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法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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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姑姑居然还在犹豫，一诺催促道，“别人家的女眷上门做客，身边的贴身丫鬟居然都能在承恩伯府里被人掳走，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承恩伯府做客？这次丫鬟能被掳走，说不得下次哪家的小姐也能被掳走。”
张九岚一个做当家主母的人，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解决。但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最好是悄没生息的安抚好王氏和一诺，让这件事像没发生一样过去。
一诺所言正中她的担忧，府里的老爷，动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动府里的家妓都不算事，动到客人院子里，就是大事。
这说明承恩伯府里的内院外院之间管束不严，以后别人家的女眷不敢上门不说，就怕有人想的更深，对承恩伯府里的小姐们的贞洁存疑。承恩伯府在权贵之中立足，可是全靠嫁出去的二十多位姑奶奶。
想到这，张九岚问群青，“你是什么时候把人引出去的？”
群青结结巴巴的道，“今，今天中午。”
张九岚沉吟一下，转头对王氏说，“弟妹，这件事是我管教不严，对你们不住。可你看，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该发生什么怕是也发生了。”
“实不相瞒，这位三十四爷的亲姐姐就是菲姐儿未来的婆婆，这件事实在不易大动干戈。你也是个做娘的，是否可以体谅下姐姐？姐姐跟三十四弟私下询问询问，若真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事，姐姐一定补偿你们。”
看王氏有些犹豫的看向一诺，张九岚又对一诺说，“诺姐儿消消气，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丢了就丢了，你想要多少姑姑都送你好不好？”
一诺被她气笑了，“先不说灵儿跟爹爹的渊源，我从小她就陪在我身边，虽说是个丫鬟，也算是家人了。就算是这全府的丫鬟，在我眼里，都比不上灵儿一根指头。”
王氏蹲下来，搂住一诺给她顺气，又犹犹豫豫的看像张九岚，“不论最终如何，总归要先见到人吧。”
张九岚点头道，“是要先见着人。”她转头跟侍卫头领说，“你先去跟三十四弟说一声，就说他来找我借婢女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们一会过去他那里坐坐，顺带着把人带回来。”
不论一诺如何心急，在这个承恩伯府里，她的依仗实际上都是虚的，没有世子妃的示意，她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随着张九岚又是呆了一刻钟，才不紧不慢的往三十四老爷的院子走去。
到三十四老爷柳珠的院子时，门口候了两个少年。虽然此行是目标明确的来找柳珠，可众人还是先把目光投向意外出现在这里的柳如是身上。他光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画，此时像是画中人走出来，含笑跟众人打招呼，“义母，舅母，一诺妹妹。”
旁边另一个少年就是柳珠了，不看这人做了什么事，光看长相倒是个秀美的少年郎，他上前行了一礼，笑嘻嘻的道，“嫂子，没想到还把您给招来了。”
张九岚没好气的瞥了柳珠一眼，抬步一路走到堂屋，拿手指虚点了点柳珠，“你从我院子里的客房带了人走，难不成还指望没人发现？”
柳珠嬉皮笑脸的道，“嫂嫂这可冤枉我了，明明是群青把人带过来，说是嫂嫂觉得我读书清苦，特地送我一个小美人来红袖添香。”
群青此行也跟着过来了，想起张家表小姐之前说的自己会被当做牺牲品，甚至累及全家，顿时委顿在地，她膝行着爬过去抱住柳珠的腿，满脸的泪，“爷，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柳珠一脸嫌弃，把她一脚踢开，嘟囔了一句真蠢。
一诺之前一直不敢想灵儿已经被带走的这几个时辰经历了什么，看到柳如是，却是升起了一丝希望。她顾不等堂前的闹剧，迈着小短腿走到柳如是边上，拽了拽他的衣摆，让他低头看自己，问道，“如是哥哥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柳如是似笑非笑，“来找三十四叔聊诗词啊，也聊了一会了。”
这人是故意的吗，一诺咬牙，“一会是多久？有两个时辰吗？”
果然，这厮对着一诺眨眨眼，把她抱起来，跟她咬耳朵，“若我中午就来了，特地为了一诺妹妹过来的，妹妹要怎么谢我？”
一诺不甘不愿的说道，“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心里却陡然放松了下来。至少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此时放松下来，也就不急了，老实窝在柳如是怀里，听堂中的人说话。
