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羁绊》血月暗

5、第五章

　　“叮铃”
　　咖啡厅的门被拉开，老板正在擦拭着杯子，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老板皱了下眉，又缓而松开“客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谈谈吗？”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当然。”老板淡笑着，“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麻烦你了。”“不麻烦。跟我来吧。”
　　老板将咖啡放在桌上，感觉到对方的沉默并没有在意，“我可以叫你小梦吗？”
　　瑛梦点了点头，又记起对方看不见，连忙说了句“可以。”说完，瑛梦愣了一下，好像他能看见来着。
　　老板并没有察觉到瑛梦的纠结，问道“这次找我，是想了解到什么吗？”
　　瑛梦握了握手中的咖啡，“我想知道这个现象，有多少人注意到了？”
　　“其实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了很多组织，并且想尽办法处理这件事，但是”
　　老板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这太难了，替代者，哦，我们通常叫‘他们’为替代者。之前云恺跟你说过要杀死替代者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字。”
　　老板睁开眼睛，银白色的瞳孔难得有了些许亮光，“耗。刺伤也罢，躲避也罢，直到替代者消失。这个过程可不容易，耗到最后，谁活下来，谁就赢了。所以各组织耗费大量的资金、时间还有精力，去培养专业人员，无论格斗还是计谋，都生存的保障。”
　　“那你们的资金从哪来？国家知道有这样的组织吗？”瑛梦问道
　　老板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瑛梦，就像看一个懵懂的孩童，“小梦，你要知道。国家可以在其他方面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只要是危机的国家安全的事，他们一定会比任何人更早知道。他们比谁都重视，况且对替代品的研究也是需要技术和人才的。还有，这个世界有很多富人，用钱来换命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不是嘛。”
　　讲完这些后，老板端着咖啡一点点喝着，给足瑛梦消化时间。
　　“我觉得，我赢不了。”长久的沉默后，瑛梦轻声道，
　　“但是，我也不愿就这么被替代，我不愿意我真正的存在彻彻底底的消失！哪怕是真正的死亡，我也要被人知道死的是我。”瑛梦死死的瞪着对方，如同赴死的战士一样无畏。哪怕她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像样子，哪怕心底泛上刺骨的惧意。
　　老板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怕的要死却装的无畏的女孩，感觉有一丝好笑，又有一丝怅然。
　　“我和云恺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仅仅是因为云恺这一次无意义的同情，懂吗？”仍然是温和的嗓音，却吐出了冷漠的话语。
　　“......我明白了。”瑛梦彻底的放弃了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缓了片刻站了起来，“谢谢您和云先生，这几天打扰了，再......”瑛梦顿了一下，“但愿还能再见。”瑛梦深深鞠了一躬，拉开座位打算离开。
　　“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x月x日，警方破获了一起绑架案，已解救受害人3名......经调查发现，绑架犯为潜逃犯人，实施过多起绑架......}
　　“医生，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她没事吧”瑛母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袖子，苦苦的哀求他。瑛父护在瑛母身边，掩不住满脸的疲倦和哀痛。谁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您放心，因为解救及时，您女儿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不过还是受了些刺激，之后还需要静养。”医生安慰道，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病房里，瑛梦怔怔的看着窗外。有人走进来瑛梦却没有任何反应。瑛母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赶紧擦了擦眼泪，将水果放下。
　　“小梦啊，妈妈带了你爱吃的水果，你看看想吃那个？”病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动静。
　　瑛母紧紧咬住牙齿，仍是阻止不了眼泪流出，抽了张纸擦了擦眼睛，瑛母拿起一个苹果安静的削着。
　　凌晨，周遭没有一点声音。病床上的人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歪头看了看趴在病床旁睡得并不安稳的瑛母，心疼的想要触碰瑛母眼下的青痕，却在将要触碰时停在了半空中。瑛梦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消无声息的下了床，走进了卫生间，无视在洗手盆旁边站着的身影，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拍在脸上。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走？”身影淡淡的出声道。
　　“如果你真的想存在，就必须按我说的做。”瑛梦转身看着面前的人，“据我所知，你们必须在原身活着的时候才能夺取存在，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会在你杀死我之前自杀，当着许多人的面。”瑛梦上前一步缩短了间距，“你敢当着别人的面夺取吗？就算你侥幸夺取，但在别人的认知上已经死去的我突然活了，你会遭遇什么呢？”
　　身影沉默了一下“所以，你决定了？”
　　“是，”瑛梦退了一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透着凄然“我将存在给你，但我也想活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完成之后我的磁场会降到最低，我会离开这里，甚至可以永远不回来，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干扰，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瑛梦看着身影眼里带着祈求，“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求你能保护好我的家人，我真正的家人。”
　　半个小时后，瑛梦和对方走出了卫生间。对方已经换上了瑛梦的病号服，爬上病房安静的躺下。
　　瑛梦走到瑛母身旁，虚虚的半搂着瑛母消瘦的身躯，眼泪悄然的滑落，无声的诉说着哀伤与不舍。微弯身躯轻吻在发梢没有一丝重量，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喃语
　　‘妈妈，我爱你’
　　瑛母突然惊醒，立刻看向病床，看到女儿还沉浸在熟睡中，松了口气，但奇怪的是心中莫名的沉重并没有消失，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看着瑛梦沉睡的面容愣了会神，未消的困意又袭了过来，等带着莫名的哀伤又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