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飞天毛毛虫

18、死亡

　　“是谁？”小月突然转身一声娇喝！

　　我一扭头，风弛电制间，我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刀，一把血红的刀！耳边一缕青丝飘然而下……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是他！钱无财！

　　“好久不见！”我努力平静着！

　　小月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直指着钱无财！雪白的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放开她！”她，坚定的说！

　　“凭你？”钱无财阴阴一笑！

　　“大哥！好久不见！”一声叹息幽幽传来……

　　“是你？”钱无财手中的刀微微一颤！

　　大哥？我的思绪中惊起了千涛氦浪！

　　“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叫钱无财！我叫钱无财……”钱无财的眼神突然有些涣散！他手中的刀颤抖着，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我的皮肤，一股猩红顺着我的脖子流下……

　　温柔一刀一把拉住了正要冲上来的小月，示意她暂时不要有什么举动！

　　“大哥！我早已经原谅你了！不要再这样下去！”温柔一刀涩涩的说！

　　“哈哈哈哈……原谅我？哈哈……我叫钱无财，我叫钱无财！我没有为了钱去杀她！我没有……”钱无财突然丢下了刀，一把松开了我，悲怆的仰天大笑！

　　小月见机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一边！

　　“大哥！你永远是我的亲大哥！”温柔一刀激动的上前一步！

　　“大哥？钱无财？哈哈哈哈……”钱无财发了疯的笑着！

　　“小心！”小月突然大喝一声，然而为时已晚！只间那钱无财突然一掌拍在温柔一刀的胸前，瞬时，温柔一刀被打飞出三五丈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而钱无财狂笑着转身飞上屋檐，三五个起落间已消失不见，留在满院的是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悲凉的笑声……

　　“温柔一刀！”我和小月连忙上前抱起他，鲜红的血在他襟前是那么触目惊心！

　　在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受如此重创，恐怕……我拉起温柔一刀的手，果然，他全身经脉已断！五脏六腑受伤极重！

　　我冲小月摇了摇头，满心的自责和难过！是为了我，这一切是为了我……

　　“不会的，不会的！”小月抱着温柔一刀，失了神的喃喃自语到！

　　“孩子……”温柔一刀的手颤抖着拂着小月的秀发，眼中闪着慈祥的光芒！“我知道我你是我的孩子！你叫我一声爹好么？”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温柔一刀的口中涌出！

　　“不！你不是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没有！”小月颤抖着，恐慌着，手忙脚乱的用袖子不停的擦着温柔一刀不断吐出的鲜血！

　　温柔一刀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不要伤心……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尽过做爹的责任！你就……就当做你爹早就死了！”他哇的一下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猩红的血点点滴滴溅在我的脸上，温温的，湿湿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小月尖叫着不停的擦着那似乎永远擦不完的鲜血！

　　温柔一刀慈祥温柔的注视着小月：“不要怪他！他毕竟是你大伯！”他努力张大着慢慢的合拢上的双眼，目光中是不舍和留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告诉……你娘……对不起……”

　　他合上了眼睛！他的手突然划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风，卷着，满院的树叶飘落，他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眼是温柔和不舍！

　　是对世间还是对小月？

　　小月抱着温柔一刀的尸体呆呆的坐在那里：“爹……”我听见了她低沉的声音……

　　脚步声突然响起，我抬起来，看见的是风二娘和客栈的小厮！

　　复杂的表情在风二娘的脸孔上闪过，有怨恨，有痛苦，有迷茫……“死的好！死的好！这么多年！你终于死了！痛快！哈哈……”风二娘悲伤的大笑着转身飞奔离去！

　　一片落叶飘过眼前，晃晃悠悠的落在温柔一刀的灰白的鬓间，他的神情，安详而欢乐……

　　我摸摸脸！脸上溅上了血的地方隐隐做痛！没有泪水！自己已经太老了！可是，这湿湿的，咸咸的又是什么呢？

　　原来，死亡是离我们如此之近！死亡也可以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