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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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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
龙哥摸着红彤彤（好像在睡梦中被人掐的）的脸蛋，恍恍惚惚地坐在地上。
他的小弟们也醒了，在一片茫然中摸着后脑勺，面面相觑。
“我刚才睡着了吗？感觉做了一个奇怪的……对！我梦到我哥了！我哥揍了我一顿，还让我滚回去好好学习？”
“对哦，我也梦到了，可是我梦到的是——妈呀，是几百年前的我祖宗！”
“呃，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做梦什么的也还好，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厕所？”
厕所不是个做梦的好地方，可大家齐刷刷在这里梦周公，冥冥之中头脑变得空空，好似把之前要干什么全忘掉了。
现在，只记得一件事：
——好好学习，重新做人，死也不要得罪戴眼镜的路人，不然真死了也会遭报应。
年少无知的少年人们迷茫抬头，面前就站着两个戴眼镜的靓仔。
其中一个看着很凶的靓仔开口：“你们该做什么，别忘了。”
所有人莫名打了个颤，随即很听话地回忆，自己来厕所是干嘛的。
这个，来厕所，除了解决生理问题还能干嘛？
这几人不知晓自己才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鹌鹑一般颤悠着爬起来，老老实实挨个放水，挨个离开，全程再没有出岔子。
嗯。
林宇也没忘记自己来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以他的性格，憋了半天都说不出那么直白的话，还好中途出了事情打岔，让他可以无比自然地进行过度，重新占据主动权。
——不用开口，用眼神就够了！
谢听雨本来是想淡然离开的，却没想到半途被林宇叫住了。
“怎么了？”她以为林宇还有话要说，将时间重新暂停了回来。
结果并没有。
在完全不知道林宇想做什么的情况下，她冷不防被盯了好几眼。
这位酷哥眼神冷冷，把谢听雨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目光中倒没有带刺的恶意，只是移动得极慢，仿若要将她一点一点审视清楚。
谢听雨深沉与他对视：“？”
林宇还是不说话，嘴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浅笑。
然后，他的笑容加深了，随即做出了一个让谢听雨分感疑惑的举动。
“…………”
水声稀里哗啦地响起，别说，还有几分清脆。
谢听雨惊讶了，从未见过有人能把原始的排泄行为，做得如此优雅，处处透着讲究和自信，让他人不禁肃然起敬，丝毫不能往歪里想。
林宇已经来到洗手池边，漫不经心地洗起了手。
他的动作比方才更讲究，像是一点手指缝隙都不能放过，很快，白色泡沫就将他修长的手指包裹在内。
谢听雨没有动，因为她还是没想清楚，林宇同学这是在赶什么。
又是带着深层意义的暗示？还是说，这是提醒？林宇又有重要的信息要向她传达吗？
因为思绪卡壳，有一丝不解的迟疑浮在她的面上，正好被林宇所捕获。
很好，林宇的目的这才达到，心情也真正地愉悦了起来。
‘虽然很遗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这方面的强大，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林宇擦干净双手，竟然宽容大量地轻拍了拍谢听雨的肩，似是打算以强者的身份，给予弱小的她一点安慰。
王小明这家伙向来喜欢表现，事事都要与他争先，没道理单独在男人最重要的尊严上后退一步。
虽说林宇事先已经很有信心了，可不得不承认，他的胜负心中稍含了一丝紧张。而王小明面对挑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反应，却暴露出了真相。
必然是因为王小明心知必败无疑，此时才会无动于衷，试图用沉默蒙混过关！
林宇胜利了，他彻底舒心了，没有辜负内心激烈的挣扎，更没有辜负心一横丢开的脸皮。
作为最终胜利者，他当然是宽容的，知道这些话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姑且给自尊心受挫的王小明留点情面。
“呵。”他只意味深长地“呵”了一声，再仿若遗憾地摇摇头。
随后，微微仰头，胸膛也微微挺起，林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容地走出了男厕所。
给王小明不计前嫌的撘肩，就是他最大的温柔。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平平淡淡吧。
“既然知道没有希望，就不要再坚持了。”
这句话悠悠飘进谢听雨耳中，蕴含情绪万千。
谢听雨：“…………”
她久久不能动作，却不是被感动，而是迷茫。
是深深的迷茫，还有骤然出现的危机感。
谢听雨发现，以她与林宇的默契，她竟然，完全无法理解平凡导师林宇同学这次的深意！
林宇为什么要说出那样没头没脑的话，他最后的眼神还有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要向自己传达什么呢？
谢听雨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很久，在课堂上睁着眼公然发呆，放学后如机器般固定运转，任由思绪飘到千里之外去求索真谛。
认真梳理来龙去脉，她隐约抓到了点线索，似乎问题出在……她对男性的了解太过匮乏上？
对，这就对了。