张九岚也不揭穿柳珠，只说，“这个贱婢为了讨好你，胡编谎话，之后我自然会罚她。只是那灵儿却是我娘家侄女的贴身丫鬟，不能就这么给了你。你先把人叫出来把。”
灵儿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来了承恩伯府，她就不敢出门，她害怕被人误以为是府中的家妓被送回那个可怕的地方。反□□里丫鬟多，活计都有人做，她就窝在屋里做些女工。
中午的时候，群青来找她，说是世子妃和王氏在外面挑布料的时候，想给小姐也挑几匹，她平时贴身伺候，对于小姐的一些细节方面的喜好最为清楚不过，所以要她也去。
她看群青还有府中的侍卫都跟着，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跟着出了门，谁知刚出门就被那个侍卫拿了块步捂住口鼻给迷晕了。刚刚有人把她叫醒，她的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就已经被带到了堂中。
柳珠还在跟张九岚歪缠，“既然阴差阳错的送到我这了，不如嫂子心疼心疼我，就给我得了。”
张九岚无奈道，“若是这是嫂子那里的婢女，嫂子自然就给你了，可这是别人家的婢女。”
柳珠一直不觉得世子妃娘家有什么了不得，修仙家族是很厉害，但是晋城旁的其实只是个没有出过什么人物的不起眼的分支，也就是个富裕点的村子罢了。
世子妃家里连个奴婢都还是世子妃从承恩伯府里找出来送出去的。如果是个一般的婢女送就送了，偏偏出落成如此美人，留在一个乡下村子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于是转向王氏，“张家嫂嫂，你看，灵儿在你们家也就是做做粗活，她长得这么好看，做粗活多可惜，不若你把她送回来，你想要什么都好说。”
张九岚虽觉得这话说的着实不中听，但还是也跟着劝说王氏，“灵儿也是大姑娘了，差不多也该嫁人了。嫁来承恩伯府，以后自是享受不尽的富贵。刚刚一诺说你们把她当半个家人看，我们也不好委屈了她。”
她又转头看向柳珠“三十四弟你也别想着不明不白就把人收了做通房，好好的摆桌酒做个正式的妾室。”
柳珠立马接话，“那是自然，绝不会让她没名没分就跟了我。”
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自说自话把事情这么定下来，王氏本就是个没太大主见的性子，此时讷讷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诺正要开口，只听灵儿噗通一声跪下了。
灵儿此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哀求的看向王氏，“夫人，奴婢到张家这么些年，一直勤勤恳恳，求夫人不要把灵儿送回来，灵儿愿意做粗活。”
张九岚沉下脸，“这里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地方。”
“事关她的终身，让她说一句又怎么了，”一诺发话了，她倒是有些诧异一直唯唯诺诺的灵儿竟然敢在此时公然拒绝张九岚的安排。
“灵儿现在是我们家的奴婢，她的主子是我，我是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去给人做妾的！”她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你不要想着随意摆弄灵儿的命运，更不要想摆弄我的命运。
一诺此时在柳如是的怀里，居高临下。她看着一脸诧异的张九岚和柳珠，“我们虽没有承恩伯府富贵，但也不至于卖了家人来换好处。我是姑姑请来做客的，我的贴身丫鬟在承恩伯府的客房里都能被掳走，姑姑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张九岚有些诧异于灵儿的态度，更诧异于一诺的坚决，看来这件事无法让双方都得到满意了。但是此时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立场，一诺的融合情况最后能不能如她所愿还是两说，她关于一诺的谋划只是随手为之，等一诺长大都要十年以后了。
她根本不考虑一诺成功凝丹的不到千分之三的概率，不说雪山飞狐就不适合凝丹，哪怕她成功了难不成还能对付她这个嫡亲的姑姑？
这边她唯一的掌珠柳菲马上要出嫁了，她日后的婆婆可是最疼爱柳珠不过，稍微给她弟弟出口气，菲姐儿的日子就不好过。她谋算一诺还不是为了希望以后能成为菲姐儿的助力。
在张九岚的心中，更能给她带来权势富贵的不是张家女儿的身份，而是承恩伯世子妃的身份，“诺姐儿这可是弄错了，当时你爹爹只是带着灵儿走了，但是并没有拿走她的卖身契。她是承恩伯府的家生子，天然就是承恩伯府的奴婢，给爷们做妾那是她的荣幸，真是不识抬举。”
她的目光从灵儿身上又转到一直跪在地上的群青身上“当然，她现在还是诺姐儿你的贴身婢女，在承恩伯府里被掳走的确该给你个交代。这还不是群青这个贱婢自作主张惹得祸，来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也给府里的奴才们紧紧弦，我看以后哪个奴才还敢以下犯上。”
一诺知道这是张九岚在杀鸡儆猴给灵儿看，也是给自己看。她在明确的向一诺昭示权势的重要性。
听着群青渐渐低下去的惨叫，一诺在此时却像是更深刻的融入了这个穿越后的世界。之前一直知道这个封建加修真的世界，人命可能不怎么值钱，但是什么都没有一条人命在眼前被另一个人轻描淡写就夺去了来的鲜明而真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法善了
