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将至（许墨同人）》幽枫念晴

36、第 36 章

　　part 36

　　幽闭的暗室里，女孩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难受。她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并不是为了救命，而是为了24小时检测她的各项基能数据。她侧目看向站在一边的江沉梦，眼里的怨怒恨不能化作熊熊烈火，将她燃烧殆烬。
　　江沉梦熟视无睹地翻着这几天的实验数据，看着异常波动和不断攀升的能量值，目光越来越冷。
　　“Ares已经试过很多种办法了，但依旧无法阻止Queen的觉醒。”一边的Athena依靠着墙，冷艳的脸上也透着些许疲惫，“说实话，我们想要控制Queen的概率几乎为0。”
　　“看样子确实如此。”江沉梦长叹一口气。
　　“Hermes，你能保证，你说的那些预言都是真实的吗？”Athena看向江沉梦。
　　“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江沉梦反问道。
　　“那我们只能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摧毁她了。”
　　“我早就试过了。Queen身上的保护机制应该是组织初代的开发者种植在她身上的，凭我的力量无法破解，恕我直言，你也不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单独破除。”江沉梦抱着双臂长叹一声。
　　“单独不行的话，合力呢？”Athena问道。
　　“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江沉梦回道，“但谁也不知道究竟需要消耗多少Evol。目前组织里Zeus和Hola我觉得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接下来的是Ares，但Zues给他下的毒已经让他虚弱太多了。然后就是你、我，再往下除了不知所踪的Helios，其他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你觉得希望有多大呢？”
　　Athena陷入了沉默。
　　“况且，你应该很清楚，对Evoler来说，Evol耗尽意味着什么。扪心自问，你是那种会为了全人类牺牲自己的人吗？”江沉梦又补了一句。
　　“呵，那就毁灭吧。”Athena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
　　“走了。”江沉梦转身离开房间，“别徒增烦恼了。”
　　长长的回廊上，江沉梦与许墨擦肩而过。许墨脸上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Ares。”江沉梦叫住了许墨，“有事情问你。”
　　许墨冷淡地转过身来面对她，等着她的下文。
　　“救回一个脑死亡的人，有多大的可能？”
　　“ 0。”
　　“即便是你？”
　　“对。”
　　江沉梦的目光暗了暗，突然小声问道，“身体还好么？”
　　许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无所谓地冷笑一声，“不劳费心。”
　　江沉梦看着许墨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都没有离开。看来，她对许墨使用的能力很成功。在现在许墨的认知里，她只是Black Swan的Hermes，一个可有可无的组织成员，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那些两人曾经的过往，最终成为了她一个人的秘密，也将被她永远封存在心底。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江沉梦抬手捂住了眼睛，感到一阵深沉的疲惫。
　　乌云密布的天气，似乎马上就要下起大雨。这在寒冬腊月其实是非常少见的。肃穆的墓园里，江沉梦站在父母的墓碑前，久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她微微俯身，把怀里抱着的一大束西洋薇放在了墓碑前，伸手抚摸一下父母的照片。
　　“爸，妈，我想你们了。”她轻声说道，“这么久没来看你们，别怪我。”
　　她靠着墓碑坐了下来，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我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本来有机会带他来看看你们的。”江沉梦抿了抿嘴唇，似乎在考虑怎么跟父母解释似的，“他很聪明，很温柔，长得也帅，对我……也很好。只可惜，没什么缘分。”
　　一个响雷过后，顷刻间大雨倾盆，江沉梦站在雨里，不一会儿就全身湿透。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断低落，很快模糊了眼睛。她擦了擦不断低落的水珠，站了起来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过一阵子，就来看你们。”
　　走下长长的楼梯，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似乎等了很久了。江沉梦靠近，敲了敲车窗。玻璃摇落了下来，李泽言看着浑身湿透的江沉梦，不禁皱了皱眉：“需要伞么？”
　　“明天8点，米花大街的钟楼顶，记得去接Queen。”
　　明天的8点40，就是预言中的时间停滞的那一刻。
　　“Black Swan找到控制Queen的方法了？”李泽言问道。
　　“赌一赌。”江沉梦回道。
　　“多大胜算？”
　　“不到一半。”
　　李泽言沉默地看着江沉梦。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最后一刻，难道你不想待在她身边么？”
　　“她……现在怎么样？”
　　“有许墨照顾，放心。”
　　李泽言后靠在了汽车椅背上，虽然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以Queen现在极其不稳定的状态，留在Black Swan反倒是唯一安全的选择。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江沉梦又嘱咐了一遍。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相信你。”
　　“那你大可以不照我说的去做。”江沉梦无所谓地笑笑，“选择权在你。”
　　雨越下越大，似乎短时间内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江沉梦瘦削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大雨中，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李泽言有些于心不忍，“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必了。”江沉梦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推开门，回到空无一人的住所，江沉梦有些茫然地坐在凳子上发呆，直到湿哒哒的水渍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窗子没关严实，一阵风吹过，江沉梦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浑身都快没知觉了。
　　她也不知道这近乎自虐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排遣心底郁结的情绪。毕竟她也是个人，她也会难过。可是，无论如何，那个温柔的低语和温暖的怀抱再也不会不属于她了。
　　而她，也还有必须走到底的路。
　　终于，江沉梦起身去冲了个热水澡，在身体慢慢回温的同时，眼里也逐渐蓄起了清明。
　　擦干了头发和身体，她打开冰箱，拿出那个剩了大半的生日蛋糕，坐在窗台上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等万家灯火逐渐熄灭，等浓重的雾气逐渐笼罩，等或许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平静的晚上。
　　时钟敲响第12下时，最后一勺蛋糕也吃完了。
　　倒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