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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道菜 :麻辣鸡丝 ...

  •   实在是太丢脸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白苏苏捂着脸,将脑袋埋进膝盖里,一双耳朵却是竖起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宁笙箫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悄悄的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抿嘴掀开了被子悄悄地爬下床。

      一双纤细白净的脚稳稳的踩在地上,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朝前探了几步,趴在门板上拉开一条门缝悄咪咪的往外看。

      门外黑黢黢一片,也见不到一道人影,只有一盏风灯摇曳着暗淡的光。

      白苏苏的睫毛颤了颤,将门缝拉的大了一些,整个脑袋都探了出去,仍旧是没有找到宁笙箫的影子。

      他离开了?

      就这么讨厌她吗?

      白苏苏气闷的揉着肚子,低头看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嘴角也垮了下去。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甚至厚着脸皮那么主动去撩拨他了,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亲近反而弄巧成拙。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宁笙箫怕是明天就要送她回村子里,然后他继续在这里住着,两人怕时十天半个月也说不上几句话。

      而婆婆也会因着宁笙箫不在,继续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村子里的人也会继续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的闲话。

      这些事情白苏苏上辈子不在乎,甚至可以在婆婆把她丢到山里喂狼之后不管不顾的自顾自跑了。

      可如今一想到宁笙箫头也不回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情形,白苏苏胸口就闷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又发着烧,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想着是不是现在的宁笙箫还没有喜欢上她,一会儿又想着是不是因为她重生了又没有跑路所以才让这辈子的轨迹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而最让白苏苏害怕的则是,即便是重生一世到头来她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最终她还是会被嫡姐害死,宁笙箫也会战死沙场。

      白苏苏的心揪成一团,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上辈子宁笙箫死前的那个微笑,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如同被刀子翻搅着,痛得她冷汗涔涔的落下。

      白苏苏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就算是宁笙箫不管她,她也不能让自己就病死在这里。

      幸好上辈子她伺候的长平侯府小公子体弱多病,她跟着侯府请来的那个民间神医学了不少东西,刚才下山的时候白苏苏看见山脚下有些能退烧的药草。

      她进屋找了件宁笙箫的袍子裹着,踢踏上鞋子,又解了系在门口架子上的风灯摇摇晃晃的就出门了。

      山脚下多茂密葳蕤的灌木丛,白苏苏提着风灯,一脚深一脚浅的慢慢挪动着,终于是采齐了要用的草药,身上已然出了一身汗。

      她正要起身回去,忽的从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白苏苏下意识捡起地上一根手指粗的枯枝,提着手里的风灯照过去。

      忽的一道黑影猛地窜了起来直朝着白苏苏扑了过来,下一瞬间白苏苏牟足了力气挥动手里头枯枝抽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尖锐的低啸过后一只毛茸茸的獾子落在地上,冲着她龇牙咧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牙。

      这是一只猪回子,是所有獾子里头最凶的,白苏苏一人非但制不住它反倒容易被它伤了。

      捏紧了手里的灯送出去对着那猪回子晃了晃希望能够用火光吓退这畜生,却不想这畜生记仇得很,一双乌溜溜黑豆似的眼睛死死盯着白苏苏,叫得比方才更凶了几分。

      白苏苏心下惶恐,一边挥动手里的枯枝一边朝后退,显然那猪回子已经洞悉了白苏苏的用意竟前腿一蹬朝着白苏苏身上直扑过来。

      白苏苏知晓不好,一枯枝再次抽了出去随即便听喀嚓一声,她来不及多想扔了枯枝转身就跑,身后的猪回子紧追不舍一边还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白苏苏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里头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她喘得越来越重,猝不及防踩住曳地的衣摆整个人都扑了出去,风灯砸在地上熄灭了,怀里的药草更是散落一地。

      身后那猪回子已经追了上来,伸出锋利的爪子就要朝着白苏苏那对澄澈明亮的眼珠子上挠过去。

      白苏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用手护着脸,一瞬间白苏苏甚至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和树叶摩挲的□□。

      倏然,“噗嗤”一声入肉响,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的手背,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白苏苏小心翼翼睁开眼,抬起头,灰扑扑的脸上一对黑黢黢的眸子正好对上宁笙箫那双深沉的眼。

