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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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着好几天加班到深夜，宋戈不免有些憔悴。长期神经紧绷，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凡发现一些瑕疵，便骤然之间凛若冰霜，毫不留情地训起人来。赵倩倩还算懂得审时度势，这种时候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惹宋戈，当然是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宋戈指东，她这个做助手的便不敢打西，办公效率顿时提升不少。
下班前，见宋戈又打算留下继续奋战，项目总监终于看不下去，劝道：“小宋，今天别加班了，赶紧回去休息。若是累倒，公司可不给你算工伤。”
听着是在开玩笑，却也是事实。IG不少高层都活生生累出了癌症，之前是用命换钱，如今是拿钱续命。这事还是周瑾俊告诉她的，用以警醒她注意身体。宋戈听后颇为震惊，不禁问他：“那我要怎么办？”
他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悠闲地交叠在一起，漫不经心地翻着英文杂志：“解决方法很多。最为直接的是跟你的领导说，工作量分配不均，要求减负。”抬眼见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又继续，“那就勤加锻炼，提升身体综合素质，有底子在，就算病了也不会轻易被压垮。”想起让她跑步时的无赖劲儿，唇角不禁噙着淡淡地笑意，不怀好意地抬头望向她。
果然，宋戈嫌弃地摆手：“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听他又开口说还有另外一种办法，仍旧是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沙发上的人抬了下眉稍，将经济杂志合起来，随手丢到茶几上，然后朝她挥了挥手，仿佛在召唤小猫小狗。等她走到自己可控的范围，忽地攫住她的腕子，一把将她拉过去坐到自己腿上。宋戈被周瑾俊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惊，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等回过神，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对于她的反抗，周瑾俊视若无睹，宽厚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眸色一沉：“还有一种方法。”微凉的唇贴着她的脖子，“贿赂我。”
每次都是被他调戏，宋戈气不过，却旋即敛了怒容，朝他露出一个懵懂的表情，重复道：“贿赂你？怎么贿赂呀？你教教我好不好？”边说边换了个姿势，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毫无章法地蹭他，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甚是得意地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他的呼吸逐渐低沉，她仍觉得不够，遂凑过去在他耳边吹着气，“感觉如何？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火越烧越旺，周瑾俊只可惜身边没有一面镜子，好让她瞧一瞧自己这样有多媚。微卷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遮住了那勾人的曲线，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水汪汪的，三分无辜，七分风骚。这么想着，索性在她的惊呼声中抱着她走到了浴室，在镜子前剥去她的衣服，进入后半哄半强迫地让她回头看镜子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宝贝，睁眼看一看。”
宋戈羞得面红耳赤，迅速挪开目光，随着他越渐疯狂的动作，几度攀上高峰。身体燥热难耐，可心底却渐渐凉了下来。这便是他们的相处模式，除了吵架和冷战，其他时候，说不到几句就滚到床上去了。随着矛盾的次数越来越多，周瑾俊便开始花样百出地折腾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积压的不满。
倏然之间，失去了加班的心情。宋戈索性收拾好东西，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给赵轻言打电话：“一起吃饭？”
地点约在她们二人都颇为钟意的私房菜餐厅。一见面，赵轻言就对她破口大骂：“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塑料姐妹情了。有事有我，无事无我，宋戈，你若换个性别，必定也是个渣。”
先前赵轻言约了几次，都遭遇了宋戈的拒绝。宋戈自知理亏，忙盛了一碗海鲜汤，双手奉上请罪：“不好好上班，哪里有钱请你吃饭不是？晚上有别的安排吗？想不想去唱歌？”
