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莫特

14、安冬日

　　第十四章安冬日

　　莫名其妙摊上个烂摊子，张富凯这个家里不愁吃穿的家伙说什么也要苏齐志吐出钱来，满嘴臭铜味儿，还过分的说一个月后利息加十趴，跟□□没两样把国家法条踩在脚底下。
　　林季更过分，苏齐志好心当他的恋爱仿真器，他非但不领情，因为苏齐志坏了他的发明，除了赔钱外还要苏齐志一周去他家三天，给他当个绘画模特儿。每次一折腾就是两小时，若出来的成果栩栩如生就算……
　　偏偏林季画得真是出奇的差，将那几幅画排在一起，好像林季每次画的都是不同的人，就没一个看起来像苏齐志。
　　日子过不去，以前还能拿父母每月寄来的钱和苏齐妍怕他饿着，在外打工的一点费用度日。这回被这两人害惨，害苏齐志不得不买报纸和去学校的打工公布栏，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张义听闻此事，叫苏齐志别找工作了，一把把苏齐志拉到他旁边的旁边，那金碧辉煌的豪宅前，指着一个一米五高的牌子说：“齐志你就应征冬日的跑腿者吧，这一天工资可高了，一百呢。”

　　那牌子上面大大用红字写着：应征跑腿者，内洽。
　　看看上面连个地址和电话也没有，就这几个字特别像诈骗集团，苏齐志刚放学还拎着个书包，耸肩对张义说：“唬人的，这你也信啊？”
　　“这可红的呢，这应征只到今天为止，齐志你赶快按门铃吧！”张义连给苏齐志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擅自替他按下了门铃。
　　来不及阻止，苏齐志盯着金光闪闪的门好久，都没动静，看来这有钱人家是怕按门铃的免得放坏人进来。进他家恐怕要啥密码吧，苏齐志耸肩说：“得了吧张义，我再找找其他工作……”
　　‘咔’门开了。

　　出来的不是那天看到一身名牌的公子哥安冬日，而是白发苍苍年迈的老人，他一身西装，脸上还留着八字胡，慈祥的笑着格外亲切。他睁眼看了看门口的人，笑说：“张义同学，您今天也来陪少爷了？不是有钥匙的吗？”
　　“哇，张义你真行，钥匙也拿到了。”苏齐志惊叹，才搬来两年的安冬日与张义的友情似乎超过他跟张义的了，他都没张义家的钥匙，两人只有那破木板做连接能。
　　张义搔搔头憨笑道：“今日不是我要来找冬日，是我好邻居齐志要来应征工作！”
　　“哦？”老人走到他们面前，为他们打开外门，让二位进来后，他随意看了眼苏齐志，心里不知想啥，笑了笑：“您正好是第五百一十位前来应征的人呢。”
　　苏齐志吓了跳，这鬼牌子也能吸引到五百多人？好奇之下他问了句：“这应征是什么时候开始呀？”
　　老人说：“昨天下午三点到今天晚上十点。”
　　苏齐志颇为震惊，这么多人贪恋那一天五百块工资吗！谁会无缘无故信这鬼牌子呀？
　　张义在苏齐志耳边小声说：“冬日还有买电视广告呢，还是重要时段。”
　　苏齐志：“……”有钱人真是任性。

　　进家门前，老人还要他填写了基本数据，好方便等下的面试。
　　进入安冬日家中，苏齐志才知道同样是小区的两层房屋，有钱人就是能用特殊建材和昂贵的内部装潢屌打那些按月领工资有房的人。挑高的建筑，白墙上挂了貌似是安家全家福，一个老富商慈祥的坐在正中间，豪华的椅子左右两旁分别站着身穿红色旗袍的贵妇和当时约莫八岁的臭脸安冬日。
　　老人带领着他们穿越了长廊后到底边右手边的房间，在门前停了下来。苏齐志看见门边有台机器，跟去银行时的抽号机一样。
　　老人替他抽了一个签，上面写着：512号。

