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离弦之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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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史丹尼叫来了医生。当然，他没有忘记有选择性的向那些人说明了先前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某些事情。
以布鲁斯为首的大夫们在第一时间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的病人进行了检查。接着，面对一旁早就开始懊悔的大长老和他的心腹：尽管明白也许会对他们有所不敬，但出于医者的天性还是让那名主治大夫还是忍不住责备起两人来。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两位。”布鲁斯双手绞动着走到亚历山大等人的面前，他的语气却是相当严厉：“可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是我们也不会一次性的把针管里的东西全部注射到病人的体内……”
尔后他几乎是瞪着史丹尼说：“当时您就算是打晕他也比这样做要好……”
虽然布鲁斯并没有单只针对亚历山大一人。但是，吸血王却仍然感到，自己此刻似乎经受不了医生的责备。
于是，愠怒的转视了一眼身边的手下以后。他将双手手掌伸直，微微由两边向上抬起，并以这个动作打断了还打算继续喋喋不休下去的对方：“好了。布鲁斯医生……”
“那么，我儿子他怎么样了。”紧接着做为父亲的人问道：“他的情况重新恶化了是吗？”
布鲁斯闭上了嘴，随后以不算太平和的目光看了看眼前两个身份都要高出他许多的男子：“关于这个问题，目前还不能这么说。不过，假如他的体温仍然像现在这样一直居高不下下去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亚历山大他们还是能让他的表情中准确的知道这名大夫真正想要向他们表达的意思。
然而或许该让所有关心这件事的血族成员们由衷感谢上苍的是：几天以后，格雷斯逐渐开始退烧，而他清醒过来则用了一周左右的时间。
但是，这位前血族领导者却用了比之前要长得多的时间才恢复到可以下床活动的状态。而那时，他的父亲，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血族大长老亚历山大早就顺利的实施了那个由史丹尼所进言的计划，只差进一步下令除死艾琳了……
不过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在我被那该死的麻醉剂所束缚的那段日子里，那个人和他那丑陋的阴谋得以实现。一切就像是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无奈的接受了那所谓任务的艾琳没能查出事情的真像。事实上，她根本就查出不来。于是，那可怜的女吸血贵族便被污陷，然后下狱。他们问心无愧而又顺理成章的让她背负上失职及通敌两项莫须有的罪名。而毫无疑问，这罪名也必将让获罪者走入死神的国度。”
……
做为责任重大的主治医师，格雷斯那反复无常却依然足够糟糕的身体情况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
所以本着自身所担负的职责，他决定找对方聊聊天，以掌握对方更多的病情。这个决定的做出是他在翻看了手中的某份病理报告以后。
可当他把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告诉正在身边的其他同事时，却没想到会得到某些让他感到意外的建议：
“还是别去吧，布鲁斯。”有人压低了声音这样说：“要知道目前我们当中还没人正式和他接触过。听说他天生怪脾气，鬼才知道他会对你说些什么呢？再说你就算是知道得更多又能怎么样？还没有什么地方记载过吸血鬼曾治好过人狼的咬伤。”
这些话让布鲁斯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是，他并未因此就打算放弃。
顺手拿过手边的一个记录册，在向那名同事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以后，他说：“也许我们能治好他。”
就这样，他拿着那本记录册，抬腿走进了那扇仿佛永远是半开着的寝室门之内:不过在唐突的走进去以后，布鲁斯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敲门。
他似乎习惯了那种在病人意识不清的时候，直接走进去为其治疗的状态。可问题是现在这个患者是醒着的。
实际上，由漫长的岁月所磨练出的敏锐听觉早就让格雷斯听到了医生的谈话。当然，他并不打断因此指责对方。
艾琳的事情对他是有一定的刺激的，格雷斯的情绪尚未从中恢复过来。
因此，当意识到布鲁斯已经进入病房，并且就站在离他不远处时，吸血王之子面对对方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漠然。
不过，格雷斯的性格让他还不至于把一腔积郁发泄在面前的这个医生身上。对于他来说，后者实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布鲁斯自然也感知到了这个漂亮病患的态度，然而他却依然松了口气。因为，格雷斯看起来虽然冷漠，却倒是没有达到不可理遇的呈度。
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布鲁斯把记录册扔在一边，无声的给对方做了几项简单的例行检查。之后，他拉过房间内某个角落的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晚上好，格雷斯先生。”他重又把记录册拿在了手上，同时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笔，礼貌的问候对方和征询患者的意思：“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
格雷斯的眼帘随着这个问题抬动了起来。他的神态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表示了同意：几乎是用无法发现的动作，盲眼的前长老点了点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布鲁斯详细的向对方询问了关于其在人狼的毒齿伤害过以后的种种情况，并把后者的回答记录下来。
