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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道菜:核桃酥 ...

  •   晚饭之后,白苏苏在屋子里抱着绷子坐得端端正正得绣花,一张小脸在明灭的火光之下极为认真。

      宁笙箫走进来看见白苏苏这样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他走过去从屉子里多拿了两根蜡烛,点燃了放在桌上,这才坐下来凝视着白苏苏温声对她说,“歇会儿,仔细眼睛疼。”

      白苏苏放下绷子,揉了揉眼睛,这才抬起头倔强道,“我没事,绣了这么久就快好了。”

      宁笙箫见她总是眨眼睛就知道她绣得眼睛累了,从她手里头抽走了绷子放在一边,伸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叫白苏苏靠着他的胸口,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一下一下轻轻揉着白苏苏的太阳穴。

      白苏苏眯着眼,靠在宁笙箫怀里舒服得直哼哼。

      过了一会儿待到宁笙箫停下来,她又抱着宁笙箫的大手,用软乎乎的小脸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夫君,你对我真好。”

      宁笙箫的呼吸渐渐有些重了,他轻轻推开怀里的白苏苏,倏然站起身来走到了柜子边上从上头放着的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了一方浅绯色的丝绸帕子。

      白苏苏半趴在桌上手肘支着桌面托着腮帮子看他,却见宁笙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浅绯色的丝绸帕子露出里头一支做工极为精致的金手钏。

      宁笙箫的呼吸平复,将金手钏递给了白苏苏低声说,“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之前就想给你。”

      白苏苏娇笑,伸出嫩生生的白皙手腕,“我要夫君替我带上。”

      宁笙箫默默看着白苏苏凝脂般的手就那样搭在他的手心,小小的,微微有些凉。

      宁笙箫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将浅绯色的帕子覆在她的手上才将金钏套了上去,金钏顺着丝绸滑上腕子,金钏上镂刻的金色凤凰熠熠生辉衬得白苏苏的手腕愈发纤细洁白。

      白苏苏也在看着那手钏,金子的成色极好绝不是普通的金铺能够出的,她上辈子在长平侯府里头见过府里的太太们带过上用的赏赐,便是这样的晃眼睛。

      白苏苏私心里想着,宁笙箫的母亲必定不是什么平凡的人,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未曾听见宁笙箫提过他母亲的事情,许是就连宁笙箫自己也不大清楚这些。

      白苏苏摸了摸腕子上的金钏,很是喜欢,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不仅仅是因为其价格更是寄托在上面的心意。

      她小心翼翼的拢了拢金钏,又扯了扯袖子将之盖好,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抬头郑重其事的看着宁笙箫,“我必定好好戴着,往后一代一代把这个钏子传下去!”

      白苏苏刚把这话说出口,又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偷觑着宁笙箫含笑的神色她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羞红了脸。

      宁笙箫却是学着她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点头,严肃地面容里含了几分难得笑意,“我记着了,我的苏苏要同我世世代代。”

      他将“世世代代”四个字咬得极重,便见白苏苏的脸更红一直晕染到了耳根和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宁笙箫一时间没忍住,再次伸手把人搂过来扣进怀里,凑近闻着她身上的药香那种浮躁汹涌的心思才逐渐平缓下来。

      白苏苏却是更加不好意思,眼睛不住的朝着四遍望,在宁笙箫的手不规矩的摸索着她的衣角时终于硬生生的问出一句,“夫君,今日村长拿来的地咱们该怎么办?”

      宁笙箫低头研究着白苏苏的衣带,颇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道,“地契你存着便是,往后李桂花若是上门来撒泼讨要,你就说在我这里让她来找我。”

      白苏苏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衣带,一不小心将腰上的结抽松散了,她没有在意,鼓着腮帮子盯着宁笙箫的眼睛,“我不是说这个,我……不会……”

      她有些委屈又有些沮丧,像是担心宁笙箫嫌弃她,可怜巴巴的扒着宁笙箫的胳膊无意之间的磨蹭叫腰间衣带的结彻底散了。

      宁笙箫瞧着她那样子,捧着她的脸道,“正巧,我也不会。”

      白苏苏听了这话,两条眉毛都垮了下来。

      他们小两口虽然如今拿到了田契,可是这一亩四分地到底该如何处置却是一个大问题。

      宁笙箫自小被李桂花赶出去干最危险的活,虽说练就了一身打猎的好本事,却并不怎么擅长农事。

      之前家中田地里的活也都是宁笙箫的二嫂在做,李桂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从来不叫宁笙箫插手,甚至还防着他。

      对于农事宁笙箫不通,白苏苏更是一点儿不懂,相比之下她更想要折腾自己上山采来的那些草药。

      如此一来,这田产倒一时间有些棘手,总不能叫它空着长草。

      白苏苏思索片刻,同宁笙箫商量着,“不如租给村子里的其他人?”