这一次险些暴露身份，原因是她准备得不够充分，只用粗糙的道具进行伪装，还是太单薄了。
林宇同学后面的怪异行为有了解释，应该是看出了问题的本质，专门为她做的示范。
他先让龙哥等人作为样本，供给她参考，随后竟不惜牺牲自己，亲自让她领会到女扮男装的重点。
“他完全可以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谢听雨自语：“只能说明，林宇比我揣测的还要无私，是这样吗？”
只有这一个答案了，谢听雨沉默许久，终于停下了步伐。
——刷！
她这一停看似简单，却是带来了一串连锁反应。
跑来纠缠左成安的从鬼魂变成了小妖怪，小妖怪们代替前辈被谢听雨追得到处跑，此时谢听雨停下，它们闷头冲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
【啊？不追了吗？】
【是不是应该趁机逃跑，可是好像又不敢跑，怎么办怎么办？】
一众小妖怪可怜巴巴地等在前面，就是不敢违逆可怕人类的心意。
此时左成安狂蹬自行车，带着一身汗水辛苦赶到，正好看到一道写满深邃的背影——
左成安（眼睛被闪到了）：“等等，这股仿佛看破人生的耀眼光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的好兄弟王小明迎着夕阳，缓缓回首，大半张脸都染上了璀璨的余晖。
“我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所以，要先走一步了。”
左成安：“？”
“敢问，是什么目标？”
“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字字铿锵，坚定中仍有洒脱，可这就像一道闷雷，直接把左成安劈傻了：“啊？”
“……啊？？？”
谢听雨全然不知左成安想到了什么，她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完善“自己”而已。
不能完美地变个性别，那就只能准备一个假吉尔。
还好，她还能回忆起来白天看到的场景，临时目测换算一下，林宇的长度大概是18.12424厘米。
鉴于林宇同学除了成绩哪里都很平凡，谢听雨这一次也相信了他。
于是。
夜还没有到来，左成安就眼睁睁看到，他的好兄弟王小明带着“放学顺路去买文具”般的平淡表情，抬脚走向了——
隐藏在小黑巷子旁边的成人用品店。
左成安：“…………你去那里啊干嘛啊喂！！！”
一分钟后，左成安艰难地把人从那什么店里拖了出来。
光是被迫踏进店里的那两步，就让左少羞得面红耳赤，脸上像有火在烧，拖人出来时，直接把书包扣在了脑袋上。
店门口摆着一块字板，上面用荧光笔写着隐晦的广告词，绕着字板的星星灯一闪一闪，闪在有心人的眼中，就像某种暧昧至极的笑。
左成安憋着一口气，拖着沉重的双腿，也不怕妖魔鬼怪缠身了，硬是超越极限，暴走出两公里后，才气喘吁吁地松手。
他用麻木的双眼凝望谢听雨，仿若短短十分钟内，就已然饱经沧桑：“小明，不要太为难自己，你——有什么困难，呃，或者是难言之隐，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谢听雨沉吟：“想成为真正的完美男人却失败了，算困难吗？”
左成安呼吸一滞。
谢听雨随后道：“应该不算，我自己可以解决。”如果不是左成安拦着，她应该已经解决了。
左成安沉默了：“……”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少年人的脸上闪过无比复杂的情绪，似是惊讶，似是叹惋，又似是发自内心的同情。
最后同情转为不忍，左成安几度斟酌言辞，终于选好了自觉最陈恳的台词：
“不要自暴自弃，你还年轻，只是小、小事而已。我这就联系这一领域最好的医生，肯定可以治好。”
所以，不要——不至于——
谢听雨：“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
“我身体很健康，只是想定做一只假吉尔而已。”
“！！！！”
左成安心想，完了，竟然如此轻易地，说出了那般可怕的名词。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阳X，比他猜的情况还要糟糕……！！
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吗！
左成安的眼眶莫名湿润了起来，王小明的心，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坚强。怪不得在注意到他之前，他那么沉默寡言，与旁人刻意保持距离，恐怕是受了难以想象的苦，才走到今天。
身残志坚，说的就是王小明这样的人，他如今将真相倾述出来，就是全心全意认可了自己的表现。
左成安备受感动的同时，彻底被王小明同志的坚毅人格所折服。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他狼狈地清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我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保证！”
谢听雨表示不告诉别人当然好了，她就不用再费时间毁尸灭迹（不）抹去痕迹了。
鉴于只说了前半句，左成安听着又误解了，仿佛受到极大鼓舞：“嗯！绝对要保密。你放心，都到这一步了，我肯定帮你。”
他拉着谢听雨，压低声音不停地问：“你……是彻底没有吗，还是至少有一点……咳咳咳，算了，在外面不方便说，你先跟我回家，到时候直接告诉专业人士要求就行了。”
“嗯，就是材质，大小，长度之类的。”
谢听雨虽然觉得有点大费周章，可左成安的好意凑到面前，真挚得满满当当，让她稍稍有些感触，也就同意了。
她骑起自行车，把左成安搁在平时放外卖的后座上，一路骑回了左家的别墅。
左家不出意外没人在，左成安进门后，让谢听雨随便坐，自己避开打了几个电话。