当他得知格雷斯在被救回来之前，他的病情也如现在这般时好时坏的时候。这位大夫的面色严峻了起来。
他停下了手中的记录的动作，盯着病人那对失明的双瞳说：“请告诉我，您以前……我是说，您还没有被救回来的时候，接受过什么治疗吗？”
“没有。”格雷斯想都不想便答道：“我只是躺在那里。然后，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的我就会觉着好些。”
说完，他又补充道：“就像是现在这样。布鲁斯先生，也许这么说会让人觉得失礼。但是我总觉着，既便现在您不去管我，我自己好像也会恢复到这个状态。”
话音未落，格雷斯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什么小物什突然掉到地上以后发出的响动——布鲁斯的笔从主人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盲者的双眼由此而瞪大，格雷斯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所以，察觉到了个中蹊跷的他不禁追问道：“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让正处于惊愕中的布鲁斯一下子回过了神。
“啊……这个……”某些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的回答口吃了起来：“没有。我刚刚只是发呆了而已。很抱歉，格雷斯先生。”
但格雷斯似乎不太相信对方：“难道我的身体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这一次，他得到了医生一方斩钉截铁的答复：“不是这样，请不要想得太多！”
可是，稍后布鲁斯却又仔细的提问了格雷斯每次的恢复时间。吸血王子则追溯着自己的回忆大略的给予了答案。
那一刻，布鲁斯发现他的汗腺之内开始充盈起发冷的液体。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点的是，因为眼盲格雷斯看不到他脸上那种惊恐万份的表情。所以，就如同是害怕格雷斯还会再问什么一样，他合上了记录册急急忙忙的打算离开。
但在表明了想要告辞以后，出人意料的是：格雷斯居然在他的主治大夫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后者。
布鲁斯唯有硬着头皮停下了脚步，以相当恭敬的语气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好在，格雷斯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于自己身体状况的探究。他只是在盲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却凄凉的光彩之后，对布鲁斯说：“我需要见一个人，您可以帮助我吗？”
而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的布鲁斯则马上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我便会很快将他带到您的面前。”
话毕，他便匆匆退了出去。
……
史丹尼清楚的感受到上司这段日子以来对他表示的不满。其实就某方面而言，真正让亚历山大生气的人是他自己。
做为一个实在是非常失败的父亲，这位吸血鬼们的领秀好像对‘能与儿子和解’一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容忍自己再次伤害对方。可问题是他似乎已经这么做了，不论怎么说，这次的事情对于格雷斯的心理和生理上都是个打击。
而不幸的是史丹尼本人正是这一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对此，每每想到亚历山大当时看过来的眼神，史丹尼都不禁要长长的苦笑好一阵子。
他明白眼下自己得担负起亚历山大的怒气。甚至于他还得顶着这股怒气更加效忠于对方——他必须这么做。
艾琳已被驱赶下台，她的前途在她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完了。
现在只有一部分她昔日的手下们还拥戴着她。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少，不过对付起来也不成问题。
部分其他贵族成员尽管对此事感到吃惊却没有提出任何质疑：无论如何大长老的威信对他们来说都是一面不能碰触的墙。
至于维克多和亨利……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为了亲爱的妹妹和女友，这两个男人便会本像毕露，到那时也就有理由在除掉艾琳以后再歼灭他们了。
说起来，其实根本用不着像杀掉艾琳那样除掉他们。只要这两个人乃至于拥戴他们的那部分族员离开族群之内，史丹尼就可以确保自身仅次于亚历山大的地位。
只是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让他感到不安。
关于这个人，虽然他曾经告诉过亚历山大差不多所有的血族高层都此人表现出十足的不屑一顾。但是，也许大长老还没察觉的是，这个人那向来宽容大度的作风，却还是让一小部分身份较低的吸血鬼支持着他。
没错，这些人或许永远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况且此人虽然只是个庸才，但在艾琳的事上已经开始和史丹尼对立。加上眼下他尽管没有实权，可身份依然高贵。难保以后他会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史丹尼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感到自己似乎是在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恼：那个让他担心的人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一个废人还能做得了什么呢？
不过，这名大长老的心腹却又感一丝不妙——如果对方的身体恢复起来呢？并且他又不能保证前者在还活着的时候还会干点什么。
应该找个什么方式让他和艾琳等人一起消失掉！史丹尼这样想：如果情况需要，他不排除使会用医学手法处理此事。
而这个让史丹尼感到焦虑万分的人物：正是血族大长老亚历山大之子，前任血族三长老制度参与者之一，血族贵族成员格雷斯。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离弦之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