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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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她的声音，似大提琴般低沉，又不似那般婉转。她的每个音节，都结束得干净利落。
朗年词猛地一抬头，已不见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的踪影，视线下移，是一个男生呆愣地拿着一本小册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男生走去，一旁的钱舟贺正讲得津津有味，不料朗年词开始心不在焉也就罢了，这下还招呼都不打就走人。
“哎——”
伸出尔康手企图挽回。
眼看人快走远了，连忙卷起卷子追过去。
朗年词走到那个男生面前，男生才猛地回过神，一把将手中的小册子塞到朗年词手机，紧接着又“蹭”地一下退到墙壁当壁画。
完了完了！他会被群殴的！
看到男生这副惊恐的模样，心中有些奇怪，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笑了——
她迎着光，像是踏着七彩云。
她渐渐走近，他渐渐看清她别在校服左胸前校牌的名字。
可能刚才跑得有些急，她校服下微鼓的胸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不慢地起伏。
她说：“你好，这个是我的，你能把它还给我吗？谢谢。”
朗年词看了看手中的小册子，又看向余音岁，眉眼没有波动幅度，却带着十分笑意，唇，也微微向上提。
将拿着小册子的手举过头顶。外人看来，眼神略带挑衅，又带着柔情。
“拿到就给你。”
余音岁：“……”
她淡淡地看着他，微风轻抚凌乱的碎发，整整几秒，只听见时间流动的声音。
从那边找来的钱舟贺一下子搭上朗年词的肩。一副累成狗的模样，气喘吁吁道：“朗年词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周遭静悄悄的，他突然发现气氛不对，连忙直起身，认真地打量朗年词，朗年词乜了他一眼，放下手。
钱舟贺又看向余音岁，不一会又看看朗年词，他倏地瞪大了眼睛。
“铃铃铃……”铃声突然响起，有些刺耳。
余音岁垂眸，朗年词示意她过来拿。
余音岁面色淡然，走过去拿，小册子却被一股力道攥着，抽不开。
抿了抿没有几分血色的唇。
他说：“你这本资料不怎么好，我给你换本。”
周围人稀稀落落一阵乱哄哄地回到自己的考场，眼看人剩得没几个了。
余音岁才开口：“不用了，谢谢。”
侧过身想走，又犹豫地望了朗年词一眼，此时铃声再次响起，遂眯了眯，声线似带着微微的沙粒，“如果方便，你把它处理了吧。”
说完，就向楼梯口快步走去。
看着跑上楼的身影，眼眸中满是星光，连看着斑驳的树影都是那样美。
静静听着楼上急促的脚步声，就像是欣赏着最美妙的音符。
钱舟贺一脸难以置信，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不是吧！”
从办公室走来的监考老师蹙了蹙眉：“钱舟贺你还不快进去。”
钱舟贺回头，满不在乎道：“老师你先进去发卷子吧，我再跟朗年词讨论讨论题目。”
刚说完又搭过朗年词的肩，把他拉下来一点。
老师气结，但现在也没时间管他：“别影响朗年词考试。”
钱舟贺正想着怎么开口，连头都没回，敷衍地挥挥手：“不会的不会的。”
等老师终于走了后，钱舟贺才压低声音问：“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朗年词不置可否，只说：“怎么了。”
钱舟贺很激动：“天啊！那是余音岁！余音岁你知道吗？冷漠到没朋友！”
朗年词估计了下时间，大家差不多开始动笔了。
“你不进去？你已经少了五分钟的作答时间。”
钱舟贺泪奔：“朗年词！算你狠！”
此时在朗年词的世界里，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有那个名字，悠悠在心口。
余音岁。
264班，余音岁。
这门是这次考试的最后一个科目，看完之后，大家都各自散回自己的教室搬回座位。被安排打扫卫生的同学打扫完卫生后才可以走，其余同学搬好了座位可以直接回家，也有同学会整理好书后才出去吃饭，所以大家出教学楼的时间不是很统一。
朗年词不是很清楚余音岁什么时候出来，所以在前几次考试后，他都只能尽早地搬完座位在楼下文化广场视野开阔的地方等着。他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闹哄哄的声音，他知道这样找一个人的机会渺茫。
可是，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那个悠悠在他心口，折磨得他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罪魁祸首”。
微风吹过，云懒懒卷起，又缓缓舒展开来。周而复始，太阳升起又落下，在天空与地相接的地方染晕出晚霞独特的魅力。
朗年词让同学帮个忙搬下座位，便火急火燎地从拥挤的人群中自二楼冲到五楼，他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看，终于找到余音岁所在的班级，从后门一眼望去教室显得很空，好像以前听谁说过，文科班人少，而264班又是文科班中最少的班，最多30个人，所以在其他教室三排同桌都显得拥挤的情况下，她们班两排同桌后面都还空出一大截。