      宁笙箫也觉得此时可行,想了想就说道,“正好大正家想问村里多租几亩地,我去问问能不能把手上的也租给他家。”

      白苏苏点头。

      上辈子她只住在村子的时候见过大正几面。

      大正是宁笙箫同行的猎户,只是手艺却不怎么样,有时候一天下来都打不到什么猎物,甚至时常会花钱从宁笙箫这里买一些猎物充作是他自己打,仅仅只是为了不叫人笑话他从而丢了脸面。

      所幸大正生在一个好人家,他父亲是远近闻名的乡绅,哥哥刚刚考上了秀才正在备考乡试,大正又是家里的小儿子向来不愁吃穿只是喜欢跟着宁笙箫上山打猎,因此这人性子很是随性也从来不知道上进。

      起先白苏苏对大正的印象并不怎么样,只觉得这人仗着不过是仗着家里有些钱。

      但白苏苏记得很清楚,有一回她被李桂花欺负的时候正巧就被大正看见了。

      这人平日里看着一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脾气却又直又凶,骂起人来连李桂花都怵他。

      一向来旁人见着李桂花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更加不想掺和别人家的家事,大正那次却是站出来帮着白苏苏说话,给了李桂花好大一个教训。

      自从那之后白苏苏就知道大正其实是个外表不正经内心热心的好人,对他的印象更是好了许多。

      之后白苏苏又碰见过大正娘几次,更是知道了他家的一些密辛,明白了这家人即便是日子过得再好都不曾忘记过感恩和勤劳,而大正的父亲则不愧为“德高望重”四个字。

      想到这,白苏苏眯眼对着宁笙箫笑,“你明天去和大正说说,顺便把我做的药粉给他带一包去,这药粉蛇虫鼠蚁,大正常在山里打猎应该用得上。”

      白苏苏所说的那些药粉是她最近弄做出来的,她原是想着宁笙箫一天到晚在山里打猎难免被蛇虫鼠蚁咬伤,因而特地上山找了山艾、马鞭草、百里香和薄荷,碾磨成粉制成香包让宁笙箫贴身佩戴。

      宁笙箫听到白苏苏说起那个药粉,抬眸看着她,也不接话。

      白苏苏瞧出他的不高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只拿油纸包了,荷包是只绣给你的。”

      说到这,白苏苏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才绣了没几针的绷子,“我打算再绣个鸳鸯,专门给你放在枕头下。”

      白苏苏从小被养在马厩里,日子过得艰难,哪里能学女工刺绣这些活计,她之前给宁笙箫绣的香包是纯色的,只有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苏”字,这就已经花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功夫拆了绣绣了拆不知道来回倒腾了多少遍。

      但是,宁笙箫偏偏喜欢的不行,天天贴身带着不肯离身。

      如今听白苏苏说要再绣给他绣一个,宁笙箫盯着那绷子上描好的花样子很久才看重重的点点头。

      就算是野鸭子,他也喜欢。

      只是,“为什么要放在枕头下?”小娇妻亲手做的东西,他要天天带在身上。

      白苏苏羞怯白了他一眼,揪了一把宁笙箫胳膊上的肉,“鸳鸯戏水,你怎么好意思带出去!”

      宁笙箫沉默了片刻,又盯着那绷子很久,点点头,毫不违心的夸赞,“嗯,好看。”

      ……

      属于小夫妻俩的地最后租给了大正家里,宁笙箫要的价格并不高,却也不是白送,只要了一年收成的一成半,而大正的父亲知道宁笙箫平日里对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多有照顾做主再加了半成,一年给小夫妻俩两成,足够他们自给自足外加上囤上好些粮食了。

      白苏苏的鸳鸯还在绣,仍旧是绣了拆拆了绣。

      等到白苏苏的鸳鸯脑袋终于绣好的事情便快到年关了。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宁笙箫已经提早给两人的小木屋加固,屋顶上头也铺了厚厚的稻草,屋子里烧起了两个炉子,暖融融的。

      白苏苏抱着被子蹭在宁笙箫的怀里,抬头看着搭起的窗子外头纷纷扬扬的雪花片,少许雪花片被风卷起吹进来,一触到屋内的温度就融成了细小的水珠。

      摸了摸自己被咬肿的唇瓣,白苏苏又往宁笙箫怀里蹭了蹭,自从那日说开了之后,白苏苏也不再着急要将自己给宁笙箫这事,有些事情既然无法一步到位,那就顺其自然。

      宁笙箫温香软玉在怀,抬头望着皎皎月光,心想着明日一早若是雪停了,他便带着白苏苏去镇子上做几身新衣服,要厚厚的棉絮和上好的绸缎穿在身上暖融融的,他的苏苏便不会总是喊着冷朝着他怀里缩。

      两人各怀心思,看着月光映雪,白苏苏小脑袋一顿一顿的不久便眼皮子打架歪在宁笙箫的怀里睡着了。

      今天的宁笙箫仍旧坐怀不乱,抱着让自己意乱情迷的小妻子只亲亲摸摸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的苏苏怕疼,他不能弄疼了她。

      到了后半夜,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并没有下的很久,但是地上的雪已经积了足足有一尺厚,天空中仍旧飘着粒粒的雪沫子在廊灯之下如细小的灰尘。

      宁笙箫睡不着,他靠在床头抱着自家小妻子,窗开了一条细缝,他远远眺望着茫茫一片的雪地浑身滚烫的很想将自己埋在雪里滚一圈。

      可是缺乏安全感的白苏苏紧紧抱着他,让他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将这个觉浅的小东西吵醒了。

      宁笙箫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半夜醒来出去院子里喝水,却听见屋子里传来巨大一声响动紧接着就是白苏苏赤着脚泪流满面跑出来的样子。

      白苏苏一见到他直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宁笙箫从未想过,他的小妻子竟然已经离不开他到了这种地步。

      心里有些甜,又有些黏。

      宁笙箫低头,望着白苏苏静谧的睡颜,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拂过她娇嫩的脸颊。

      忽的,一声哭叫打破静谧,宁笙箫伸手捂住小妻子的耳朵抬眸冷戾的眼望向窗外。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二胖非常抱歉,之前一直没有更新。因为八天前去了日本,结果到了霓虹国电脑却坏了,一直到今天回国了才更上,二胖努力把欠下的稿子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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