      而恰巧,宁笙箫也正在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如星河璀璨的眼里氤氲了水汽,倒映着尘埃,也倒映着他。

      他僵硬的挪开目光,却见自己的小妻子正穿着他的衣服,宽大的袍袖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埋在其中,只露出一双嫩生生沾满了泥泞的脚丫。

      宁笙箫的眸光闪了闪,冷峻严肃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波动,只是将手上两只血淋淋的竹鸡换到左手,俯下身托起自家的小妻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白苏苏被宁笙箫这样抱着,感觉他像是在抱着一个孩子,耳根子瞬间染上一层血色一直蔓延到雪白的颈子,想到自己的狼狈全被他看光了,还有那一点点的小秘密也曝光了,白苏苏恨不得在地上刨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羞愤欲死,双手死死拽着那件不属于自己的袍子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发顶给宁笙箫。

      宁笙箫实在没忍住,唇角渐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们回家。”

      ……

      泡在热腾腾的浴桶里面,腾腾的白雾伴随着药草的香味萦绕在屋子里,白苏苏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水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难堪,白苏苏心里越来越烦躁,她双手抓乱束好的长发又重重砸进水里,拍得水花四溅。

      正巧门被推开,宁笙箫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正巧就对上白苏苏胡乱拍水的样子。

      白苏苏回头正巧对上宁笙箫,她惨叫一声一头扎进了水里,过了好久平静的水面才冒出了几个泡泡,然后泡泡越聚越多串成一片。

      终于,憋到白苏苏实在憋不住了,她才扑腾着爬出水面,趴在木桶的边缘大喘气,而此时屋里已经没有了宁笙箫的影子,只有一旁的木桌上放着一碗仍旧还在冒着热气的药汤。

      白苏苏擦干了身子,喝完了药,发汗之后泡了热水澡,烧已经退了,头也不晕了,只是身上仍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她抱着喝空了的药碗,踌躇的站在门边,透过门缝望着外面忙碌做饭的身影,想出去但是又怕和之前那样反倒让宁笙箫更讨厌自己。

      捧着药碗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发白,白苏苏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决定去面对。

      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还怕再迈第二步、第三步吗?

      她打开门,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院子一角搭起的灶台边上,放下手中的药碗,外头瞧着宁笙箫正在手法熟练的处理那只猪回子。

      那畜生被扒了皮,分成四块扔在一边,而那张深灰色的皮毛则是被洗干净了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晾晒。

      瞧见白苏苏来了,宁笙箫侧头望着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不自然,半天才对着她说,“冬天里这东西毛好,等晒干了正好给你做一条搭肩,暖和的很。”

      白苏苏看看架子上的皮毛,又看看那一堆红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着点头,走近一步凑到了宁笙箫身边攀着他的胳膊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宁笙箫垂首,对上她灿若晨星的眸子,里头切切实实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她刚沐浴过,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半干的长发散落下来,整个人都带着慵懒妩媚的气息。

      宁笙箫的身体有些僵硬,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许久才开口说道,“外头冷,你先进去躺着,等做好了我给你端进来。”

      白苏苏却是摇摇头,“夫君,其实我的手艺不错,今天不如让我来。”

      宁笙箫难得皱眉,眉心更是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听话,进去。”

      白苏苏听他这么说话,想到之前的事眼睛不由得红了,上辈子这人从来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永远都是轻声温语的。

      眼睛一红所有的委屈都似是爆发出来一般,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

      宁笙箫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给她擦脸却又想到自己刚碰过那些血腥污秽的东西,一时间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他忽然想到,成亲那日进了洞房掀了盖头,他对上的也是那样一双眼,明明眼里盛着最美的星辰却有流星划过一点一滴落下。

      她的眼泪总叫他心软。

      看着小妻子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宁笙箫忽而伸手接住那一滴滴的眼泪,泪水如同滚烫的岩浆溅在他的手心,痛得他想要躲,半天才沙哑着嗓子对着白苏苏说,“我错了,你别生气。”

      白苏苏听到这话,眨了眨缀满泪珠的眼睫,吸了吸哭红的鼻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你错哪儿了?”

      宁笙箫不语,默默地看着她,瞧见白苏苏瘪瘪嘴似乎又要哭,一股烦躁从心头涌起,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伸手箍住她搂进怀里,“不许哭,再哭……我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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