此时距离放学才一会儿的功夫，教室里便只剩下几个人了，走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架不住总人数少，占的比例大，有时候理科班为座位多少的事争得面红耳赤时，都会不约而同地仰头叹息。
朗年词叫住旁边一个翘着兰花指拿抹布的同学。
“你们班的余音岁在吗？”
对方打量了他一会儿，“我看看啊。”
转身稍微进教室一点，探了探脑袋，环视一圈，又问前面在柜子旁整理书的人。
“余音岁在吗？”
被问的同学停下动作，抬头朝他们方向看了眼：“余音岁？早走了。”
“哦。”
她转头看向朗年词，朗年词礼貌地道：“谢谢。”
话音刚落，朗年词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从右边的走廊过去，来到几天前他和余音岁见过面的那个地方。刚一接听，那边紧接着传来钱舟贺充满活力的声音。
“喂？年词你跑哪去了，你要修仙不吃饭也要跟我吱一声啊！”
朗年词淡淡地回应：“就来。”
那边钱舟贺还没来得及再回话就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钱舟贺：……
“CA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了！”
朗年词从另一个人少的楼梯下去，从五楼到四楼的楼梯还没下完，他就听到从墙壁那边传来沉闷的声响，刚到四楼准备再下去，就听到有人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余音岁是你能碰的？”
另一道微弱的声音胆怯地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朗年词回头，他知道声音是从男生洗手间传来的，恶狠狠的男生好像踢了对方一脚，只听见闷哼一声后又传来那道粗哑的声音。
“哼！老子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你还躺在这？”他顿了顿，“给老子记着，再有下次，让老子知道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说完，又踹了对方一脚才作罢。
一打开门，就和朗年词打个照面，愣了愣，扬了扬头：“哟！兄弟。”
朗年词回头，钱舟贺搭上他的肩：“哟！”
看着眼前精壮的男生带着几个人呼啦啦地下了楼，钱舟贺才转过头看朗年词。
“今天那小子被打了？”钱舟贺满不在乎问。
“谁？”
钱舟贺冲洗手间方向扬扬头：“诺。”
朗年词看去，是今天帮余音岁接到东西的那个男生，看到他满脸青肿，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当时一脸惊恐的模样了。
钱舟贺单手搂紧了朗年词的肩膀，撒娇似的左右摇晃两下，“走吧走吧，去吃饭了，我肚子都饿扁了。”
在朗年词略带嫌弃的目光中，钱舟贺咽了咽口水，“委屈”地收回了手。
朗年词平缓地将目光投向那个扶着墙走路的男生，想过去扶他一把，却在他做出动作的第一时间被钱舟贺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
他回过头，发现钱舟贺眼神中带有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眼看那人独自颤巍着手脚下了楼，细微悉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楼梯间，学校的人大概都走了，周围是一片寂静。
钱舟贺没有等到朗年词开口，便也只能自己先开口，可是眼神却不见得有一丝松懈。他凝眉直视着面前眉目清隽、目光淡然，好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少年。
“年词，你不会……看上余音岁了吧。”一向果敢爽朗的他，也竟然有说话这么犹豫不顺畅的时候，朗年词多少感觉有些新奇。
“谁？”他问。
“余音岁。”
“你知道她？”
“嗨！TY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猛然感觉不对劲，话锋猛地转回来，“别打岔，你先说是不是吧。”
朗年词坦然：“不是看上。”
钱舟贺紧紧地盯着他，心中提着一口气，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缓缓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
接着，他听到朗年词用他醇厚的嗓音饱含着酿酒般需要细细品味的深情。犹如千年冰封的河面，正悄然地融化为一滴滴的春水，缓缓地，慢慢的，在冰面散开汇集，冰面开始缓缓地融化。
“是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瞬间炸裂开来，他第一次见到一向淡情的朗年词，眼神中闪烁的是灼人的热烈。
钱舟贺有些好奇：“为什么。”
朗年词笑笑，在最恰当的时间听到最合适的声音，此后，声声慢余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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