他是考虑到好兄弟的自尊心，不方便去医院检查，最好别太直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找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姓李，从小看着他长大，算是左成安的长辈。
左成安寻思着李叔叔医术高超，十项全能，不管什么科，就没他看不了的病，看个……肯定也没问题。
他在电话里含含糊糊，让李医生还以为他怎么了，急冲冲赶来后，才知道“病”的人不是左家少爷，而是少爷的同学。
听完“病情”描述后。
李医生把唏嘘写在了脸上：“恐怕是小时候发育不全，还没有及时诊治，如果现在进行手术，也有希望……”
谢听雨摇头；“不用手术，因为没必要。”
“同学，你先做一下检查，以如今的技术水平，是可以做到的……”
“真的没必要。”她又不是真要变性。
李医生和左成安：“唉！”
虽然王小明说得含糊，但看这坚决抗拒的态度，许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是手术都解决不了的。
惨，实在是太惨了。
那就只能根据当事人的要求，为他专门定做一个咳咳。
谢听雨什么特殊要求都没有，只强调了要普通，要正常，越普通越好。
正当两人以为，他这个“普通”的要求蕴藏着，身体残缺者对正常人生活的羡慕与向往时。
谢听雨想起来了重点，点点头，郑重地补上一句：“关于长度，请务必是18.2厘米。”
为了向林宇同学致敬，她必须做到最完美，细节上不能出问题。
李医生：“……”
左成安：“……”
不行，怎么突然间想要流泪。
王小明太辛苦了，原来他不仅深深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内心深处，还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卑！
无声间，两人用眼神传递了彼此的想法：
——因为渺小，向往博大，完全没有问题，完全可以理解。
——就依他的心意吧，而且绝对不能敷衍，普通也免了，每一方面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左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庆幸自己有钱，有人脉，还有一颗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热心：
“钱不是问题，我有的是钱，材料用最贵的、最好的、做出来的成品要独一无二，镶一颗钻会不会太浮夸？没事，镶吧，小明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他送走了李医生，整理好心情回到客厅时，却发现王小明人不见了。
“咦，人跑哪儿去了，楼上吗——哎，在那里呢！”
晃眼一下看到了，眼镜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供奉祖宗的祭台前，王小明正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看他家祖宗的画像。
王小明离祭台有几步的距离，也没有乱碰上面的东西，左成安一颗心放了回去，抬步走了过去：“画像上的人，据说是我几十还是几百辈前的祖宗，还是什么修士呢。”
“我家里的人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左成安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他看到王小明转过头，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竟没来由地头脑一空。
“你不信吗？”王小明问。
左成安想说不信，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不——最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呢。”
“这么说起来，我很小的时候，还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继承了我们家的诅咒，到时间了就会变成打开地府的祭品，不能跟家里人太亲，否则全家都要完蛋——噗嗤。”
左成安哈哈大笑：“太扯了，也就是我当年年纪太小，要是谁现在跑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不揍死他……”
“是真的，你身上确实有诅咒。”
左成安：“？”
拳头是捏起来了，但是揍不出去。
他双标，看在兄弟的份上忍了，只是这种话，不太想再听第三遍：“你还真跟着咒我啊，我下周才满十八岁，还没活够呢……”
一道清风拂到面上，原来是王小明突然走过来，步伐比幽灵还轻。
左成安差点被吓得摔倒，人是跳起来了，双脚刚落地，王小明的手擦过了他的胸口，一道符咒就出现在对方手中。
那是之前那个少女天师给他的符咒，左成安被逼着随身携带，带着带着就忘了。
想起那女的，左成安也生气：“差点忘记了，前不久又冒出个人，平白无故说我有血光之灾，要靠这黄纸来避——”
“……”
“虽说我确实不信，但你也不能直接把符咒烧了吧！”
干脆利落烧了符咒的罪魁祸首吹吹手指，让不存在的灰烬消散得更彻底：“有一还一，这一次，我来帮你。”
“应该就是这几天，冥府的使者就要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看在吉尔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客串一下主角
昨天没更新不是我偷懒，楼下突发火灾跑出去逃命了，逃了一晚上回来才发现没啥大事，都没烧到我家那层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