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优雅》轩辕鬼煞

63、呼之欲出

　　前一分钟还是敌人后一分钟就变成了至交好友，这是个常人难以想像的过程。可它就是发生了，并且还是那样的迅速：

　　亚历山大那兴灾乐祸的语气并没有让人狼生气。相反，道格拉斯的样子更像是被逗乐了。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完全能够理解面前的吸血鬼，还知道那是一个为父者最正常的反应。

　　更重要的是，道格拉斯发现自己很感动和为格雷斯感到高兴。在那一刻，这人狼意识到那个被他爱着血族精灵确实有个爱着他的父亲。

　　这和他以前所想的一样：道格拉斯从来都认为亚历山大其实是爱着他的儿子的，只是他们之间的误会颇深罢了。

　　就这样，狼族的首领有了一种冲动，他开始想要了解这对在这对父子之间都发生过什么，那段几乎让格雷斯永生记恨的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这在眼下或许不是个应该谈论的话题。

　　“噢，做一个父亲，说这种说法可是真太过份了。”道格拉斯于是装出一副被刺伤的样子，虽然看上去不太像……

　　他大大咧咧的从吸血王的面前溜过，然后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何况也不够得体，亚历山大先生，若你的手下们看到你刚才的嘴脸会怎么认为呢？”

　　说着，人狼摊开手，拿腔作势的说：“长老阁下其实也有很可爱的一面？那些暗恋你的血族美女们一定会非常失望的。”

　　亚历山大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他还想要发作：“闭上你的嘴，道格拉斯！格雷斯因为你的关系正在受苦，而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对格雷斯的所作所为。”

　　这些话听上去气势十足，只是无奈紧张的部份已经过去，人狼的心一点没有像亚历山大希望的那样开始颤抖。

　　而亚历山大本人愤怒竟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莫明其妙的逐渐得到了平息——这是因为他在之前就已经将它们完全发泄出来。

　　况且，吸血长老和道格拉斯双方都感觉到他们还有事情要聊：只是聊聊而已。此时此刻，这两个以后仍然会敌对的男人不可思议的产生了融洽感。

　　毕竟，就像是道格拉斯曾经对格雷斯的说的那样‘作为同时代的人物和对手’，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偶尔也会需要和想要坐在一起谈谈心，如同真正的知心老友那样。

　　比如现在。

　　有趣的是，不论是对于亚历山大还是道格拉斯，都不约而同的在潜意识中感到：他们这场原本火药味十足的会面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是件自然而然的事……自然的就仿佛……好好的聊天才是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似的。

　　“好吧，人狼道格拉斯，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吧。”在虚脱般的察觉到某种类似于认输的感觉以后，吸血王耸了耸肩，仍然不算太服气的表示：“要取笑什么就取笑吧，我奉陪到底。”

　　话毕，好像是要暂时逃避什么，或者说是要整理一下心情，亚历山大跑到离他不远的餐厅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要喝水的话就自己动手。”过了一会儿，晃动着手里那个透明精致的玻璃器皿，走回来的血族领导人这样对正看向自己这边的人狼说：“与你合作已经是件不能再遭的事了，我可不想再为你服务。”

　　道格拉斯没有去倒水，他抚摸着手边的沙发垫表面，尔后无意义的轻轻拍打了它几下。接着，他把背部向前送去，用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指交握着抵住下巴：“我只是很奇怪亚历山大。我听说过你和格雷斯之间的一点事情。我只是想问，你既然当初怀疑他的身份，为什么后来又要去找他。并且……”

　　“并且把地位交给他，自己却又选择活了下来，我明明应该在愧疚之中自尽的。”亚历山大主动接过了话头替对方说完。他喝了一大口水，拎着杯子来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远远的看着道格拉斯：“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

　　“但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道格拉斯索性跷起了左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就有耐心把它听下去。”

　　……

　　格雷斯已醒来有段时间，他却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甚至于不愿意睁开眼睛。当然，对于他这样的盲人来说，双目的开张与否都不重要。

　　虽然身处于敌人的窠穴之中，可眼下在他看来，已经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的生命正在枯竭。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正试图一点点的离开我的身体远去。而更可怕的是，我竟没有丝毫的热情想要挽留住它，连绝望也没有。也许对于我本身来说，一切该完成的都已完成，想要实现的也已经实现。唯一的愧疚和眷念，以及爱，也早就被我亲手斩断。现在，没人会来救我，没人会在意我。如今我只希望能平静的独自走至终点，这也将是我最后的心愿……”

　　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是错的：一个人推开了门，他于门口站了几秒钟以后，就径直走向了那张躺着人质的大床。然后，维克多，这英俊的血族男人在床边上，离格雷斯的脸庞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欣赏着那张漂亮的脸，并在心中为那难以形容的美貌而赞叹着。接着，就像是不久之前在那架飞机上一样，他伸出手抚摸起了那削瘦却依然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面容。

