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优雅》轩辕鬼煞

6、长老大会

　　这是场在开始时气氛就压抑至极的会议。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因此几乎没什么人愿意站出来发表看法。

　　但巨大的开门声很快打破了这个僵局。

　　穿着黑色的长裙，米娜今晚的样子看起来极富中世纪色彩。她推开厚重华丽的木制大门，走到坐满人的会议现场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米娜双手交握在身前，声音高亢：“格雷斯先生的事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当务之急，我认为，是到了推举一位新领导者的时候了。”

　　毫无疑问，就像是那些小说里的庸俗的形容：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般，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

　　“米娜夫人，我想我有义务提醒您……”立刻，有个男人站起来说：“做为三长老之一，格雷斯先生或许还没有死！”

　　“但他的无能人尽皆知。”米娜打断那人：“我想，开始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和那个是他父亲的男人一样强大。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拥护他，拥护他成为长老。可他又做了什么？他除了会躲藏和逃避，几乎一无是处！”

　　这是段彻头彻尾的指责。可令人担扰的是，在米娜激动的说完这些话之后，并没有人能够否定她说出的事情。

　　在很长的一段沉默后，有人喊到：“我愿意赞同您，夫人。”

　　一时间，呼声四起。的确，米娜的这番话，似乎提醒了部分吸血鬼贵族，对于格雷斯那消极而另类的作为的反感。

　　一个人在此刻离开坐位站了出来，他走到米娜身边，弯下腰行礼。之后直起身体：“米娜女士。要知道长老退位的条件前提是本人自愿、做出了背叛了种族的事、或者是死了……眼下无人能够证明格雷斯先生已死，因此也没有人能接管他的位子。”

　　他扬起右手，摆出一个类似于致意的手势：“另外，先生们女士们，请不要忽略了格雷斯先生所做的，在他的统治下，同类的存活率要明显高于其他两位长老的领土！这是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点！”

　　（“我真想宰了这小子……”这时，亨利小声对艾琳说。）

　　这些话同样得到了另一些人的支持。

　　米娜的脸色变了，她盯着那个保护格雷斯立场者的脸。眯起了眼睛，质问对方：“你是谁？你该清楚，我们不需要格雷斯那样的领导者。你这是在保护那个无能的懦夫吗？”

　　“格雷斯先生也不需要保护！”对方反驳：“我只是把实情说出来而已……”

　　另一个人在此时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他是谁——格雷斯的亲信，史丹尼先生是吗？我原以为那个瞎子早已众叛亲离，原来他还是有一两个同样没有眼光的支持者存在。”

　　带着冷笑，大步从门外行至史丹尼面前的维克多以嘲讽的语气对他说了上面的话。

　　之后他张开双手向在场的所有与会成员宣布：“如果可以的话，女士们，先生们！我认为自己有能力接管格雷斯的位子。并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就像你们曾支持格雷斯那样。相信我，我才是那个将带领你们得到比现在更大的利益的人！”

　　他很快的得到了想要听到的声音。部分吸血鬼贵族们立即对向身为艾琳兄弟的维克多表示自己的支持。

　　他的妹妹艾琳则介于身份的特殊性没有表态。倒是亨利的眼中似乎对立于会场中央的维克多闪过一丝奇特的光。他把左手的实指抵在下巴上，头部侧向坐在旁边的女友：“说实话，我不喜欢你哥哥。但我想，比起格雷斯，他也许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穿他心思的艾琳马上打断了男友的话：“你在想如果维克也成为长老，你我又是恋人的话，整个吸血族将来就只会是一个家族的天下是吗！听着，亨利，我不希望这样。”

　　“可事情正在向着这个方向发展。你无法阻止不是吗？”亨利不以为然的说：“就算你不认同也没办法。”

　　他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另一把无人的空椅子——格雷斯的坐位。

　　“况且过去不也是这样，在格雷斯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一人统治着我们所有人，就算是我们也只是他的手下。把目光收回来后，亨利继续说：“再说维克多确实比格雷斯要更有主见。”

　　“可格雷斯的父亲在自尽前把长老分成了三位，并把其中的两个位子给我们——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独裁者。”艾琳否定了男友的看法：“至于维克多是否比格雷斯要优秀，这可说不准。”

　　而就在这对恋人正在为了现在面临的问题争论时，会议现场也已是乱成一团。和艾琳与亨利同样，在场者也分成了对立的两派。即支持维克多和米娜的一派，以及仍不愿放弃格雷斯的另一派。

