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叶弥斯

42、过度呼吸

　　“诶？！”我一脸不解的看他。“他教你唱歌，带你去过很多地方，他觉得我不懂你，那他是很懂你么？”柚子有点激动，眼睛急得有些发红，按着我肩膀的手力道很大，估计已经有红红的指印了吧～我用手捧住他的脸颊“柚子，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越来越奇怪？”他面上一僵，扭过头去不看我“哪有奇怪，我只是……只是吃醋了……你那么喜欢自由，黎峰对我有威胁……”
　　“真的？”我探头过去盯他的眼睛，他本能的有些躲闪，但是似乎又强迫自己看着我,“嗯！你跟我一起无论去哪里都要小心谨慎，可是他能给你想要的自由，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我觉得似乎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扑过来用力的抱住我“斯斯，你会离开我么？如果我不能完全护住你，你会不会再一次不见。”他有些发抖，没想到上次的事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之前没跟你说一声就跑去海边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一声不响就不见的，我保证，好不好？”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问到:“柚子，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现在…还没有……”他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也许我不该这么着急问吧！他这么诚挚的心意，我只要安心待在他身边就好了，我钻进他的怀里，让他用臂膀完全把我护在羽翼之下，就这么靠着他。“嗯……我的柚子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每天这么看着你，我的审美变得越来越高了，怎么可能被别人带走呢~”我枕着他的心房，声音舒缓的流淌。“嗯~我会努力让自己一直好看下去。”他的手抚摸着我的手臂，我们一起轻轻的笑。
　　睡前给秦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我们要离开城市，可能就会没信号失联了，让他务必帮我好好照顾果儿，他还是依旧的毒舌，但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秦洋，自己多注意身体，工作的事……再重要，也比不过健康。”他的声音让我听的心里发酸。“知道啦!你跟boss也要多注意身体，节制一点，别把boss累着了，知道么？！”我第一次没打断他的胡言乱语，等他说完。“又胡说了，好了，我没别的事，你早点休息，晚安。”说完又觉得还差点什么“嗯~秦洋！”
　　“嗯？”
　　“谢谢你！”
　　“…………你要谢我的事多了！留着以后慢慢谢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沉重，秦洋跟我说话从来不需要思考，那么长时间的停顿和语气中那么深的疲态，看来事情真的不简单。我推开窗，空气里有沙尘的气息弥散在耳旁，碎落的声音，撞击的交响，嘈杂而纷乱，我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柚子在阳台上的神色，心里又疼又暖，情深不负，爱而不殇，可是这天地变色的世间并非一切都能如我们所想。
　　我盯着窗外的夜空看过去，幽蓝黑暗，却愈发的显露出星光，有时一点点明亮就能给予足够的希望，我深深的吸气，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犹疑，要明白所得的代价。可是一口干燥平实的空气进入肺里，仿佛在拷问我的心“你确定了眼前所有是内心的真正所求么？”睁开双眼，云遮月芒，我突然像窒息一样“真的不知道。”
　　柚子进来时，我正跌坐在地上，呼吸快到停不下来，很浅的呼吸不能把氧气带到身体各处，仓皇的只能到达心肺就停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蜷缩在那里，焦躁不安的四处乱撞，但是毫无办法，缺氧的感觉让我眼前都是串串银花，脑中嗡鸣，根本不能自控。
　　“斯斯？！”柚子把我抱到床上却束手无策，只好赶紧打电话叫黎峰过来，这两分钟我几乎感到了灵魂脱离身体，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有本能的呼吸，停不下来呼吸，浅到只剩下一种形式。
　　等我再次感到身体和意识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拿着纸袋罩住我的口鼻，呼吸随着纸袋的伸缩慢慢变缓变深，我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抬手自己捧着纸袋，深深的呼气、吸气，直到频率回归正轨，通达四肢百骸，如同经历一场生死，带了重生的憨态。
　　“小斯，你有过度呼吸的病史么？”黎峰见我的症状好转，摘下纸袋问到。我轻轻摇摇头，又点点头“大学时有过一次，有天晚上自己在寝室，噩梦醒来突然发作，就是这种感觉，后来听到了水龙头缓慢的滴水声，下意识的跟着节奏调整呼吸，才一点点的缓过来，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柚子拿过一杯水，扶我坐起来，“这算病史么？”我轻呷一口，好像枯萎的草被浇灌了一般，甚至能感受到水在身体里渗透。“嗯，你最近太紧张焦虑了吧？过度呼吸本来就是心理导致的问题，还好我之前带队时遇到过一次，不严重，纸袋放在身边，多舒缓心情就没事了。”黎峰说完又看向柚子“让小斯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谈。”这让我突然忐忑不安起来，拉着柚子的手看向黎峰。
　　“我教教他怎么处理过度呼吸的问题，放心。”黎峰的话虽然无懈可击，但我还是不肯松开柚子的手。感受到我的不安，柚子拍拍我的手背，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乖乖躺着，我五分钟就回来。”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他抽回手帮我掖好被角，就跟着黎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