　　事实上，每当他看到这个高贵的血族成员时，就忍不住想要这么做，他喜欢自己手指碰到那张脸时的触感。

　　而且现在看来，也许这在日后将成为他一个人的特权：对于维克多来说，他的确希望，或者说期待着如此。

　　这是件不能否认的事情，对于包括他和道格拉斯这类男人来说，格雷斯的长像极其能够很轻易的激发他们的欲望……

　　并且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碰触那么单纯的欲望。

　　格雷斯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人是谁。但他不太明智的决定装作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因为，每当和维克多相处时，除了厌恶之外，对于他格雷斯总有种惧怕感。

　　不过，他的戏没能演上多久，就宣告谢幕——维克多突然吻上了他的唇，格雷斯感到自己的口腔内进入了一条湿软又让人作呕的东西。

　　维克多的舌吻也没能持续得太常。仅仅是他刚刚把舌头放到对方嘴里的时候，那再也忍受不了的吸血王子就一把推开了他。虽然那股的力道不算太大，不过格雷斯倒底凭着它摆脱了维克多的侵犯。

　　他用手背挡住嘴巴，冲着维克多大喊道：“走开！混蛋！”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格雷斯第一次骂出脏话。但是，它的那让人失望的效果却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维克多可不会就此罢休。在被推开之后，男人站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他想要占有的对像，看着那可怜吸血鬼害怕的表情。

　　“很抱歉，我吵醒了你……”不过他的声音却很礼貌，礼貌而含有着讽刺：“亲爱的格雷斯长老。”

　　他故意这么说，并想要从格雷斯的脸上看到痛苦。但是他没有，格雷斯从来就没介意过自己的失势。

　　但大长老之子也听得出维克多语气里那种明摆着的轻蔑。而为了不让后者得逞，他努力不去在意这些。

　　“我说过。走开，维克多！”格雷斯再次说，他试图命令对方。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蜷缩成一团，还吃力的退到了床角：“从这房间里消失。”

　　“哈，这真让人吃惊。”然而，他想要赶走的金发吸血鬼没有走掉。反之，维克多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幕充满了兴趣：“你的精神比我想像中的要好，格雷斯……”

　　“而这正是我要看到的。”维克多说着，麻利的脱去了他的外衣，把它扔在了地上：“因为为了我，你恢复些体力总是好的不是吗？”

　　格雷斯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他也听到了他脱衣服的声音，也知道那是什么。他要逃走，至少是离开这张床，但维克多没有给他机会。

　　那男人一把将被子拉开，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粗鲁的将他拉到床正央，然后把他的双臂按在头部的两侧以方便自己实施侵犯。

　　“不！”某些类似的记忆立即涌进了格雷斯的脑海之中。他如同那时般尖叫起着，挣扎着，踢打着，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这种噩运。

　　但是，他的力道原本就比不上维克多，何况眼下他还病着。

　　而对于维克多来说，那些挣扎和踢打也根本无济于事，甚至于在他看来还有些好笑。可这也让更加想要得到格雷斯，得到他的身体和灵魂。

　　‘我能做得道。’维克多想：‘只要我占有了他，就没有什么不能从他那儿得到的。’

　　他这么想着，把头部埋了下去，用力的吮吸起了吸血王子那消瘦的颈部。他拼命的吻着那儿，啃咬着，就像是要把它咬断一样。

　　当然，维克多还记得格雷斯体内有狼毒。他也害怕自己无意中沾上这可怕的东西，因而并没有把那脖子咬出血来。

　　“不，不！放开我！”格雷斯绝望的对着天花板大叫着。被强行控制住的他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发出来自于内心中的声音：“救救我！救我，道格拉斯！救我！”

　　可能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喊什么，可这些话却让维克多停了下来。

　　金发男人直起早已跨坐在格雷斯腰部的身体，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后者。很快，他确认了刚刚听到的内容。

　　“你还在想着那人狼对吗？”他放开手冷笑着问，之后满意的看着格雷斯惊慌的捂住了了嘴巴。

　　“死心吧……”他告诉对方：“那人狼不会来救你的。”

　　格雷斯则别过头去，不让维克多看到他的神态：“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没有人会来救我。但是，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说这些时，他的声音很小，却无比悲伤。

　　“你错了。”可是，维克多说：“道格拉斯确实不会来救你，在他眼里你没有这个价值。他不会为了你带着人来送死。不过，你父亲却会这么做……”

　　“这不可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格雷斯以更高和更决对的声音打断，尽管在格雷斯的内心深处并不敢十分肯定这点：“那个人他绝对不会来救我！我恨他！他也一样，所以他不会。”

　　他冲着维克多喊，也冲着眼前的黑暗这样喊。

　　“可我认为他爱你，像个普通父亲那样爱着自己的儿子。”维克多显然想要进一步的打击他。

　　那男人想要击毁他那脆弱的意志，并将之看着一件有意思的事：“你真正该恨的应该是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