见她承认错误的态度不错，赵轻言姑且放过她，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我点什么，你唱什么。今天，老娘不想听到你说任何不。”
结果，一进KTV就遇上了宋戈公司的几位高管。
汪总监自然也看到了她们，向宋戈挥手：“小宋？”待宋戈走近，继续说，“让你回家休息，你倒出来玩了。”
宋戈也不禁有些尴尬，打完招呼后解释道：“出来吼两嗓子，回去更容易睡着。”
汪总监点点头，这才看向她身旁的赵轻言，说：“既然你有朋友一起，我便不叫你拼包间了。不过大家都瞧见你了，呆会儿怎么也得过来唱两首吧。刚好，还没听过你唱歌。”
旁边一位个子偏矮的中年男子说道：“我就说看着小宋有些眼熟，之前上过年会，那首歌唱得是真不错。当时微信投票，我还投给了你。”
“谢谢您。”宋戈笑了笑，见赵轻言已经开好了房间，旋即找了个借口结束谈话。
入了包间，赵轻言刚坐下便开始吐槽：“什么玩意儿？当你是卖唱的呢！就这种人，你还好声好气和他们聊那么久。”听宋戈回她“小姐，我家里没矿，可禁不起太过任性”，方不情不愿地停止控诉，开了瓶矿泉水凑到宋戈跟前，“要不要姐妹我给你介绍几个富二代试试？相信我，绝对优质。”
宋戈一听，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算了吧，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我？”说罢起身去调节灯光和空调，又点了首歌，轻轻地哼了起来。
分明刚吃过晚餐，赵轻言仍旧点了小食，此时正就着啤酒啃鸭脖。耐着性子听宋戈软绵绵地哼了几首，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用湿巾擦完手，拿起另一个话筒开始吼麦。宋戈干脆坐到一旁，专心听赵轻言唱歌，被她的破音逗笑了好几次。正用纸巾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就见手机屏幕亮了，是汪总监催她去包厢。
宋戈对这家KTV并不熟悉，在金碧辉煌的回廊里绕了几圈，最终还是请工作人员帮忙指引才顺利找到汪总监所说的那个包间。一推门，才发现空间极大，熙熙攘攘地坐着十几位同事，估计都是公司总部的中高管。见有人进来，大家纷纷朝宋戈看去。
先前由于灯光的缘故，宋戈并没有察觉到周瑾俊，此刻只见他姿态闲散地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手里托着啤酒瓶，神色自若地与她对视。那个人仍穿着白天的商务西装，只不过扯去了领带，衬衫领口也解了两颗扣子，迷离的灯光下，倒显得有几分斯文败类的韵味。未几，周瑾俊将目光从宋戈身上挪开，低头朝一旁的小尤说了句话，惹得小尤秘书埋头娇笑。
原本是看在汪总监的面子上过来的，如今宋戈十分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
这时，汪总监已经抢了话筒向在座的同事介绍宋戈，并问她想唱什么，要帮她点歌。另一位财务经理赶紧将话筒递给宋戈，还机敏地朝她眨眨眼睛：“好好唱。”
宋戈握着话筒，顾不上忸怩，做完自我介绍，复又说道：“承蒙各位抬爱，那我今天便为大家唱一首Porque Te Vas（因为你走了）。”
时间倒流到四年前，彼时宋戈在苏黎世独自旅行。
短暂的旅行，竟令她无比怀念法国的图卢兹。苏黎世的冬天比图卢兹寒冷，因为城市不大，游玩的景点也相对少一些。天气阴沉时，整座城市寒冷而阴郁，即便随处可见英俊不凡的青年和姿态翩跹的佳人，却也很难令人心情愉悦。最后一天，她参观完圣母大教堂，一时兴起决定徒步去酒店。走出热闹繁华的班霍夫大街，行人明显减少了许多，整条街道显得安静又冷清。电车急促的铃声划破寂静夜幕，抬眼望去，车厢里鹅黄的灯光似乎带着温度，她站在原处，犹豫着要不要上车，不等她做出选择，铃声再度响起，仅载着几位乘客的电车消失在拐角处。
云层压得极低，不一会儿便下起雨来，凛冽的寒风迎面刮过，连眼睛都很难睁开。宋戈不禁有些后悔方才的迟疑。好在眼前很快出现了一家酒吧。应该是刚开始营业，客人并不多，宋戈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啤酒和一份炸土豆。
啤酒率先被端了过来，她喝了一口，觉得口味偏重，便兴趣缺缺地放下，双手捧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此时的雨下得比刚才还要大一些。
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个人，宋戈扭头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对方也是亚洲人。虽说是亚洲人，但他的五官却深邃立体，如同精致的雕塑，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周瑾俊坐在那里，右手握着酒杯，左手搭在桌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桌面。
大概是酒精作祟，记不清谁先开口说的话。
那时宋戈不过二十三岁，见到英俊绅士的年轻男子难免有些羞涩腼腆，她很少会主动看周瑾俊，更多的时候是将目光落在窗外，雨水淅淅沥沥，道路对面的建筑宛如一幅油画。当她抬眼看向周瑾俊时，他总会专注地看着她，狭长深秀的眼中仿佛蓄着天空最璀璨的星子。
他们聊了许多，彼此的专业，居住的城市，旅行中的趣事，还有电影、书籍。
雨终于停了，她不想太晚回去，不无惋惜地耸耸肩，说：“我得赶紧回去了。谢谢你，愿意陪我聊天。”
他披上黑色大衣，问：“你坐几号线？”