　　“请张义同学的朋友到左边房间等候叫号，目前才488号呢。”老人抬手指着左边，苏齐志望那方向看，只见有一个西装鼻挺年龄约三十的男生打开门，看了他们几眼，对老人点了下头，打开了右边的门，独自走了进去。
　　接着一个泪眼汪汪的年轻女孩从右边走了出来跟男子擦身而过，看都没看他们，夺门而出。
　　苏齐志还没反应过来，被张义抓到了右边的房间。进去后，里头放着一排座椅，每列大约十个，共三排，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应征者们紧张的捏着A4白纸，还有人紧张的祈祷着。
　　苏齐志他们坐在右边角落，坐定后苏齐志拉着张义的衣服，斗胆问：“你确定我们没来错地方？”
　　“是是是，这些都是要应征安公子跑腿的，宣传效果真好呢。”张义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正常人的思维。
　　不，在这些拚了命准备面试的应征者里，苏齐志才是最不正常的。
　　他想破头也想不通为何只是个日薪一百的粪工作也能吸引各年龄层的人争相前来，好像今天他应征的是啥百大企业高薪工作……
　　“不过就个跑腿的吗？何必准备这么多……”苏齐志抓着头问。
　　他这声音传到附近的人耳里，纷纷转头瞪他，有个小哥抓着纸拍了他的头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为了贴近安少爷后借机认识他老爸，有机会的话搞不好能进入科技龙头伟藤集团，这是跳板！”
　　苏齐志大吃一惊，难怪前来应征的多半是社会人士，他一个比安冬日小一届的混球学生似乎是最该滚的，估计等等叫到他的号码后，他可能才刚踏进门就被安冬日数落的连渣都不剩，连自我介绍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轰出去了。
　　苏齐志对张义叹气：“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别浪费时间了。”

　　张义玩着手机游戏candy crush没啥注意苏齐志的话，等苏齐志喊了他两三次后他才回神。他扭头笑着对他说：“别怕，冬日就是嘴硬，你尽量拿出点气势，他就怕你了。”
　　“……”苏齐志深深觉得跟张义讨论特别没建设性。张义跟安冬日是好朋友，说话当然不需经过大脑。他一个最初印象在安冬日脑子就是‘穷’‘坏朋友’……他再呛回去，估计不是滚出大门，而是被切成肉块丢出去的。
　　苏齐志的手机一个月网络只有1.5G，没法儿查网页让自己分心。只能慌张的东张西望，或是闭目养神，想着对付安冬日的对策。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叫到512号了。
　　这之间来来回回好多人，平均年龄大概有25岁，没有人跟苏齐志一样穿着校服，最小也有大学生。他一个高中生真好像走错班级的学生。
　　起身后，张义本想陪苏齐志一起去的，但老人说面试时只能一个人进去，无奈之下张义只能巴着墙，嘴里喊着：“齐志加油，你若壮烈牺牲了，想想刚刚的空调吹得挺爽，也挺值得的。”
　　苏齐志的手停在门边，回头瞪他：“大哥，已经入秋了。”
　　“那想想你曾经踏在虽然同个地价但房子比咱们贵上好几百倍的砖瓦上。”张义说。
　　苏齐志捶了捶心肝，释怀许多。

　　与上一位落选者擦身而过，苏齐志一进门后总觉得有数万个目光扫射着他的全身，他站得直挺挺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真奇怪，本来不抱任何期待就当来参观的，这回一入面试的地方，心情跟着紧张起，脑里开始想着该怎么用英文自我介绍。
　　室内中央放了一张长桌，长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巾，上头摆放两个人的名牌，其中坐在主位的人没有名牌。中间那人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藐视的看着苏齐志，一点也不像身边二人抬头挺胸。
　　好像他的身分特别高贵，跟周围两个按月领薪的是不同级别的。
　　对，他就是当天一直嫌弃苏齐志太穷的安冬日。
　　安冬日不用特别打扮，他每天都穿着名牌衣服，设计感十足，像他今天穿了BURBERRY的白底长袖衬衫，一件大概要破万了。苏齐志不懂，他平日也是白衣黑裤，穿个路边摊也不比安冬日来的差，怎么袖口绣个该品牌经典色款瞬间价值翻倍，走在路上都金光闪闪了。
　　安冬日不耐烦的看着手上的资料，一会低头一会抬头，眉头间都能夹死一张苍蝇了。他嫌弃道：“你还有脸来？”
　　“安少爷好，我们应该还不太熟吧……”苏齐志面有难色的走到长桌前的一张单人沙发椅上坐着，双手放在大腿上。他从没坐得这么端正过，表情也没这么僵过，像张死人脸，皮笑肉不笑的。
　　安冬日拍桌道：“我去过你家！”
　　身旁二人用不可置信的脸看着安冬日，连忙用原子笔在白纸上飞快写着。看来眼前这个学生大有来头啊，让安少爷参观过住家。
　　苏齐志连忙喊冤：“那是张义硬要把你拖进来的，我忙着扫家里几个垃圾就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还要来。”
　　很奇怪，跟安冬日这么一闹，苏齐志反而不紧张了。
　　身旁二人默默在心中想着：这家伙还认识安冬日的好友张义，看来不让他录取对不起安少爷。

