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20、谁不伤心

　　药效快要到了失效的阶段了，胜哥哥，你还好吗？是否已经爱上了你温柔无铸的情人？
　　盈熙屏蜻蜓点水般轻点树梢，向踩探多次的庭院滑去。
　　清风有一些憔悴，在月下独自发呆，痴痴茫茫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否是被记忆的碎片划伤了？胜哥哥，你受伤的表情真让人心疼！
　　清风甩甩头，问小童：“寂然这几天去了哪里？”
　　小童回答：“王爷前日里被皇上召进宫里去商谈了整日，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吩咐小的好生伺候少爷，说他这几天恐怕没有时间过来了。”
　　胜哥哥，你已经爱上他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丢下我，却爱上他？
　　清风淡淡地道：“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小童犹豫了一下，最终兴高采烈地下去了。
　　清风淡淡倦倦地笑了：寂然，我最近总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困扰着呢！你却偏生这个时候忙起来！于是推着车子向外去。

　　“清风少爷，您不能过去！”看见清风，侍卫很自然地想拦住他。
　　“为什么？”对禁园之中突然多出了许多人，清风很奇怪。
　　“这个，不太好！”侍卫很为难。
　　清风心中有一丝薄怒，脸色一沉：“我若一定要进呢？”
　　“这？”谁不知道月寂然对月清风的宠纵？就算是再看不起他也不敢得罪他！何况，月寂然并没有吩咐不许他进禁园！

　　清风在侍卫的帮助下，很容易进入了禁园里雁回春的房间——
　　清风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珠帘里面那若隐若现的场面——
　　一直紧紧盯着清风看的盈熙屏感到奇怪，于是从偏角处上到屋顶，悄悄揭开一片瓦，窥视里面——
　　月寂然冷冷地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雁回春四肢被锁住，赤裸着被人压在身下，雁回春凄厉地哭喊：“你这混蛋！你竟这么对我！……”
　　记忆的碎片直接击中清风的大脑，瞳孔放大——
　　盈熙屏的脑中有什么“哄”地炸开，头疼欲裂——
　　过去与现在重叠——

　　“你这混蛋！你竟这么对我！……”雁回春凄厉地哭喊。
　　“你是禽兽！你杀了我吧！……”胜痛不欲生的悲鸣。
　　“你们疯了！你们竟让霄□□我！……”盈熙屏无助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月寂然冷冷地道：“我是为你好！如果你现在不学会怎样在男人的身子底下寻求快感，将来侍候父皇时要怎么做的两个人都舒服？……”
　　月寂然冷酷地笑着：“我是为你好！我让你在我的身体下学会如何寻求快感，将来到了军中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弄死！……”
　　母亲呜咽着说：“我们是为了你好！你从霄这里可以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这样就多了一种可以保护你的方法。……”

　　“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啊……”雁回春带动着锁链挣扎着。
　　“不！不要啊！啊啊啊！走开……”清风脑海中的自己满身鲜血，也是这般无助地晃动锁链——那个人是月寂然！——是一直以为相爱的这个人！
　　“不要！不要动我！霄！你醒一醒啊！啊……”以为忘记了，却原来，忘记的只是身体的钝痛，那刻在心灵深处的伤依旧在流血！——是谁在逼谁走入绝境？盈熙屏已经不懂得如何呼吸。

　　“廉儿，救我啊！胜！救我……”虽然一切徒劳，雁回春仍忍不住呼救。为何一次还不够？为何好像是无止尽的折磨？不要再进来了！不要！谁来救救我！
　　清风，不，已经是胜了！胜狂乱地哀嚎起来，捂着脸拼命地晃动——
　　然后，月寂然愕然回头，脸上写满慌张与恐惧——
　　然后，盈熙屏从梦魇中醒来，悄悄地开始呼吸，脸已惨白——
　　然后，雁回春惊喜的脸上立即挂满耻辱和悲哀，以及莫以名状的痛苦——

　　“不不不！不要啊……”胜倒在地上，蜷缩起来，那么的那么的痛苦！
　　盈熙屏在月寂然冲上前的那一刻借夜色离开，然后耳边传来胜的笑声——似乎要把整颗心都笑出来的具有极强的毁灭魅力的狂笑声！盈熙屏脸色一白，几乎要从半空跌落，仓皇地逃走了。

