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6、谁折磨谁

　　雁回春推着胜到院子里晒太阳，轻轻叹息：“他好几天没来了！”
　　胜眯着眼睛看他，嘴角轻扬：“你很想他来吗？”
　　雁回春摇头：“我只是怕你把他惹急了！”
　　胜不置可否地淡然笑笑，仰着头闭起眼睛。
　　“你！”雁回春轻轻地摇晃胜，“别睡！你最近又不好好吃东西，还总是睡！你真的想熬到油尽灯枯啊？”
　　“有何不可？”胜忍不住笑道，“春，你觉得我这个样子，不算生不如死吗？还是，你想我留下来陪你？你可是还有廉儿，我还有什么？”
　　“别这样别这样……”雁回春手忙脚乱起来。
　　“春，我要出恭！”大笑着的胜停了下来，突然严肃地道。
　　雁回春一脸无奈地推着胜的小车向茅房的方向走去。

　　月寂然悄悄地来到胜的小书房，桌上摊落一幅字贴：“叹明月遗落清空”。句子还可以，但是字，极丑！——该是胜那双被毁过的手写的。
　　不是真的不在乎吧？不然为什么会对？不然为什么还会写？

　　“潋滟胜六年前落入月寂然手中，受尽酷刑；两年后，月寂然从西南沿海某处抓回逃走的皇室两位贵妃和小皇子，亲手以极刑处死在潋滟胜面前，潋滟胜彻底崩溃，至此，月寂然都声称没有拿到潋滟珠；月寂然自认再无能力拷问出潋滟珠下落，所以将潋滟胜送入赫斡游的东征军中；去年，去军中做参军的月游鹤看中潋滟胜，爱之如宝，带回潋都。这就是我们查到的所有潋滟胜的资料。”管家合上书卷，一脸严肃。
　　“哦，知道了！”盈熙屏手托腮，沉思一会儿问，“他那天是怎么接我的对子的？”
　　“呵，少东，说了多少次了，你还问！”绿翠忍不住娇笑，“他对的是‘喟痴儿滞留此地’！少东，您听清了没有？”
　　“哦！”盈熙屏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管家使了使眼色，两人便悄悄下去。

　　小焰一看见门开，立即张牙舞爪地从花台上跳下来：“那个死人还闷在里面干什么？……”
　　管家拦住她：“少东有很多事要理出头绪！”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红荔从外院冲进来，“小王爷又来了！”
　　“告诉他我们少爷用功读书，等着参加科考呢！”管家此时可是一点谄媚样子也没有，活脱脱一个大家老爷。

　　月攸晨气急败坏指着侍候的丫环：“我就要他！听见了没有？我一定要他！”
　　月寂然冷冷地道：“别胡闹了！一笑巷可是药王和神医开的！后面可是父皇撑腰！你要动他们的未来女婿！哼！别自讨没趣！”月寂然有一下没一下地喝酒。
　　“哎呀！你简直是牛饮！”盈熙屏居然真的来了！月攸晨喜滋滋地挽上他的胳膊，得意地冲月寂然眨眼。盈熙屏还在教训月寂然：“这么好的‘清空秀’，就被你这么白白地糟蹋了！你知不知道好酒是用来品的？品！你懂不懂？”盈熙屏简直痛心疾首地要捶胸顿足，上前将酒壶取走。
　　听见“清空秀”三个字，月寂然心中一动，淡淡地道：“我有个朋友对了你的那个对子，你来听听他对的如何：‘叹明月遗落清空’。”
　　“挺好的！”月攸晨显然心情好极，连忙夸赞。
　　盈熙屏不屑地撇撇嘴：“哪里好了？听我的‘赞清风独舞天地’！怎样？”又开始自恋起来，洋洋得意地对月攸晨道：“还是我是潋滟第一才子吧？清空怎么能与世间对？三王爷，你的朋友也不怎么样！”
　　“你敢说他不怎么样？！”月寂然怒了，上来就想打人，被月攸晨拦住。
　　盈熙屏立即知情识趣地往外溜去：“老兄，你朋友上来就用‘叹’对我的‘笑’，一听就知道是个大俗人！还能怎么样？攸晨兄，不是我不陪你喝酒，实在是你兄弟太可怕了！”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你？”

　　胜坐在桌前，慢慢地吃着东西，看见脸色有点难看的月寂然走进来，哑然失笑：“终于还是来了啊！春正念叨着好几天没见你了呢！”
　　雁回春脸色一寒：“胜！”
　　胜对他粲然一笑：“春，你早吃好了吧？不用陪我了，回去睡吧！”雁回春难过地看了看他，沉默地从月寂然身边走过。
　　月寂然坐到胜的身边：“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胜的脸一下难看起来，旋即惨烈地笑起来：“对哦！我就应该是个废人的！这样你才能如愿以偿！”放下筷子，“好好好！我保证以后再不用这双手了，如果再用你尽管再打断就是！……”
　　月寂然半跪在他面前，抓住他的双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吃得太慢，饭菜都凉了，对身体不好！”那漫溢眼外的痛苦岂是可以伪装的？
　　“对呀！”胜笑靥如花，“你看我都养不肥了！怎么变成你想要的那种肥鸡？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啊！”
　　“不要再折磨我好不好？”月寂然痛苦至极，手越抓越紧，“要怎样要怎样？要怎样你才可以不要这个样子？要怎样你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要怎样？呵呵，我能要怎样？”胜低头吻住月寂然，忍俊不禁，“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能拿什么送给你做定情信物？要不你把这双手斩断吧，那样它就算想也做不出让不开心的事了！”
　　月寂然松开那双差点被自己再次握断的双手，痛苦地抱头：“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
　　“我怎么敢？”胜捧起月寂然的脸，轻轻地吐气，“你整月都没有要我了，害得我整个月都诚惶诚恐，不知道怎样解决这被你训练出来的‘欲求不满’……”
　　“你！”月寂然气得想要将他生吞活剥，抱起胜扔在榻上，双目冒火地解开双方的衣物。
　　胜又笑了起来：看！还不是要来？

　　血再次不可避免地流了出来，浇熄了月寂然所有的火——无论怒火还是□□。
　　“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我？”冷静下来的月寂然痛不欲生，狠命地拍击着门，“廉儿廉儿！送热水来！快送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来！”
　　“对不起呢！”胜依旧微笑着，“我真是太没用了！都被训练六年了，居然还会坏了你的雅兴……”
　　“不要再说了！”月寂然恨声道：“你折磨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
　　“我不是想帮你么？”胜一脸无辜。
　　“你！”月寂然跪在他面前，“胜！对不起！求求你别这样了！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对！那个时候我还小，我还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后悔，我真的非常非常后悔！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你不是刚刚‘爱’过我吗？”胜含笑问道。
　　“你！”月寂然怒瞪他，气得全身发抖，偏是不能发泄。
　　“殿下，热水！”廉儿和雁回春抬进澡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