　　安冬日的火来的很快，他胀红着脸指着苏齐志说：“你难道把我也当垃圾？”
　　苏齐志手怀胸想了想说：“还没，但快了。”在他眼里只要是麻烦就是垃圾，举凡神出鬼没的林季。
　　安冬日撑着桌站了起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气呼呼的走到苏齐志面前，看着他说：“你再说一次？”
　　苏齐志天生胆小但这回他深深认为自己是被害者，半夜十二点莫名被闯入家门还被嫌弃家里太穷酸，错也是这位安公子的错，关他屁事。
　　“你也属于垃圾的一环。”苏齐志平静的说。
　　“我不是！”安冬日揪住苏齐志的衣领，脸贴近了他。
　　苏齐志动都没动，再刺激了话：“不可燃那种。”
　　“为什么？”安冬日的怒颜挺没威慑力的，还看见他眼眶中溢满泪水，似乎是被气哭了。
　　“因为你若燃烧了我还要吸到你的二氧化碳，想到就烦。”苏齐志暗自为他的耍嘴皮子能力增加一分。
　　“你……！”安冬日抽泣了一声，大力挥开苏齐志，将头埋在臂窝里，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苏齐志点头。
　　其他二人：……

　　他们真不知该说什么，看看资料，和安冬日同个学校，住家地址又是隔壁的隔壁，还互相道访过对方家，并认识安冬日的好友张义。这回看他们的对话方式，跟好朋友一样，互相损来损去。
　　少爷现在肯定是因为看见好友热情应征，感动得哭了吧。

　　因为这错误的认知，等到全部面试者面试完之后，隔天苏齐志躺在家中睡懒觉，突然被简讯声吵醒，他打开手机看到一则稀奇的讯息。
　　-安家讯息：面试者苏齐志先生，恭喜您，您应征上安冬日少爷的跑腿者了，请您于下午四点到安家报到。

　　苏齐志还以为是诈骗不以为意，接着那鬼邻居张义莫名其妙拿木板敲他房间的窗户，吵得不行，他一开窗就被张义的河东狮吼吓得差点跌下二楼。
　　张义喊着：“齐志，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录取了！”
　　苏齐志转身回到床上，连瞧都没瞧张义一眼，他说：“那安公子这么讨厌我，还让我录取，脑袋坏掉了吧？”
　　“你听过傲娇这词吗？”张义坐在椅子上，滑向苏齐志，高兴地说：“冬日就是嘴上越不要却越想要，他明明想跟大家打成一片，嘴上却常说些不好听的。”
　　苏齐志抓抓头，他真没听过这词，他特他妈觉得安冬日就是脑袋有洞。
　　后来是张义推着他走到了安冬日家，按了门铃，苏齐志看见安冬日亲自出来开门后，才真确性他真的录取了的事实。
　　安冬日躲在门后，只露出颗头，拧眉看他。

　　张义抬手跟安冬日打招呼：“冬日，我带齐志来了，我们一起吃蛋糕边讨论工作内容吧。”
　　“现在才三点五十八分！”安冬日说。
　　“是你录取我的吗？”苏齐志懒得理安冬日这奇怪的毛病，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
　　安冬日立刻回嘴：“才不是！”
　　苏齐志拉着张义作势要走。
　　安冬日：“等等！”他打开了门，冲出来后在外头的门前与两人对视。苏齐志挑眉看他，安冬日脸皮特别薄，他红着脸，手放在锁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苏齐志又刺激他：“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安冬日急了，他打开了门，嘴硬的说：“快滚进来！”
　　苏齐志清挑着安冬日的下巴，明明比安冬日矮，他眼神带着轻藐却更显得有气势，他说：“说‘请进’。”
　　“请你妈！”安冬日回嘴，却炸红了脸，像是吃了麻辣火锅。
　　“齐志不要太刺激冬日，他会哭的。”张义虽然这样提醒，却是嘻皮笑脸的径自走到了屋子。
　　安冬日指着张义怒骂：“哭你妈！”眼睛却是盈满泪水。
　　苏齐志手搭在安冬日肩上，却差点被肘击，安冬日回嘴：“穷人的手！”
　　“这叫‘称兄道弟’，来，勾肩搭背是维系友谊的第一步。”苏齐志又放了次手。
　　安冬日一个抖擞，全身起鸡皮疙瘩，却勉为其难的僵直着身体艰难的走路。他对穷人的反抗就像是反射动作，试想要人控制被敲击膝盖后不要反弹有多难。
　　三人走到玄关后，张义就像来自己家一样，走到了安冬日家的客厅。苏齐志他们走在后头。
　　苏齐志本想快步跟上，安冬日却拉了拉他的衣服。
　　苏齐志抬头问他：“干嘛？”
　　安冬日似乎被吓得不轻，他又不说话了。
　　苏齐志想了想，貌似要用温和一点的说法，他说：“怎么？”
　　安冬日轻喊：“你真的会当我朋友吗？”
　　苏齐志心中点点点了几秒钟，笑了声回应：“考虑。”
　　安冬日：“……”他在他耳边小声说：“请当我的朋友。”
　　看来在淫威之下安公子的礼貌学得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