和。

　　嗯……

　　毕竟孙家女主人以前受了下人不少欺负，如今孙绍祖被官兵带走，眼瞧着是犯了大事儿，其他人可不敢在这时候招了迎春的眼。

　　迎春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暂且腾不出手去处理孙家的下人。

　　她将赵大人送到门口，看了眼被两个士兵用担架抬着离开的孙绍祖，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老爷平日身强体健，大人带回去后也不必找大夫诊治，许是明日就能醒过来也说不准。”

　　赵大人失笑，若孙绍祖真的可以在没治疗的情况下醒过来，受伤后又怎会昏迷这么多天？

　　但转瞬，他便意识到了这句话真正的重点。

　　他迟疑片刻，到底点头给了迎春一个承诺：“听闻夫人在孙指挥受伤当天便去荣国府请了位太医诊治，想来他们的诊断结果是很值得信赖的。既然夫人如此说了，在下就是等上一日也无妨，若是一日后孙智慧不曾醒来，在下再托人入宫请圣上指示便是。”

　　迎春笑着行礼：“那便麻烦大人了。”

　　赵大人失笑：“谈何麻烦？夫人大义灭亲，在下佩服还来不及。只是此事到底得罪人，夫人还是提前想想日后该如何生活才是。”

　　夫家和娘家都得罪了，这位贾夫人往后余生可就只能靠自己了，偏又生了一副花容月貌的样子，以后怕是会遇上不小的麻烦，还是提前做好防备为妙。

　　迎春点头，再次道谢。

　　赵大人很快带着人离开，迎春这才有时间料理孙家这些下人。

　　作为孙家女主人，在孙绍祖不在的时候，她对这些下人有着天然的地位压制，完全可以拿着卖身契直接将人给打发了。

　　就算不愿打发这些下人，她也能等着孙绍祖罪行定下后，将人全部交给衙门。

　　作为罪犯家的下人，主家出事儿后，他们是会被衙门带走发卖的。

　　但迎春两个选择都没做，而是将府中女子全都叫到面前：“我知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被迫与孙绍祖发生了关系，有些甚至是被自己的丈夫或父母出卖。如今孙绍祖出事，府上男人我是不会再留了，你们若是愿意留下的，倒是可以到绣橘那儿报个名。限时三天，过时不候。”

　　都是苦命人，她也不至于一条活路都不给。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又是心慌又是胆怯，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丝的心虚与畏惧，没办法立刻做决定。

　　迎春并不在意，说完便让人退下了。

　　次日一早，赵大人守在孙绍祖床前，见他一直没醒，心里难免涌出几分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冲动地答应为贾夫人隐瞒。

　　若是贾夫人说的为真，他这样倒是卖了贾夫人一个好，可他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若是贾夫人所言为假，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提前去请大夫的时候，孙绍祖醒了。

　　赵大人一下就兴奋起来：“快来人，孙绍祖醒了！”

　　一队士兵涌入，很快将人押送去了刑房。

　　孙绍祖刚醒，脑子还有些发懵，再加上前一天喝的让手脚无力的汤药，整个人显得顺从得很，根本没有反抗。

　　但等进入刑房，看着那满墙的刑具，孙绍祖就跟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一样，瞬间清醒过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带我来刑房？我又没犯罪！”

　　赵大人轻蔑地看了孙绍祖一眼，懒得与之多话，直接让人将他带到老虎凳上坐好，用绑带将他四肢死死捆住。

　　孙绍祖也是到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你们竟然给我下药？！屈打成招是犯法的，我要见周大人！”

　　赵大人冷笑：“周大人现在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别说是正常的刑讯手段了，就算我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真的将你屈打成招，周大人也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可能为你出头？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减轻罪责吧。”

　　孙绍祖眼神闪烁：“减轻罪责？我什么罪都没有，有什么需要减的？”

　　赵大人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禁嗤笑一声：“是是是，你没罪，知情不报你没罪，通敌卖国你没罪，谋逆篡位你还是没罪……”

　　他没说一句，孙绍祖的面色便更惨白一分。

　　赵大人见状笑了：“只希望等会儿刑具上身，你还能嘴硬地坚持自己没罪，我从刑部调走后，可好久都没见过真正的硬骨头了。”

　　说着，走到旁边从墙上取下一根长鞭，挥得噼啪作响。

　　孙绍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意识到不妙，但又总有种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将东西藏得那般严密，绝对不可能有人找到。

　　而一旦无法彻底给他定罪，无论是荣国府还是其他四王八公，哪怕为了自保也肯定会想法子将他解救出来，他完全没必要担心。

　　只要、只要他能从赵大人的刑讯手段中撑下来。

　　想到这儿，孙绍祖视线落在赵大人手上那根带刺的长鞭，又转向墙上五花八门的各种刑具上。

　　“咕嘟——”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赵大人将孙绍祖的反应看在眼里，满眼的嘲讽：既生了一副软骨头，怎还敢行那谋逆之事？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儿。

　　软骨头，才更容易被他撬开嘴。

　　啪啪——

　　赵大人一边挥着长鞭，一边走向孙绍祖。

　　他此时满脸带笑，眼底却满是兴味儿，瞧着颇有几分像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而落在孙绍祖眼底，这种感觉更是明显，几乎要将他给吓尿。

　　赵大人不觉，猛地抬手，一鞭下去——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赵大人：“……”

　　他看了看都没来得及落到孙绍祖身上的长鞭，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荒谬之感。

　　就这么个人，竟然还是负责京师安全的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