　　他们吵了起来，这也让在场的另两个长老暂时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为了让这些人闭嘴，艾琳不得不站起身，她扫视了全场，并在维克多那里停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随之挥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得等知道了格雷斯先生的确切下落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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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后，艾琳独自找到了她那野心勃勃的兄长。

　　“维克多。”她从背后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对方，并用眼神告诉后者跟着她。兄妹二人于是前后来到了做为长老大会召开地——某个中世纪人类贵族留下的豪华大屋的侧厅。

　　“艾琳……”进门后，维克多走到妹妹的前头找了堵墙靠着站住：“你找我。”

　　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艾琳在对方话音落下后毫不犹豫的开口：“告诉我，格雷斯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她没注意到自己这是在质问亲生哥哥。

　　维克多避开妹妹的眼神，他没有直接回答：“艾琳，我是你唯一的亲人。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取代他的位置吗？”

　　“维克多，事情的重点不在这儿。”艾琳则试图让双眼重新对上对方的瞳孔：“我只想知道格雷斯的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他毕竟是大长老的后裔！”

　　“你真的认为那个瞎子有资格坐在他现在的位子上吗？”维克多使用了反问。但他仍然没有就艾琳的问题给出回答：“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长老之子的话，这个男人只会是个无名小卒。”

　　“我说过，我只是想……”艾琳还想追问下去。可有人阻止了她：

　　米娜拉着裙摆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

　　“看来我打扰了你们兄妹间的谈话是吗？”她故意对艾琳说：“很抱歉艾琳小姐，我没想到您也在。可是，有几个人要找您哥哥，他们……好像有重要的事和他谈。因此，艾琳……”

　　她作出了个表示‘所以你哥哥得马上过去’的动作。

　　“好吧，谈话就到这儿。维克多你去吧。”艾琳双手抱臂转过身去。维克多则带着如获大赦的神态溜了出去。

　　米娜也想离开。艾琳叫住了她：“米娜女士。”

　　“我在。”米娜温和的神态让她看上去似乎在好奇对方想要说什么。而实际上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您有事吗？”

　　“我希望格雷斯还活着。”艾琳冷冷的在她耳边说道。接着，她快速的从米娜的身侧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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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被翻开发出的干涩声，让格雷斯那处于昏迷中的听觉回到了现实。他张开渴望水份的嘴唇，茫然的把头部转向声音的发出点。

　　“你醒了。是需要喝点什么吗？血怎么样？”道格拉斯放下手里的报纸——人狼会关注报纸上的新闻，这种纯人类色彩的东西，听上去实在是有些滑稽。

　　格雷斯点点头。他只是口渴，但此时饮血也没什么错。他试图坐起身体，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扯痛了腰部的咬伤。

　　由此，他注意到了这个伤口：“这是什么？”

　　这完全是个情理之中的问句——格雷斯根本没有想过道格拉斯会怎么回答。他只是因为痛感而发问而已。

　　所以，在从人狼的口中得知答案时，吸血鬼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无法单单以震惊来形容。道格拉斯也在那个瞬间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大叫。

　　但是格雷斯没有，他的脸在几十秒后恢复了正常。并在这以后，出现了一个很怪异的笑容：“那么……我会怎么样？变成另一个混血怪物？”

　　“我想不会。”这个问题让道格拉斯想到了对方眼下的身体状况，所以立刻不假思索的给予了这个回答。但说完以后，他发现自己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发问者的表情。可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他有点意外：“我原以为你会很激动，因为这个伤……当然，还有……之前我们……”

　　不太流利的表达完想表达的东西以后。道格拉斯帮助自己的人质坐起来，转身去取事先准备好的血浆……

　　“我也以为我会……”在他身后，格雷斯很无奈的说：“现在真是尴尬。”

　　道格拉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抓住吸血鬼的手把血浆袋子塞给他。后者在碰触到他皮肤时，不由自主的做出了抗拒的姿态。

　　人狼立即收回手：“我弄痛你了吗？”

　　“不。”格雷斯咬住嘴唇，这同样是个本能驱使下发生的动作。他摸了摸手里的东西：“这是血吗？”

　　“从医院里弄到的。”道格拉斯说：“你对血型有要求吗？”

　　“这是玩笑还是别的什么？”他反问。

　　道格拉斯的回话被敲门声阻止。来打扰的人是他的亲信赫尔曼，后者好像有事要对上司交待。

　　“失陪了。”道格拉斯走出去前对格雷斯说。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格雷斯先生，有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