　　没有逃出三王府，因为迷了路。——居然迷了路！
　　盈熙屏躲在长廊僻角，刚好避过巡夜的卫兵，捂住胸口微微喘息。
　　“放开我！”听到叫声，盈熙屏立即脸色惨白：难道还有？
　　“廉儿！我也不想为难你！可是这是王爷的吩咐！”鸿彦忠冷冷地道。
　　“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做？”廉儿被绑在柱子上哭泣。
　　“廉儿，忘记他吧，王爷不想为难你！”鸿彦忠叹气，劝解，“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的！王爷也没有办法！”
　　“你松开我，我去找王爷！我不能让他那么对春！”廉儿苦苦哀求。
　　盈熙屏偷偷望过去，看见一个精致的小阁楼里，鸿彦忠和廉儿对峙着。
　　“别妄想了！”鸿彦忠怒道：“王爷要亲自做这件事已经不知道有多痛苦了！”
　　一阵嘈杂，月寂然带着几个亲卫来到阁楼。
　　“王爷！求求你！”廉儿叫道。
　　“你一直在这里？”月寂然皱眉问。
　　“王爷，你放过春吧，我们立即离开潋都……”
　　“那么是谁通知的清风？”月寂然有点方寸大乱。
　　“王爷，我已经搜过廉儿的房间了，没有发现什么。”鸿彦忠报告道，“稍微特别一点的都在这里了！”
　　月寂然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突然眼睛一亮，拿出其中一个白瓶：“廉儿，你藏‘遗落红尘’做什么？”果然是两颗“遗落红尘”！盈熙屏的眼瞬间收缩。
　　廉儿看了一眼，惊叫道：“王爷，那是当初在步留城燃霄给我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就一直收着！我没有想过要干什么！我都快忘了！”
　　盈熙屏心中冷笑：霄！你想干什么？
　　月寂然冷冷地看着廉儿，显然不信，旋即冷笑：“也好！给你和春各一颗！断了你们的心思！”居然立即就取出一颗塞到廉儿嘴里！
　　盈熙屏把混乱的内息调整好，旁若无人地走了：王府又如何？拦得住我才是怪事！

　　“霄！你是学会了炼制‘遗落红尘’，还是学会了监守自盗？”盈熙屏浅笑。
　　燃霄侧过脸去：“屏，对不起，我真的觉得他挺可怜的，能得到幸福……”
　　“幸福？”盈熙屏笑了起来，“所以你就给了他？”
　　我想给他，但是这种东西其实想给就给得了的？五年，他那么痛苦，也只不过偷到了五年的幸福。我不后悔！燃霄抬起头：“屏，那是我捡师父炼药剩下的残渣炼制的，药效不会长久……”
　　盈熙屏拉他到床边，柔声道：“霄，我那次误会你了，你气不气我？”
　　燃霄轻笑，怜惜地看着盈熙屏：气你？在所有的人里，对我，你算最好的了，我又岂会不知？气你？如果我能，是否就不必那么痛苦？……
　　“啊！——”急促而短暂的惨叫压制在喉间，燃霄咬唇。

　　“不要拦我！”小焰闯进燃霄的卧室，看着一脸惨白的燃霄，笑了。
　　“夫人！”燃霄依然躺着，一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因为起不来。
　　“燃霄，知不知道，我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过我的相公了！”小焰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温和地问。
　　“他最近很忙。”燃霄平静地道：“他只是昨晚留在我这里而已。”
　　小焰伸手去揭被子，揭开一点便大惊失色地放下，惊魂不定地瞪着燃霄：“你？你！他……”
　　燃霄惨笑：“夫人明白了吗？”
　　“他怎么会这么对你？”小焰难以置信：“他不是这种人！是你自己有毛病！一定是的！……”
　　“夫人，我的确有毛病！”燃霄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所以，请您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我……”小焰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帮你把它拔出来好不好？”
　　“夫人不想我死得更惨就不要多管闲事！”燃霄冷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