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暧昧》更漏寒

26、第 26 章

　　期盼已久的那句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说出来，令我的脑袋瞬间宕机！尤其对方的指腹还在我耳背嫩肉上柔情缠绵着，浑身的热度正以几何倍数攀升。
　　此时我的样子一定很有看点，甚至在她眼中看到越来浓的笑意。终于，她还是禁不住笑出声：“你怎么了？傻了？脸红得像颗番茄。”
　　“……有、有点突然……”我羞赧地。
　　震惊的感觉慢慢淡去，浮上难以言说的幸福感。
　　可是大脑也随之运转正常。
　　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时候说？
　　因为我对她做的，令她觉得感动么？想至此，方才过度膨胀的心脏，又狠狠地缩了缩。
　　她是何等聪慧之人，看到我的表情变化就明白我在想什么了：“你为我做的，我真的很感动。但这只是催化剂，可以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的表情认真而真切，柔声问：“告诉我，你愿意么？”
　　我咽了咽口水，刚想点头，就听见她办公桌上的座机倏然响起！
　　她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推了推她：“快去接电话，接完告诉你。”
　　她眼中溢出失望之色，但是没有办法，座机响通常意味着有公司内线打过来，是工作上的事。
　　她过去接电话，我则抚着两只耳朵降温，可是手心的温度与耳朵一样发烫，就想去洗手间用凉水扑扑脸。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嗯”、“好”了两声，很快挂断电话。手放在电话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她抬头看我，笑着摇了摇头：“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好，让你有时间可以考虑下。”说完拿起外套，一边走一边说：“我去趟总裁办。”
　　直到我俩一齐站在门口，我伸出手帮她整理衣领，认真道：“我不需要考虑。”
　　抬头望向她，正午阳光缓缓的透过窗晒在她身上，把她的烟水晶似的瞳仁反射出一片透明。我静静凝望着她，感觉心如静水，仿佛这个答案已在心头回荡了成百上千遍。
　　原来早就认了她——
　　心怦怦乱跳，却还是：“我愿意。”
　　她听了，唇边慢慢溢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把搂住我，笑眯眯道：“那你是我女朋友了！”
　　“哈，现在这么开心，我怕你会烦，因为我会管东管西。”唔，这预防针打得自己却觉得很幸福怎么办。
　　“不怕，我会管得更多。比如不可以和男人喝酒、不可以和其他女人走太近什么的。”
　　“你是说岳苓么？”
　　“谁都不行！”
　　“醋坛子。”
　　“对啊对啊。”她又说又笑看起来格外开心，牵起我的手，嚣张地说：“我是你女友，有特权的嘛。”
　　我瞠目结舌，幽怨道：“感觉自己答应了不平等条约呢。”其实心里乐开花。
　　她嘴角一翘，低声亲密的说道：“还有一个特权……”
　　“嗯？”
　　她眯着眼睛，把我那只被牵着的手捧在手心里，舌尖抵在我的手指上，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指尖轻轻磕着。眼神自下而上地望着我，羞答答的：“睡你。”
　　我的脸霎时通红！一时竟有种呼吸不畅的眩晕感。
　　这是办公室哎！这人真是大胆得出奇，坦荡得离谱！
　　我掰开她的手指，想赶紧逃出去降温。她却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拉开办公室的门，轻声说：“今天晚上就睡。”
　　我这脸再不处理就快要被煮沸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羞愤而去！

　　我俩约了下班后回我住处吃饭。
　　做好离职准备的我当然不会再给公司卖命加班到深夜，而是卡点下班，去菜场买了好多菜，打算煮得丰盛些，好好纪念一下。
　　嗯，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交往纪念日呢，我甜蜜地想。
　　回到家后开始在厨房忙碌，间歇也会瞄一眼微信，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内心像鼓满了风的帆，雀跃又澎湃。以为彼此确认心意后，会经历很久的心理建设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告白了。随之而来的是，期盼的事变成现实，总会让人患得患失。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却并没有等来她的只言片语。
　　菜烧了大半，我的心却渐渐冷却。
　　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甚至忘了去她办公室的真正目的。
　　是啊，我是去与她商量正事的。
　　回忆起她阅览那些文件的神情，庄重认真之余却是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不过转念一想，不意外也是对的，她应该已经知道公司在背后搞鬼。甚至知道问题就出在数据上她在公司也是有太子爷钱申这样的朋友的，虽然钱申的职务几乎算是个闲职。但是知道些风吹草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总是感觉她的表现过于平淡了。竟然……竟然还可以在拿到”被阴”证据后本该是义愤填膺的时候，向我告白。好吧，我当然不是嫌她这个时候告白……只是……
　　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很担心你的好么，你受到委屈，我比你感觉还委屈。”
　　“我只想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一说，让我也安心些。”
　　……
　　我对着一根胡萝卜，戳着它的橘红色表皮，怨气丛生地说。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我越来越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烧菜上，开始东想西想。
　　想起分开前她要去总裁办，说明老板找她。找她做什么？会不会刚才我去她办公室太高调了，我们经理去找老板打小报告了？
　　那她该如何应对呢？
　　万一她与老板谈判的时候义愤填膺，情绪激动起来怎么办，不会吃亏吧？
　　胡思乱想之下，菜也被我烧得乱七八糟。红烧排骨忘了放排骨，糖醋鱼忘了放糖和醋。擦了手，去给她发了条微信：谈得怎样？什么时候来吃饭？
　　发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十分。过了饭点。我怕她一会儿来了饭还没做完，于是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去把剩下的菜炒掉，又蒸上饭，煲了汤。
　　待一切都做好，菜被端上桌，整齐地码在桌子上。
　　我的心却越发觉得冰凉。
　　已经接近九点了，她还是没有任何音信。
　　而此时已经没事干的我，简直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最后实在憋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结果，打了几声，被挂断了。让我的心不禁一沉。
　　又打，无人接听。
　　我心想，事不过三！刚拨通，就听里面传来机械女音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愣了，顿感寒冷彻骨。
　　也许，是她正在与人谈正事吧，所以不方便接吧？这么想着，就没事找事地把菜又热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当我发觉这个事情越来越无法填充我的慌乱的时候，我索性把菜全倒进了垃圾桶。
　　十一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十二点。
　　说好的事情，今天无法兑现了，那么明天呢？
　　直到十二点过五分，她才发来一条微信：对不起，我今天不过去了。你睡了吧，晚安。
　　我攥着手机，心中漫上无尽的慌乱与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