“3号。”宋戈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才发现原来他个子这么高，她抬起头看他，“你呢？”
“走吧，出门右拐便有3号线，我陪你走过去。”他将自己的围巾递给她，“戴着吧，外面风大。”
宋戈没有拒绝，随着他走出酒吧，果然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直打寒颤。她将脸埋在围巾里，一股清新的甘草味扑鼻而来。兴许是冷风吹散了酒劲，二人有些尴尬，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瑾俊打破了沉默：“唱首歌吧。”
有一瞬间，周瑾俊站定在原处。宋戈一抬头，便见这个英俊的年轻男子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仿佛有些惊讶。她俏皮地斜睨他：“我唱得还可以吧。”
今时、往日，温柔的歌声低吟婉转，用轻快的旋律，隐忍、克制地诠释着离别的感伤。
一首唱罢，在座的纷纷鼓掌要求再来一首，宋戈笑着婉拒：“等我回去苦练一番，改日再来。”
歌可以不唱，酒却不能不喝，她丝毫不露怯，接过玻璃瓶将啤酒一饮而尽。正欲离去，又被先前给她递话筒的财务经理拉着坐下，说：“陪我坐一会儿再走。”不知为何总觉得宋戈今天不大对劲，看了眼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才道，“前几天看你穿得挺单薄的，怎么这两天穿起高领来了？”
宋戈下意识伸手隔着羊绒衫摸了摸脖子，尴尬地笑道：“年纪大了，经不起倒春寒。”突然感觉到了别样的目光，回过头便看见周瑾俊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这样的眼神过于直接，她恐生变故，连忙起身，“我朋友还在包厢等我，先走了。”
不巧的是，回家前宋戈去了趟洗手间，一出门便看见周瑾俊倚在光可鉴人的墙壁上扮演雕塑。她扫了他一眼，改道离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攫住手腕，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了墙上。挣扎了几下，奈何力量悬殊，根本无法脱离他的桎梏。宋戈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又唯恐有同事突然现身，低声斥他：“你干什么？”
周瑾俊却不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她，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竟扯开了她的领口。宋戈立即伸手去挡，可惜他手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片青紫的指痕上摩挲了两下，只听见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你最不喜欢穿高领的衣服，除了某些情况下。怎么弄的？”仿佛自己猜出了答案，唇角不禁掠过一丝傲慢的笑，幽深的眼底却好似浮着一层薄冰，“宋戈，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
“变态。”宋戈被他轻慢的眼神惹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周瑾俊许是没有料到，竟向后退了几步才缓缓站定。她退到安全距离，靠着墙，兀自喘着气，见他迈步向自己走来，冷声道，“周瑾俊，公共场合，请你自重。”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玩味地重复道：“自重？对我，便要自重了。别人呢？”他缓步踱到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体挡住了身后的光线，整个人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里，“你觉得我会去玩别人上过的女人？宋戈，你让我觉得……”
“啪！”
最后那个字尚未说出口，就被她的巴掌打断。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此刻宋戈整只手连同小臂仍有些颤抖，她咬着唇，一时间分不清手掌和心里哪处更痛。到底还是被他满含鄙夷的傲慢目光激怒，骨子里的狠劲也跟着上来了，促使她毫不畏惧地直视周瑾俊，扬起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说脏，我哪里比得过你。”往日的种种屈辱一同袭来，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黑亮的瞳孔中平静又疏离，“周瑾俊，像你这种男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话音一落，俊脸顿时又阴沉了几分，周瑾俊不再顾忌她的反抗，将她拽进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死死攥住电梯间的栏杆不肯跟他走，可惜还是被他一根根强行掰开。她又气又急，慌乱之中对他拳打脚踢：“别碰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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